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二刻•龙巢凰宫内

    幸韫有点忧心忡忡，覆灭黑蛮西征军后，十五万精锐人族也消亡了，在晚上军议上，众人又提议完全灭绝北蛮。

    融得无瑕真心，恢复先民九道传承记忆后，她明白如何护道人族，知道生机才是太初宇宙的天意人心。

    在太初宇宙内，所有诞生的万灵都拥有太初本源，天意定位的异天本源是指其他宇宙异灵入侵。

    天道定位的异天本源是狭义的十座寰宇天本源，更不是某座星域的星灵定义的极端异星本源。

    在天地人军议之后，她去了趟第九层天字楼，从天慧仪中，查阅了非禅的所有少尊记忆，发现这些辛秘很极端！

    在那些辛秘中，大多数承载着九道之外的智慧，是人族在诸天万界中的求生智慧，也是宗门传子护卫太初宇宙的斗战智慧。

    以那些智慧和护道太初人族的智慧进行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彻底泯灭，一个是努力护生。

    在太初宇宙内，怂娃儿如果以那样道行走天下，那会有很大的承负，那是幸韫绝不想看到的意外！

    一夜鱼龙舞之后，平复的幸韫正慵懒地画圈圈，反复一念十回百转后，她还是开问：

    “怂娃儿，你应该是谁吧？”

    “嗯，查阅了那些辛秘，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了，从九道地吏身上，我也知道你是谁，你我的事情，不可言！”

    “嗯呐。”

    非禅能把几乎全部辛秘公开，是有缘由的，天军将士传承他的智慧后，该明白的都明白，不该明白的还不明白。

    只传承幸韫智慧的九道地吏，他们需要知悉那些辛秘，着眼于未来，知悉这些事情对他们帮助很大。

    得到肯定答复后，更加担心的幸韫激情搂着非禅，庆幸在相遇缘分那多渺茫下，他们居然能够躺着一张床上：

    象怂娃儿那样的人，都是出世在九天之上，等修为境界达到开天后，就会被派入诸天万界征战，从未听过会出世在凡人界；

    在无量量人族中，二人都能加入宗门，象自己这样的人，但总数好歹有一百二十位，象他的人却只有十位，还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二人相遇的概率是一千二百分之一；

    在太初宇宙中，有三千三百三十多多亿量座星域，二人能够降生在同一座星域的概率，一千一百零八万多量量量分之一。

    在鸿蒙星域里，约有凡人六十九亿多位，二人相识的概率是四千七百多量分之一；

    还有彼此相爱的玄乎概率，太……

    幸韫越想越激情澎湃，很快就引起非禅共鸣，他虽然有点不解，为何潮起潮落这么快，但还是边磨蹭着边问：

    “韫儿，你似乎有心事？”

    风雨飘摇中的幸韫娇喘着说：

    “嗯呐，你走的道，不能全部用在太初宇宙内，否则必然会惹来初真天意的怒火，你就有意外的事降临。”

    这事非禅是知道，也明白幸韫说这些事情的本心，温和地宽慰：

    “放宽心，宓妹被冰藤害了，昨晚的灭杀是师出有名，那也是天军地吏化妖为人的初念。

    初念务必化无，否则初心就会留下心痕，以后出天了，他们会很容易陷入心魔劫。”

    出天对凡人界的修者来说，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怂娃儿居然在考虑了，这让幸韫兴奋得哆嗦不已：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出天？你想带领他们出天！这简直是啊……”

    海浪这么快又拍击到岸了，这让非禅不满嘀咕：

    “又双叒叕，唉……，睡觉吧，别想太多了，我会控制好节奏的。”

    ……

    夜已深沉，静静地看着熄灭了的龙凰珠，非禅的双眸如星，在黑暗中缓缓地闪烁着，有决然有迷茫。

    剔除了少尊记忆中，公布了庞大的可以言辛秘后，心里只藏着十三个不可言辛秘，这让他轻松了不少。

    但其中最不可言的辛秘是：他为什么要在下界出世？这个辛秘给他带来巨大心负，压得他习惯以地球时身的从心不断在逃避，在遮掩。

    在白天里他连想都不敢想，只有在晚上才敢一个人独自伤神，知道这个辛秘的两尊人，一尊送他下界后，就天伤归墟了，而另一尊是他。

    明白地活着，这本身就是苦难！

    非宝越来越灵动，九十九楼里的仪器也越来越人性化，谈天说地侃人三部进驻后，二十八位主事忙得不行。

    每位主事擢选的十四位副手，更是忙得不行，一楼传送阵中，人影不断在进进出出着，九十九楼忙起来了！

    他们忙碌事情各不相同，但不管是练兵强军，还是筹谋划策，或是分析治理，最终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保护元主和始母修得大道，

