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八仙,从画皮鬼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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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丹青妙手;贫道呼得风来!

    戚氏宗族之女眷,凡是犯了法纪的,也一律入了教坊司。

    一番处置下来,威州这几百年的望族世家是彻底衰败下去了。

    尚能安然无恙的只有寥寥几位,其中大多奉公守法,德行清白。

    可这些人,又如何撑得起偌大的戚氏宗族?

    另外,还在外为官的戚氏宗族之人,也大多受到了牵连,不是被罢官,就是被降职。

    即便是朝堂之上,几位官居四品之人,依旧是难逃罪责,被圣上贬出了长安。

    新到任的威州刺史,狄阁老看得出来,是个能干之人。

    他就任之后,大多施以安抚百姓,躬耕乐业之举。

    几天下来,效果显著。

    对此,狄阁老也觉得是时候该离开威州了。

    于是乎,某日一早。

    狄公、袁芳、周宴以及那些钦差卫队,就浩浩荡荡离开了威州。

    离开之时,威州刺史率领众官相送,一州百姓也是眼含热泪,不舍告别。

    如此情形,狄阁老等人见了,也是感慨万千。

    却说那周宴随狄公出了威州,本是直接打算返回岐州的。

    但奈何被狄公执意拦了下来,让他随自己一道返回长安,到圣前交旨。

    对此周宴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不提狄公一行人回京交旨。

    且说三日之后,韩湘子便离开了青云观,驾云往黛州去了。

    ……

    黛州,在大唐江南西道。

    治在洪州。

    而黛州就在洪州以南三百里,地结南矶山,风美婀然。

    那位乔公子,原名乔阊,字今補,是黛州乔家之人。

    说起这黛州乔家,在江南西道可谓是名气极大。

    并非是乔家长子三十岁之前,就考取了进士科,有封疆大吏之资。

    而是因为乔家先祖乔兆昔。

    这乔兆昔,乃是一代画师!

    其水准,早已臻于宗师水准!

    年轻时,他曾出入皇宫,为天子作画。

    一手丹青之妙,简直出神入化!

    尝闻,这乔兆昔一次在游南矶山时,不料途中遇上了大雨,躲到山上草庐避雨时,见雨中南矶山泼墨如烟,便即兴画了一幅《南矶雨后图》。

    此图,乃是乔兆昔集大成之作。

    据说,画成之后,那南矶山便霁晴满空,生有祥云。

    乔兆昔除却工善山水外,花鸟、楼阁、神鬼仙佛也颇为擅长。

    这乔兆昔活了耄耋有六才仙逝,所留画作颇丰,常为世家大族争相购之。

    故而,这乔家之所以如此富足殷实,大抵是得了祖上余荫。

    这百年来,乔家每逢没落,便会变卖先祖画作,用以维济。

    好在近几代乔家后人倒也争气,如今繁衍至此,已有大族之势。

    韩湘子入了黛州城,自然是听到有关乔家先祖的奇闻轶事。

    此事真假,已是难以考究。

    韩湘子并不关心这些,他真正在意是如何找到那乔阊。

    并从他口中问出禾音的下落。

    ……

    “这位小道长怕是初次来黛州吧?”

    “怎么也是来向乔家求画的?”

    在韩湘子走在闹市上,忽得有个书生打扮的人,来到他面前,笑盈盈问道。

    但韩湘子见他身上,丝毫没有文气,不觉得纳闷。

    “求画?”

    之后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从何谈起?

    看韩湘子有些茫然,那人解释道:

    “小道长有所不知,如今这乔家二公子似被乔家先祖给附身了,不仅画功了得,火候独到,如今黛州不少百姓纷纷跑到乔家求画。”

    “已有高人说了,这乔二公子文墨之水准已接近大家风范,要不了几年,必定声震画坛,到时他的画作也会留名青史,眼下若能求得一幅,将来不愁卖不上好价钱。”

    韩湘子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竟有此事?”

    此人口中的乔二公子,便是乔阊了。

    那人只当韩湘子惊讶于那乔二公子被乔家先祖附身一事,随即靠到韩湘子身边,与他低语道:

    “怎么,连小道长也觉得玄乎?”

