第122章:湘子回终南,吕祖登岳阳!
“不了,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就劳烦袁长老替贫道转告一声琼掌门,多谢她那几日招待。”
闻言,韩湘子拂手道。
他眼下精火烧灼,得抓紧时间赶回终南山才是。
只不过。
正当韩湘子欲要驾云离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韩道长,如此急着离开,就不愿多见老朋友吗?”
回去头去,但见一身穿浅绯阴袍的女子,朝他走来。
瞧见此人,韩湘子不免愣住了,颇感意外道:
“红瑛长老,你怎么在此处?”
“是袁长老请我等来对付那吞月王的。不料,竟被韩道长截了胡……”白红瑛打趣道。
闻言,韩湘子莞尔一笑。
不多时,白红瑛朝着不远处一位道姑,招了招手:
“韩道长,我与你介绍一人。她是百花派的拂花长老,说起来也是我的师妹。”
“为了见你,可在悬月谷等了两个多月。”
“此话怎讲?”
韩湘子眉头一挑,不解问道。
“我把韩道长往日在青云观的事与她说了,韩道长有是难得的道门奇才,她自想结识一番。”白红瑛笑着解释道。
言罢。
那拂花长老立马上前,与韩湘子稽手行礼:
“见过韩道长。”
说话间,她极为大胆了端详了韩湘子几眼。
见韩湘子生的金相玉质,且为人随和洒脱,心中敬意也是油然而生。
“拂花长老客气了,伱既与红瑛长老熟识,那便不是外人。”
韩湘子没想到这拂花长老竟率先与自己问好,对此他也回了一礼。
未几,琼岚道长也赶来了。
本想劝他坐下闲叙,但韩湘子却委婉拒绝道:
“琼掌门,贫道如今这情形,相必你也看出来了,精火烧灼,血汞如浆,得抓紧时间闭关才是。”
闻言,琼岚道长会意:
“既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了。”
随即,她朝韩湘子拱手道贺:
“人花已至,真人就不远了,祝韩道长早日修成真人。”
话音落下,白红瑛与拂花长老也纷纷上前道喜。
对此,韩湘子微微点头,随即深深一稽,道:
“诸位,来日再相逢了。”
言罢。
他当即化作一抹虹光,往谷外飞去。
再望去,已是天边遥遥一抹影,不见其踪了。
“红瑛师姐,先前是有话要与韩道长说吧?”
“不知可是因为桑璇道人的事?”
韩湘子离去后,拂花长老凑到白红瑛跟前,低声问道。
“被你看破了?”
白红瑛转过头来,眸光多了些诧异。
“红瑛长老,你……”
一旁琼岚道长闻言,不免吃惊看向她。
“桑璇道人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她被沱江水神所杀,无论如何我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只可惜,我身微言轻,见不了那沱江水神。”
“但有些事不得不做的!”
白红瑛叹了口气,接着语气坚定了许多。
听到这里,拂花长老似乎不怎么意外,她关切问了句:
“那红瑛师姐,想怎么做?”
“我要寻找当年阳亭府的亡魂,把当年大旱水神不降雨一事问个明白。”
“若其中牵扯到沱江水神渎职一事,定要为桑璇道人讨个公道!”
白红瑛沉声开口,倒有难得的魄气与胆量。
琼岚道长见状,已被其折服,亦是表态道:
“红瑛长老能为桑掌门奔波如斯,本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凡有所遣,必鼎力相助。”
“有琼掌门此话,我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有了素月宗的加入,白红瑛突然觉得此事或许没有想象之中那般难办。
“红瑛长老,若桑掌门是无辜而死,咱们又该何为?”
不多时,琼岚道长又开口道。
“自然是陈表上书给太阴娘娘。”
白红瑛不假思索道。
在她看来,这素月宗奉太阴娘娘为祖,弟子门人在外游历,也时常弘扬娘娘灵愿,既为其善信,蒙冤而死,岂会坐视不理?
“但愿娘娘肯有回应。”
闻言,琼岚道长只能如此期愿道。
……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
有人间第一福地之称!