    保护天上白玉京良性成长。

    ……

    在鸿蒙星深处的星巢中，突然渗入着一股浓郁的人道元炁，鸿光和蒙逢立即停止双修，瞬间炼化起来。

    没有天灾和地乱的情况下，星巢能凝聚这么浓郁的一股人道元炁，他们知道这又是人祸引起的。

    彻底炼化完后，他们才去探知人道元炁的来源，当看到天上白玉京座落的位置后，他俩又被非禅所谓给惊讶了。

    一念瞬回息转后，鸿光骄傲地笑着对鸿蒙说：

    “咯咯，这娃儿不是怂，是用脑子在打战！

    一个人灭了十多万异族！

    咦？不对，不是一个人！

    你快看那座高楼第六十六层，咱们送的那十株太植化妖为人了！

    他不傻啊！咯咯……”

    蒙逢有点被非禅小惊讶了，这才多久就歼灭了这么多异族，但要他扭转对非禅的印象就难了，他依旧是招牌式的哂笑：

    “呵呵，还不错嘛。

    挨揍了以后，这怂娃居然知道点化妖植了。

    这就对了嘛，一个篱笆三个桩。

    可就点化这么点妖植有啥用？也才灭了这么点人，可惜我们不能刻意对凡人下手。

    想当初，在诸天之战时，我随便打杀个把时辰，灭绝的异天者都是以百万来计的。”

    这话鸿光不爱听，她严肃地说：

    “蒙逢！以后不要再讲这种话，想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能老是活在过去！

    眼前！这娃儿是咱们的希望！咱们想想怎么帮他成事，这才是关键。”

    撇了一嘴，蒙逢没顶嘴，只是很心疼地说：

    “鸿光，十株太植还不算帮么？化星一百多亿年，咱俩对哪个星域之子这么慷慨过！

    那可是太植啊！那座星域里如果能蕴育一株，都会瞬间被接引去天庭的。

    你还想给他啥宝贝？你还有啥宝贝可以给他的？

    就这样吧，别折腾了，也许这只是昙花一现。”

    鸿光没有理会蒙逢的牢骚，正欣喜地看着人来人往的九十九楼，突然她激动地说：

    “咦？不对啊，蒙逢，你看看在九十九层里的那九位，再看看在三十三层里的那九位！”

    氵@.@！蒙逢观视后愣住，知悉九悟九梧的天姿也是甲极，他无比震惊地喃喃自语：

    “十八株太植！这是谁送的，出手也太大气了！这娃儿什么身份啊！

    一般的斗神连太植毛都没见过，他居然有十八株太植！邪门了！

    他到底是谁啊？鸿光，你能观视出他的跟脚不？”

    依旧陷入震撼的鸿光，本能地缓缓摇头，迷惘地说：

    “看不出来，只看出是备选，可备选也不可能这么厚德！

    咱俩没有化星前，不也是备选？

    可有啥宝物，还不是靠咱俩在诸天万界中抢夺的。

    鸿蒙，我觉得这次真有机会！那十株太植送就送了，你别耿耿于怀了。

    搞不好以后，还要他多助道，就算结个善缘吧。”

    蒙逢没有作声了，其实他们不知道九悟九梧当前只是真植：

    在被点化前，灵根受到造化紫气浸染后，天姿从丙极升到乙极；

    在被点化后，灵根由于修行斗姆元经后，被冲洗为元根，天姿才最终提升为甲极。

    甲极天姿之上已无极，这是诸天中优秀的修行灵根，天姿等级是衡量灵根优劣的标准。

    瞧他俩这一惊一乍的，真是有多轻蔑一个人，就有多容易被一个人唬住！

    如果非禅知道，自己被鸿蒙星灵关注了，还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估计内心会很精彩。

    ……

    一大早，非禅在做好三十六道份量十足的早点后，就闪回凰宫内叫幸韫起床，甄宓已经不在了，她又开始懒床。

    “啪！”

    光洁的弦月从不遮掩下，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真是的，见她还不醒，非禅偷偷盖了一掌后，一本正经地说：

    “快起来吧，今天咱们还要和九梧刺情烛龙山，这是正事，不能耽搁！”

    看着怂娃儿的样子，幸韫不由被逗乐了，娇憨地笑着：

    “嘿嘿，人家早醒了，就在等着看你动啥心思，手感如何？”