    “说起来也怪,那乔二公子之前不好读书,丹青之道虽有涉及,但顶多算初窥门径,眼下不到几载功夫,俨然有了大家之风。”

    “据说,那乔二公子前些时日害了场大病,醒来之后就变了,不仅每日勤加作画,闲暇时还跑遍了黛州城的大小寺庙,临摹碑文,书法一道也大有长进。”

    “不少人都在传那乔二公子中邪了。”

    “保不齐哪天正常了,就作不了画,小道长要是求画的话,小可这里有几幅,价格绝对公道,保证令小道长满意。”

    话到最后,那人忽得口风一改,有些狡黠对韩湘子言道。

    到了此时,韩湘子才明白敢情此人先前如此热情,原来深意在这里。

    “贫道不是来求画的。”

    对此,韩湘子自然是拒绝了。

    话落,那人脸色一僵。

    韩湘子不理会他,直接迈开步子,往城西走去。

    此人见状,还想赶上去,拦住韩湘子。

    先前与他废了这么多的口舌,不能就这样算了。

    然而,他刚想跟上去,却转头见发现街上早已没了他的人影。

    ……

    黛州,乔家。

    今日乔家门前,依旧是人满为患。

    不少人慕名而来,来找乔二公子求画。

    其中,诚意可不小,大以金钱银两为换。

    也有一些同道中人,想来此观摩乔阊画技。

    对此,乔家门前的仆从早就奉了老爷夫人之命,一概不得放人进来。

    除非来的是怠慢不得的贵人稀客,才能进去。

    ……

    乔家后堂,一间画斋里,正有一位身着衫的年轻公子,凝神画着一幅山水之画。

    他样貌端正,眉目分明,手指修长白皙。

    此人便是乔家二公子乔阊。

    细观些,那画上有青山白瀑,小桥人家,柴扉草庐。

    待一笔画完,这竟是一幅难得的写景山舍之貌。

    笔法练达流畅,线条弹性十足。

    设色匀净清丽,意境安宁惬远。

    拿出去,可引得万人称赞。

    待画完之后,那乔阊就走出了画斋。

    他本想去那沁芳亭看看,可路过厅堂时,乔母却把他叫住了。

    这乔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但因保养得当,发上倒没有什么白丝。

    脸上皱纹也少,依稀可以从轮廓看出,乔母年轻时是个美人。

    那乔母含住瞧出后,便叮嘱道:

    “阊儿,这些时日你整天埋头作画,夜里还临摹书帖,模样都清瘦了。”

    “听为娘的话,明日你就与乔朗出去散散心。”

    “那南矶山上的桃花开了,溪涧的鱼儿也正肥。”

    乔珅,是乔阊的伴读书童,比他小两岁,自幼与他一起长大。

    “娘,亭子里的花草有段时间没照料了,等孩儿这段时日忙完了便去。”

    乔阊回道。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瞧见这一幕,乔母叹了口气,喃喃道:

    “真是愈发不像了。”

    “乔珅,你觉得呢?”

    她回头对着那乔珅问道。

    这些时日,乔阊的变化,乔母是看在眼里的。

    以前乔阊虽说不务正业,但在孝敬父母这一块儿是无可挑剔的。

    待人接物,也是让人津津乐道。

    可自从上次病倒后,再度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乔母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但她有这个直觉。

    “夫人,恕在下多嘴,自从二少奶奶失踪后,二少爷每日无精打采的,之后便是一病不起。”

    “好不容易病好了,却大变了模样,眼下府上都在传二少爷可能中邪了?”

    乔珅硬着头皮答道。

    往日里,他与乔阊感情不错。

    沁芳亭大部分的花草,还是他与乔阊一起种的。

    眼下也不怎地,乔阊压根不让他去沁芳亭,甚至十天半个月不会与他说话。

    对待他,宛若跟陌生人样。

    不止是乔珅,乔阊对乔父与乔母同样如此。

    “可鸡足寺的几位高僧看过了,阊儿没什么异样。”

    乔母不解道。

    “夫人,话虽如此,可二少爷却在渐渐疏远我们。”

    乔珅无奈说出了实情。

    “难道那几位高僧道行不够,看不出阊儿的症结来?”乔母想到了某种可能,暗忖道。

    随即,她对乔珅吩咐道:

    “乔珅,这几日,伱多在城中逛逛,找人打听有没有奇人异事?”