当年,汉钟离收韩湘子为徒,事后就将其带到了终南山鹤岭。
镜山距离终南山,不可谓不远。
饶是韩湘子全力驾云,也过了五日光景才到这终南山。
一入这终南山,韩湘子当即按下云头,往鹤岭落去。
来到这鹤岭,韩湘子见四下耸翠茂松,亦有不少的感慨。
算算时日,他下山历练,也过去了一两载。
昔日尚在此地时,还有他师尊正阳子在陪伴。
如今不知师尊云游何方?
重临旧地,韩湘子倒生了些怅然之意。
压下心中杂念后,韩湘子也不伤感,径直走到了鹤岭翠华洞,闭关修行。
为的便是凝聚人花,早日迈入三花一境!
……
说这终南山,有一道派,名为楼观派。
楼观派奉尹喜为祖,修符箓与丹鼎之术。
立派已有五六百年,但若追溯祖流,以文始真人为记,应有上千年了。
这一任,楼观派掌门乃是陈宝炽,颖川人也。
他得道两百余载,已修成真人,宝诰为正懿真人。
这日。
楼观派,云台阁里。
正懿真人坐一蒲团之上,蕴养神魂之际,其徒王扶风来见:
“真人,先前有一道人踏云而来,往鹤岭去了。”
此话一出。
尚在闭目的正懿真人忽得睁开眼来:
“可看清那人长相?”
“真人,那道人约有弱冠之际。”王扶风答道。
“难道是韩小道友归来了?”
闻言,正懿真人若有所思低下头来。
说这正懿真人刚晋升真人不到三载时,一次在终南山上,瞧见了汉钟离。
本以为,他是厌倦世俗,来此避世的闲散之人。
谁知,那人却一语道破他术法来历。
后来问起名讳,才知是前朝早已成仙的正阳子。
为此,正懿真人哪敢轻慢,急忙把汉钟离请来楼观派一叙。
期间,二人谈话之际,正懿真人获悉要在终南山开辟一仙府。
本以为正阳子是用来修行,谁知没过多久,便在人间寻来一人,教其修行。
又过些年岁,正阳子又携一人来此,传其术法。
到了此时,正懿真人方知这正阳子下凡,乃是度化他人。
这二人是谁,正懿真人自然知道。
一位是吕岩,另一位便是韩湘子。
如今的吕岩,可有些了不得了。
修道不足十余载,便得成真人。
得诰纯阳真人。
据说,当今天下真人魁首罗浮真人与他十分亲近。
先前听王扶风所说,这正懿真人以为是纯阳真人回终南山了。
待问起年纪,才大致猜出是韩湘子来。
“扶风,你且留在观里,待为师去看一看。”
一念及此,正懿真人坐不住了。
话落,他整个人便化作一抹流光,飞出了云台阁。
瞬息之内,已到了鹤岭翠华洞外。
“可是韩小道友来鹤岭了?”
站在洞外,正懿真人向里问去。
彼时韩湘子正准备沉浸心神,来熬练精火,乍听到此话,不由得脸色一怔。
待回过神来,觉得耳熟,方知是楼观派的正懿真人。
“不错。回真人的话,贫道来此,是要闭关凝聚人花。”
韩湘子点了点头,答道。
“什么?!”
洞外正懿真人闻言,一下子轻咦出声。
这韩湘子几时来的终南山,正懿真人自然明白。
眼下满打满算,他修道才不到五载。
五载时间,修为就马上到了三花一境?
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想着自己苦修二百余年,方才三花聚顶,这韩湘子不到五载,人花已成。
怕是修至真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待反应过来之后,正懿真人不由得由衷言道:
“没想到,韩小道友竟修行到了三花一境,真是可喜可贺!”
“真人,若无旁事,贫道就先闭关了。”
韩湘子闭关在即,便没有多言。
与正懿真人说了一句,他就闭上双目,体内运转法力,任由精火烧灼血气,死守灵台。
“自是可矣。”
正懿真人不疑有他,径直言道。
随后,他便返回了楼观派。
“真人,您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其徒弟王扶风见状,不由得愣了下。
“那韩小道友回鹤岭闭关,为师不便叨扰,便先行走了。”
“扶风,你修道快有甲子,已有人花一境。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韩小道友此次闭关,便是为了凝聚人花。”
看向眼前这个徒儿,正懿真人如此感叹道。
“这?!”