    似乎感觉自己被冤枉了，非禅很是委屈地说：

    “我这可是在叫你起床呢，你可别冤枉了我。”

    瞄了眼老实嘴虚伪体的人，幸韫瘪了一下嘴，不动声色地起床，故意夸张地摇曳着娇躯，婀娜娉婷地走向衣柜。

    非禅气得狠狠刮了一眼后，头也不回地出宫了，还没成年之呢，她怎么能这么媾人！

    ……

    悟道茶树下•星辰石桌边

    九悟和九梧正在吃早餐，他们不喜欢在军营伙房吃，习惯了非禅和幸韫的叨唠陪伴，在化妖为人后，也不回第二重城阙的院子，就住在环绕着幸非小院的十八座环院里。

    睡眼惺忪的俩娃看到早点后，一边任由幸韫在叨叨着搽脸漱牙，一边吖吖地伸手要去拿包子和油条，结果都被幸韫打了下小手手，还被训了一句：

    “包菜油妹，姐今天有事，你们要乖乖听九悟爷爷们的话，不许地上乱抓土吃，听到没！”

    “吖吖！”“吖吖！”

    看俩娃可爱地回应，手拿白馒头的悟道笑着说：

    “呵呵，始母，回头带他们去九十九楼，即不耽误事，也能照看他们。”

    知道带娃很辛苦，幸韫歉意地说：

    “嗯，那就麻烦你们了，俩娃皮实得很，带得老费劲了，可千万不要让他们爬去一楼，万一传送到蛮荒，那就危险了。”

    拿着大葱油饼的梧凰听笑了，狠狠咬了一大口后，笑着说：

    “九老头看不住俩娃，那不都成了和尚买的梳子，咯咯……”

    笑声顿时此起彼伏了，俩娃开心得吖吖直拍手，非禅笑得也很清朗，真是难得的温馨早晨，幸非小院的人家烟火味越来越浓了。

    和幸非小院的安逸不同，第二重城阙五座军营中的气氛有点紧促，天军地吏的将士不断在集结中，他们分别组成一个个阵列。

    有五人成列的五行阵，有九人成列的九宫阵，还有十四人成列的九宫五行阵，大阵小阵都有。

    今天开始，按谈天说地侃人三部制定的计划演武，他们除了演练阵法和苦炼修为外，还要多采集储备灵粮，以及平衡京内的蛮荒生态。

    别看这么多人，分在十亿七千多万平方公里中，就如同沧海一粟，可以幸韫和非禅血斗三十九转的修为，只能点化一百零八万位军吏。

    早餐过后，非禅把天上白玉京收入灵根中，就进入了萋萋鹦鹉洲，飞洲缓缓升空，昨夜的大雪覆盖了大地，黑蛮西征军营也深深掩埋。

    来年这里如果能够春暖花开了，这一带草木应该会很茂盛，这就是万灵的消亡和新生循环，草木吃死尸，活人吃草木，你吃我吃就是生命不息。

    ……

    虽然只隔一夜有重临，但此刻的烛龙山有点凄凉，女巫首掉落的下半身被黑蛮族人找回来了，巫庭中各种祭奠送归的祭礼在进行中……

    一位被新选出的巫女，盘膝而坐在半闭的眼巢外，她正在接受那道天人神念的注灵，随着冥想不断沉浸，额头上的赤蛇灵纹越发清晰，周边的巫庭长老们神情越激动。

    飞洲上的非禅他们正在看着，昨天那道通天冰藤记忆犹新，心有余悸的他们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形势不容乐观，非禅决然地说：

    “韫儿，回头，你和梧凰她们一起就待着在飞洲中，见机不妙，你们就立即飞离，我有办法脱身。”

    幸韫哪里会让他下去，连忙紧紧抱住他，憨蛮地说：

    “暂时不要下去，看看再说，情况也许没那么糟，怂娃儿，别下去！你听到没！”

    “嗯！”

    星巢中的鸿蒙二人正在看着，虽然极度不希望出现新的女巫首，可对于这事也是万般无奈，实在是抽不开身。

    “鸿光，这个禺彊真烦人啊！

    一道神念居然持续一百多亿年！这在凡人眼里可是亘古岁月啊！

    不但培养了无数三族女巫首，还利用她们不断浸染星域之子的生命本源！

    这东边黑蛮还好点，西北蓝褐二蛮更严重！”

