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让你需要这笔钱？”高旭正色道。

    沈炼沉思许久后摇了摇头，他并不想把高旭扯进来。

    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自己就根本还不上钱，还怎么面对高旭。

    这会把高旭拉下水的，一辈子翻不了身。

    沈炼思考一天了，陈有记只给他三天筹钱的时间，说是超过时间那个人造灵根就彻底报废了。

    幸运女神难得眷顾了自己，如果自己把握不住，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他情绪有些崩溃，明知道高旭也是个垃圾虫，根本没什么钱，却也将他找来，只是为了能说说话。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接下来无论高旭怎么问，沈炼都不正面回答，反而与他聊一些其他无关轻重的话题。

    离开沈炼家，高旭回到格子间并没有修炼，而是和白发少女商议后取走了那一滴万械宝液，直接来到往生堂地下十八层分部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高旭从沈炼的神情能判断出，对方最近一定会下定决心，而且只有一条路——卖身往生堂。

    半夜的往生堂分部依然笼罩在迷烟当中，高旭笼罩在血红色的灯光中，他抬头望去。

    那高高挂起的两盏红灯如孤寂深海中猎手的双眼，开放的门帘则是口器。

    而嘴中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僵尸小姐正忠诚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随时准备迎接每一个客人，如同鳄龟扮作虫儿的舌头吸引捕食的小鱼一般。

    望着那僵尸女郎，高旭有些出神。

    模糊的视线中，那不再是僵尸女郎，而是三年后的自己。

    高旭右手置于左胸，感受到有力跳动的心脏，坚定道：“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清晨，归清道人自分部大楼走出，瞥了一眼打坐中的高旭后便自顾自地打起太极拳来活动筋骨。

    不多时，迷雾中出现一少年身影，高且瘦。

    归清道人神清气爽，大早上就来生意，这兆头不错。

    他一反常态地迎了上去，欢喜地打起招呼：“少年来卖身啊？那你今天可来对了，今日卖身可享十一折优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沈炼面露苦色，来此卖身实属无奈之举，看到门口的身穿贴身及臀旗袍的僵尸女郎更是心生寒意。

    不待沈炼开口，归清道人便拉着他朝分部走去，生怕他改变主意。

    此时，椅子上的黑袍少年也有了动静，在归清道人经过时抓住了沈炼的手：“沈炼，你是打算卖身筹钱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被看透了的沈炼惊讶地望向蒙面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归清道人眉头微皱，修士气势展露无遗，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破坏我往生堂的生意？”

    修士的气势一出，压得沈炼想为高旭求情却完全说不出话，紧接着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同样的气息自高旭身上爆发出来，令其压力消散不少。

    面具下的高旭开口道：“前辈，非是我坏往生堂生意。这少年只是路过，没说要来往生堂卖身体，你自顾自地把他拉过来，不符合规矩吧。”

    身为规矩的制定者，往生堂至少在明面上会遵循自己的规矩，至少面上是大公无私，依法办事。

    此话一出，沈炼也赶忙开口：“对呀，这位前辈，我只是路过而已。”

    归清道人气极反笑，瞥了一眼路旁的监控，手一松，低声威胁：“好啊，好啊，好得很！欺负到我的头上了。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必让你们手脚尽断！”

    离开往生堂分部，走出迷雾，高旭拉着沈炼来到了垃圾场附近。

    不待高旭开口，沈炼便惊喜地问道：“老高，你什么时候成为修士的，太好了！”

    恭喜之余，他也不禁畅想起自己成为修士的日子：一定很威风自在吧，我成为修士要......

    可惜，高旭接下来的话瞬间便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几个月前，或者说几天前。先说你，你是不是要卖身换钱去陈有记那里植入人造灵根？那是个陷阱！”

    沈炼难以置信地看向严肃的好友，好一会儿后他才反驳道：“你怎么知道的？而且你怎么知道这是个陷阱？”

    高旭没有立刻解释，反而脱下自己上衣。

    “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哥哥在脱衣服。”路过的小孩好奇指道。

    妇女赶忙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匆匆离去：“小孩不要看这些，阿妈宁可你和纸片人结婚也不要男同。纸片人好歹还可以实体化给阿玛生个孙子。”

    沈炼难得没有耍宝，震惊地看着高旭左胸前的僵尸印记，只听高旭缓缓道：“我之前也捡到了人造灵根，也去往生堂卖了肉体，最后去陈有记那里植入了灵根。

    但是，那个陈有记根本没有修复灵根的能力，当我发现灵根是坏的时候去找他理论，被他打个半死。

    我已经是第九个上当的人了，你还记得我那段时间为什么萎靡不振吗？就是因为这个给人希望后又亲手捏碎的陈有记。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勉强修复我的灵根，恐怕我现在已经因为精神萎靡而被往生堂回收等待着三年后出栏了。”

    沈炼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他与高旭对视，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许久后，沈炼叹了一口气，在路边坐下，无神地望着前方：“老高，那我怎么办？我没办法成为修士吗？”

    高旭坐在一旁，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如果能取回那颗人造灵根，或许还有机会，我认识的一个人可能能帮到你。”

    沈炼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

    “拿回灵根？按照你的说法，陈有记怎么可能让我拿回那灵根，他还是一名修士，我们又打不过他。”

    说是这样说，可沈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高旭，正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难道说，老高......”

    高旭点头道：“没错，我也是一名修士。只要我们宰了他不就行了？”

    “你有计划了？”沈炼追问道。

    “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