    “放心吧,夫人。”

    乔珅赶忙答应下来。

    乔家对他恩情不小,况且他与乔阊自幼一起长大,早已把后者当作兄长。

    眼下不可能置身事外。

    ……

    韩湘子来到乔家府邸外。

    见乔家门庭若市,颇感吃惊。

    粗略一看,前来找乔阊求画之人,竟有三十余人。

    对此,韩湘子只觉这些人有些过于疯狂了。

    眼下,人这么多,他也不便进去。

    虽有法术在身,韩湘子也不愿过多招摇。

    只好先以神念,探查那乔家目前的情况。

    但韩湘子神念刚一施展,无形之中,发现这乔府里似有一屏障将其拦住了。

    察觉于此,韩湘子心中一怔。

    看来,这乔府果真大有古怪。

    府邸上下,已被高人下了禁制。

    出手之人,多半就是那禾音了。

    也不知那禾音在不在乔府?

    韩湘子心中暗忖不断。

    决定先留在此处伺机而动。

    不过他本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思来想去,韩湘子决定用符箓先化作了一鸟雀,替他监视这里。

    看乔府有无异常发生?

    很快乔府一处高耸的飞檐之上,便停落下一只鸟雀。

    望着那头鸟雀,韩湘子嘴角微微一笑,接着就离开了此处。

    至于那挤在乔家大门的人群,一日时间,压根没几个人能进去。

    ……

    一连几日,韩湘子一直用那鸟雀监视乔府。

    其中,自然是见到了那乔阊。

    这对于乔阊,如传闻那般,痴迷于作画。

    虽说看见了他,但韩湘子未曾见过真面目,不好评价。

    但他可以感觉到整个乔府之人与乔阊相处时,极为不自然。

    说不出来是哪里违和。

    但就是觉得不对。

    ……

    这日,那乔珅打听到黛州下辖的安远县之中,有一佛门,名为禅云寺。

    据说,禅云寺的方丈佛法精湛,修为高深。

    想着夫人的吩咐,乔珅一早便出了乔府,骑马离开了黛州。

    一路之上,他策马扬鞭,朝安远县赶去。

    心中盼望着今日就赶到禅云寺,将那住持方丈给请到乔府来。

    然而,在那必经之路的官道之上,突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见状,乔珅急忙勒住了马,刚要呵斥。

    却发现拦路的是个身穿道袍,仙姿昳貌的道士。

    “小道长,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乔珅望向他,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怒火,问道。

    “你是乔府的人?”

    韩湘子未曾理会,故作高深问了句。

    “不错,敢问小道长怎知?”

    闻言,乔珅微微点头,随即一脸困惑。

    不知此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近来听说乔府之人在黛州欲寻方士术修,贫道特来一试。”

    韩湘子稽首开口。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韩湘子发现这乔珅近些时日时常把僧人羽客带到乔府。

    但那些僧人羽客常常在乔府待不到半日,便又被请走了。

    其中,他也知晓乔府之人怀疑了那乔阊中邪了,急需高人来驱邪扫秽。

    故而,乔珅这几日才在外四处奔波。

    所以,今日乔珅在去往安远县时,韩湘子也适时出现,想趁机混入乔府。

    “小道长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知有何妙法神通?”

    听到此话,乔珅有些狐疑看了韩湘子一眼。

    他见韩湘子比之前找的僧人羽客年轻太多,有些信不过。

    为避免竹篮打水一场空,乔珅觉得还得验证一番才行。

    “贫道有呼风唤雨,祛邪趋吉之法。”

    韩湘子淡淡一笑。

    说完,他掐一法诀,面露仪容之色,喝道:

    “风来!”

    话音落下。

    这官道之上,一下子天昏地暗。

    好端端的刮起狂风来,引得山林呼啸。

    嘶嘶!

    忽得,那乔珅坐下马匹受惊,险些把他摔将下去。

    彼时,乔珅一脸惊恐看向韩湘子,吓得脊背发寒!

    没想到,这小道士看上去其貌不扬,果真有术法在身。

    为此,他连忙翻身下马,对韩湘子恳求:

    “请道长快收了神通,救救我家少爷。”

    对此,韩湘子道袍一扬,收了法术。

    同一时间,这片天地风声顿泯,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自然可以救。不过你先告诉贫道,你家少爷得了什么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