    蒙逢的泄气唠叨是无奈的，鸿光只能宽慰他：

    “蒙哥，别泄气啊，

    兔子尾巴，长不了！

    都这么多年了，威能也该耗尽了。

    你没感觉昨天那条冰藤细了，穿透的力量也不足了。

    要换作一百亿年前的冰藤，估计咱们星域的天壁都能被捅穿。

    再说，这娃儿似乎看出门道了，咱们翻身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唉……”

    蒙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揽着鸿光，闷闷地观视着烛龙山，鸿光握着他的手，那是温暖的鼓励。

    一百多亿年了，化他们都是这样相依为命过来的，她一直在鼓励着，就怕蒙逢泄气了，那啥机会也是多的。

    洲中巢内的人无奈地感受着，那时间在缓缓流逝，

    突然！正在注灵的女巫突然浑身颤栗起来，灵纹中的寒气不断在回流，额头的灵纹瞬间消失了，巫庭长老们额头的灵纹也消失了，周边雪地的玄冰融合了……

    随后，烛龙山方圆一里地的黑蛮的灵纹消失了，雪地上玄冰融了，然后方圆十里地……方圆百里地……方圆千里地……

    氵“@.@”鸿蒙二人欣喜又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变化，玄冥冰气怎么会出现疾速回流情况呢？

    鸿光立即切换到蓝蛮巫庭所在地共工台，也是在回流，蓝蛮的眼眸颜色也恢复了，是星域之子的纯黑色，他们生命本源溯回了！

    不等多看，蒙逢抢着切换到褐蛮巫庭欧丝野，也是如此，褐蛮的褐色眼眸瞬间转为黑眸！他们也回溯成鸿蒙星域之子！

    北蛮雪域无数玄冥冰气，化为三股玄冥气龙飞速回流，分别不断注入三座巫庭的巢穴中……

    “那个，那个，鸿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哈哈……咱们的合场总算是要恢复一半了！这怂娃胆子小，不过气运可真足啊！”

    蒙逢纳纳怔了半响，突然爆发出狂喜的笑声，鸿光也兴奋的娇笑连连：

    “咯咯……，我说的没错吧，兔子尾巴，长不了！

    不过，到底发生了啥事？

    禺彊那道神念不但被消耗殆尽，还把以前释放的玄冥冰气都归流了！”

    “哈哈……，不管啥缘由，这是可是件大好事啊！你说的一点没错，咱们有机会的！”

    “也是，咯咯……”

    蒙逢继续狂喜着，他不找缘由，只看结果，结果是好，就对了！鸿光想了想就放下了，开心地搂抱着蒙逢，终于出现了一线曙光。

    在萋萋鹦鹉洲中，幸韫和九梧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非禅淡淡地说：

    “天地异象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好事。

    第四层水字楼中量温计上显示，烛龙山的地表温度是零下三十六℃。

    这就对了，这才是北域雪地该有的正常温度。

    第九层天字楼天慧仪刚刚提示，黑蛮的本源回溯了，所有生命指标都和夏人百分百相同了。

    走吧，咱们去共工台看看！”

    “噢噢！”

    能够不再乱灭杀是最好的，幸韫迅速应答后，就驾驶这飞洲向西飞去，她似乎很担心，要是慢了一步，非禅又要背负不虞。

    九梧看到一切后，执念化无了，本心圆融了，气息平和了，神情显得更灵动了……

    还在九十九楼里的九悟也看到天地异象，听到天慧仪提示，他们的本心圆融了……

    这个消息在瞬间传开了，天军地吏的本心圆融了，演武更加流畅了……

    星巢中，鸿光率先恢复过来，她发现非禅的飞洲不见了，连忙切换了观视的视觉，终于看到萋萋鹦鹉洲的位置。

    “蒙哥，这娃儿不简单啊，在空中俯瞰就推断出缘由，你看，那飞洲应该是去蓝蛮巫庭的方向。”

    “嗯，有点低估了他，不过，这事和他没有啥关系，怂样是看到了，能力还看不出来，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随着极北的外在危机接触，蒙逢的开心就没有关过。

    从烛龙山到共工台的距离，相隔不到十六万里，对于日行一百零八万里的萋萋鹦鹉洲来说，花费不到两个时辰。

    “怂娃儿，共工台也回溯了！”

    “嗯，韫儿，下午去欧野丝看看！”

    “噢噢！”

    突然！九十九层的战力仪发出巨大的警报声，有史以来的第三次警报！还是最顶级的战力警报！

    在白玉京的蛮荒野中，正在演武的天军地吏将士，瞬间放下一切事情，立即向最近的传送阵赶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归军营，集结等待十帅的下令！

