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许新揉了揉鼻子，“这鬼天气。”

    “哎，刚才怪我了。”包顺超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他说漏嘴，程雨蕉老爸也不会发现。

    “不怪你。”许新摆摆手。

    程叔的套路，换他上也一样，防不住，根本防不住……

    两人各自回家，许新走到巷子口，隔得老远便看见了自家父母，正坐在老槐树下乘凉。

    “爸、妈。”许新两个字打完招呼，就拿起了凳子上的半边西瓜大快朵颐起来。

    吴秀英对一旁的丈夫翻了个白眼：“小时候还挺乖巧的，也不知道是谁带成了现在这样。”

    许远庆正抽烟呢，闻言咳嗽两声放下烟头，对许新说道：“和小包一起回来的？”

    “昂。”许新头一偏，在衣领处揩了揩嘴角，

    “还有程雨蕉，我们三个一起回来的。”

    “沈主任的女儿？听说她们家孩子也在金陵读书。”

    许远庆笑了笑，对妻子道，“说起来我们两家以前还是半个邻居呢，有日子没走动了。”

    “啥玩意？”许新愣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时候天天就知道疯玩，能记啥事。”吴秀英没好气道。

    听父母这么一说，许新才隐约从陈年记忆里找出了点印象。

    当时自己还在读初中，老巷子里似乎是搬来过一家新来的，不过好像没住多久，就又搬走了。

    “难怪您和我爸领导这么熟呢。”许新把西瓜中间的瓤统统吃掉，剩下边缘部分留了下来。

    吴秀英没注意到儿子这举动，否则肯定要骂几句才是。

    许远庆接着说道：“不过听说他们家小妮子，今年志愿本来报考的也是临海大学，可惜分数差一点，滑档了……”

    “扑通——”

    西瓜落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溜向了墙角。

    许新手里拿着孤零零的勺子，愕然道：“真的假的？您上哪知道的？”

    许远庆有些奇怪儿子的反应，但还是解释道：

    “我之前不是找教育部门的朋友，帮忙参谋你填志愿的事么，后来请他吃饭听说的……”

    吴秀英就没好气了，瞪着儿子，伸手一指墙角。

    许新回过神来，灰溜溜地捡起西瓜，去厨房冲洗了……

    洗完西瓜后，许新甩了甩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程雨蕉报考了海大？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想到这里，许新打开手机，qq列表上，“小雨蕉蕉”的头像是灰色的，目前不在线上，聊天框还停留在那句“神经病啊！”

    潘小敏倒是在线，状态栏还显示着，对方正在使用qq音乐收听《最长的电影》。

    许新想了想，点开了和潘小敏的聊天窗口。

    温故知新：“在不。”

    潘小敏：“？”

    温故知新：“听说程雨蕉之前志愿报考的是临海大学，这事你知道吗？”

    潘小敏：“知道啊，蕉蕉因为这事还和家里吵了一架呢（瀑布汗）”

    温故知新：“什么情况？？”

    潘小敏：“那我不清楚，蕉蕉她爸好像一直让她第一志愿填金大，她非要报临海大学，结果还滑档了......”

    ......

    许新沉默了，他能理解程志华的做法，小妮子的高考分数虽然和自己相差不多，

    但她是文科，分数线比理科要高一些，第一志愿填金大，确实是最稳妥的做法，如果硬要报考海大，滑档的可能性是不小的。

    只是这些事情，程雨蕉一直没跟自己说过。

    许新深吸了一口气，点起一根烟闷闷地抽着。

    虽然他改变了包顺超的专业选择，但程雨蕉的事情，却没有料到。

    难怪她会撒谎，是不想让程志华知道自己是海大的。

    难怪她中午听到自己说“你们又不是海大的”，反应有点奇怪……

    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想通了。

    其实，小妮子可以说是他高中三年唯一的白月光，不然自己也不会在高考后表白了。

    只是后来去了海大，认识唐小兔后，许新就没怎么主动找过程雨蕉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小妮子滑档的事，要说心里没有起伏，那肯定是胡说八道了，他又不是个木头人。

    这可怎么选？

    许新苦笑一声，还想起自己下车时，程志华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被烟呛了一口，

    “下次再遇到程志华，看来自己最好绕道走……”

    ……

    晚上，许新下了厨，不过一到饭桌上，吴秀英就开始发难了。

    “之前听小包子说你进医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许新随口胡诌着理由，打发了父母。

    许远庆倒没那么多好奇心，之前虽然很担忧，但现在眼见儿子生龙活虎的，早就放下心来了。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许新的学习情况，开口询问起来。

    一说起这个，许新就不困了，得意洋洋道：

    “我现在是班长，您说我成绩怎么样，那肯定noproblem啊！”

    “你小子还能当班长？”

    吴秀英惊讶地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瞅着许远庆道：“那回头是不是给班主任送点礼……”

    “妈，您想什么呢？”许新摇了摇头，

    “我这个班长可是全班同学票选出来的，和老师没关系哈。”

    许远庆点点头：“大学是不一样的，你也别瞎操心了。”

    吴秀英只读过初中，许远庆是中专学历，对大学里的事情更为了解一点……

    饭后，许新洗完碗筷，来到客厅便看到了桌上的一叠现金。

    许远庆指了指桌上，开口道：

    “下次回家就是寒假了，这是你后面三个月的生活费……”

    许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诺基亚：“我还有钱，不用了。”

    吴秀英说道：“那是你的压岁钱，这是生活费，怎么能算一回事？”

    之前二老怕许新刚开学，会禁不住大城市的诱惑乱花钱，所以除去学费以外，只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500元给他。

    不过去学校之前，吴秀英把许新历年来的压岁钱，两千多块交给了他，

    于是还以为儿子说的“还有钱”，是指压岁钱的意思。

    “我兼职打工呗，自己挣的。”许新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