“真人,与小徒玩笑了吧?”
“那韩道友不是修道没记载吗?”
闻言,王扶风面色一僵,呆在当场。
“真人之言,岂会有假?”
正懿真人白了他一眼,道。
这正懿真人早年游历人间时,也顺手收了几个好苗子。
令他宽慰的是,这几人都有真人之资!
到时别说一门三真人,便是一门五真人也可!
按照王扶风如今修行进展,百载之内晋升真人一境可谓是绰绰有余!
此等修行速度,放眼人间,也是上上之选。
可是,跟韩湘子这么一比,就落了下乘。
“前有纯阳真人,后有韩湘子,真不知道正阳子度化的二人究竟是何身份?”
正懿真人暗忖不已。
在正阳子收吕岩为徒时,正懿真人曾旁敲侧击问过他。
只可惜,后者却不言,说了句是天机不可泄露。
为此,正懿真人识趣便没在问了。
可随着吕洞宾修成真人,这正懿真人就无法淡定了。
越是不知,便越是好奇。
殊不知。
楼观派今时鼎盛,百载之后,便会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乃是全真一派。
楼阁派始至尹喜,传延千年之久,弘扬道门,却难有凑效。
故而,才会湮去。
当然,这些正懿真人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乃是汉钟离罢了。
“韩道友究竟是如何修行的,累至五载,便可凝聚人花,真是闻所未闻!”
话落,王扶风面有奇色,长叹道。
正懿真人并未在此事上多提,深望了他一眼后,便吩咐道:
“扶风,你无需与他比,六十载得以人花,你同样资质不浅。”
“为师已算准不出五载,天降大旱,你且奉为师旨意,下山历练去吧。期间切记要常怀度世之心,弘文始真人之应弘。”
“若能碰到纯阳真人,待为师与他问好。”
“遵真人旨意。”
闻言,王扶风立马恭声答应。
要知道。
吕岩、韩湘子等人身份必定不凡,能让仙家度化,前世极有可能是天庭中人。
如此短时间内修成真人一境,不足为奇。
……
却说。
那吕洞宾在庐山得遇火龙真君授予天遁剑法之后,便勤加修行,前些时日已有小成,便破关而出,离开了庐山。
这日,他到了岳阳。
说起这岳阳,名胜古迹不少。
洞庭湖、君山,岳阳楼,不胜枚举。
吕洞宾来此之前,早就听过这岳阳楼的名头,如今到了,自是要登上这岳阳楼,一览洞庭之景。
思虑间,吕洞宾就走到了岳阳楼。
抬头望去,可见四处碧瓦红柱,古色古香,廊坊画栋,庄重华丽。
楼外洞庭湖烟波浩渺,苍苍茫茫,水天一色。
“这位道长,是打尖还是住店?”
正欲上楼时,一旁却有店家伙计将他叫住了。
“你家酒肆开在哪里?”
吕洞宾脚步一顿,问道。
“就是岳阳楼。”
那伙计笑道。
“带路吧。”
吕洞宾挥了挥手。
“道长请随小的来。”
那伙计急忙把吕洞宾引到岳阳楼上。
随即,给他选了临江的位置。
他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笑问道:
“不知道长要吃什么?”
“先拿些酒来,再上些特色菜肴。”
吕洞宾想了想道。
“得咧,道长请稍候。”
闻言,伙计赶忙应了一声,等桌椅板凳擦干净之后,就去了后厨。
不多时,他先把酒拿上来了。
酒是好酒,乃杜康酒。
至于菜肴,尚在后厨烧煮。
对此,吕洞宾也不介意,直接拿起酒来,倒了一碗,自饮自乐。
不一会功夫,竟喝去了大半。
如此情形,被这家酒肆之上其他的食客游人见了,纷纷对其投去古怪的神色。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鹤顶猿背,龙章凤眼的道士,居然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喝起酒来?
一时之间,众人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