    九梧瞬间回归非禅的灵根，她们几乎是瞬闪着进入九十九层，十帅也飞快传送回九十九楼，瞬升到九十九层。

    在短短不到几息之间，谈天说地侃人三部主事就汇集在九十九楼中，盯着爆闪红光巨鸣的战力仪，所有人神情十分紧张，犹如倾天大祸降临。

    在警报响起的瞬间，非禅一边向飞洲源核投入上万枚灵石，一边对着幸韫高吼：

    “快走！”

    幸韫虽然不明所以，但没有任何迟疑地念动飞洲，疾速向南方飞去，二人忐忑不安地看着后下方……

    可当他们才飞出不到万里，战力仪的警报就解除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真是虚惊一场么？

    非禅立即念入第九层天字楼，念动天慧仪，天慧仪上显示：

    下方疑似有天人真身出现，修为开天境界圆满，拥有一量量乾力；

    器主当前修为是血斗四十转，拥有四十衡力。

    一乾力等于一量坤力，

    一坤力等于一亿龙力，

    一龙力等于一万象力，

    一象力等于一百衡力。

    一衡力等于一十均力。

    一均力等于三十斤力。

    注：一亿亿称为一量。

    以一龙力除以你的四十衡力为计算倍数的根，等于二十五万倍。

    您和他力量比是：1：25，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这是极其悬殊的二十五万亿量量量倍的力量差距，也就是二点五又十的六十一次方倍差。

    修者口中的无量，即无量大数，也才一又十大六十九次方，而这个力量的同倍数差距，几乎是无量级差！

    如果，不是您的灵根拥有十二重灵根护罩！如果，不是他被人震慑着！

    那在他的一念之间，您就会被墟化成无了，请您以后务必注意规避！

    氵“@.@”在知悉自己修为进入血斗四十后，非禅没有开心，只是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目瞪口呆！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修为和开天圆满天人的差距悬殊，但只是知道，从未这么直观感受到双方的悬殊。

    难怪少尊的记忆中会这么描述：在天人眼里，凡人连尘埃都算不上！

    现在的自己真是渺小啊！在感叹之余的非禅，在融得无垢的真心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只会斗志昂扬地心誓：

    总有一日，我会追上去的！

    幸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看到非禅坚毅决然的神情，心有灵犀的她知道那是在心誓。

    她鼓励地笑看着，默默上前拥抱那厚实的胸膛，非禅没有告知她誓言，只是深深地用力回拥，如同猛虎一样，细嗅着蔷薇。

    在星巢中，鸿蒙二人观视非禅突遇禺彊的神情变化，他们沉默了，将心比心地想象自己，如果遇到类似情况，自己的神情会怎么样？会不会像这个娃儿一样坚毅吗？

    答案在他们对非禅观视态度，二人的观视不再是看娃儿一样，而是一种高度的重视，平等的观视，深埋心中的斗志渐渐满满了。

    连蒙逢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两位开天圆满境界的星灵，居然会被一位修为近无量大数倍差的凡人，激励起亘古潜藏的斗志！

    不可思议也是数字名称，一个单位不可思议等于一又十的六十四次方，这也是凡人拥有的力量极限一衡力，和开天圆融天人的力量极限倍差。

    凡人和天人之间的对决，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凡人居然能激励天人，蒙逢才觉得发生这事的概率，是不可思议分之一！

    时间在流逝，突然，幸韫的双眸圆瞪起来，瞬间又眯成一线，娇憨耳语：

    “怂娃儿，警报才刚解除呢，你就想排污了么？不用百思了，咯咯……”

    被幸韫取笑了，非禅连忙尬笑：

    “嘿嘿，都是情不自进，怪我不识抬举了，下落吧，你收起萋洲，我要安置天京，要不午饭要错过了。”

    ……

    白跑了两趟，还受了一次最高等级的惊吓，但非禅和幸韫都觉得，此行的意义很大。

    心情舒坦的他们，把萋萋鹦鹉洲简称为萋洲，天上白玉京简称为天京，简称得很有道理。

    午时已经将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降落，幸韫收起了萋洲，非禅立即安置了天京，二人携手回京，一个去幸非小院做饭，一个去九十九楼接俩娃，他们分工得明明白白。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幸非小院就进入午餐时间，可等了很久，才等回来去接俩娃的幸韫，以及带娃找娃累得够呛的九个老爷爷和九个老婆婆。

    其实，俩娃今天很懂事，没有跑去一层玩传送门，但却和幸韫在九十九楼里躲猫猫，幸韫和九悟九梧找了半天才找到，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

    众人边吃边谈今天的事情，梧凰还刻意拿出名为梧仙酿的美酒，一则为了压压惊，二则也庆贺心境圆融，好酒的幸韫却没有喝，她说下午还要开飞洲。

    美美地咪了一个梧仙酿，微醺的悟道缓缓地说：

    “元主，

    欧丝野去还是要去，我估计也是这种情况，我建议要尽快回北境王城。

    把北地雪域的异变告知双王，如果能够趁机吞下这片无边之地，那霸业根基就有了。”

    “呼……”

    非禅没有立即应许，干了杯中的梧仙酿，长呼一口气，神情清明地说：

    “回去时，不急着回王城，先到秦汉边城看下情况，再作下一步打算。

    秦汉边城外集结了那么多蛮兵，那些蛮兵是否已经回溯本源还不清楚，你看呢？”

    元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里又不是天地人军议，悟道还能看啥，也干了杯中酒，点头应承：

    “我看行啊，以飞洲的速度，也就多耗费一两个时辰的事。

    我是在想那位上代女巫首，她潜伏在夏皇宫那么久，夏蛮密约还是她穿针引线的。

    她如果知道北地天地异变，会不会对夏皇提起这里的事情？

    夏皇会不会提前下令收复北地，如果那样的话，幸王就被动了。

    当然，在战力上，咱们现在应该比夏朝强很多，但想成为天下共主，还是要大义为先，以德立位。”

    在和九梧姐妹走一个后，心里有不同想法的梧凰就说：

    “元主，

    史说，武氏本为孟盈豪商，因得真宫之助，疾风横扫六合八方，立人朝兴鸿蒙凡尘。

    夏朝能鼎立第一座人朝，应该不仅仅是依靠鸿蒙真宫吧？总有不为人知的关系吧？

    要不亘古以来，豪商那么多，真宫为何只力助他们立朝？

    俗世中珍贵的金银珠宝，对于真宫是没有意义的。

    三皇子武育出世在凡人界中，却拥有第六阶天命，这事肯定有个说法。

    我建议先铺开说地部，广布谍子于天下九州，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

    见周边快乐气氛渐渐严肃，这一顿午饭吃得有点费脑，非禅突然拍板：

    “以后咱们吃饭不谈事，谈事就去天地人军议堂。来！走一个！”

    美味美酒当前怎能谈俗事，这板拍得大家都支持，连悟道都自饮三杯，正在喂幸贝的幸韫笑开了，她也不喜欢家和事混淆不清。

    ……

    午后飞去欧野丝，俯瞰四野，居然遍地绿草如茵，和悟道推断的一样，玄冥冰气退去，活在那里的人，生命本源也回溯了。

    非禅和幸韫没过多停留，飞洲又匆忙赶回秦汉边城，抵达时圆月初升，当他们来到绣刀营正堂时，玄黓卫主关明月还在处理事情。

    看到他们这么快平安归来，关明月的流露出了欢欣，可不见甄宓踪影，让她又瞬间沉默了。

    在卫主别院内，幸韫把甄宓的事情和关明月说后，二女具是无声落泪，愧疚难当的非禅不言不语。

    悲伤逆流成河，但河也有尽头，关明月平复气息后，就履行着玄黓卫卫主的职责：

    “少主，今日巳时一刻，阴山山脉突发天地异变，山南山北、北城内外的冰雪几乎在瞬间消融。

    天地异变之时，我卫观察到围城的三十多万蛮兵都已失去灵纹，牢里的黑蛮谍子也是如此。

    但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在失去灵纹后，蛮巫的修为居然还在，神智似乎清明很多，不再那么狂热了，可每个人的眼眸都变得和夏人一样。”

    对于关明月的不解，非禅利索地予以解惑：

    “他们本是鸿蒙星的凡人，但长期被异源注灵，生命本源发生了异变。

    天地异变后，他们就回溯了，现在的生命本源都和夏人一样。

    回来时，我俯瞰了下北城，发现那里已经停战，北蛮现在是打还是退？”

    关明月有点纠结地说：

    “目前还不知道，但蛮兵作战没有那么无畏勇烈了，申时不到就退兵，不过还在不断调兵遣将中。”

    一念十回百转好几次后，非禅目光冷冽地望着北方，此战不可避免，这无关生命同源异源，事关世俗的争斗。

    午饭后，他召开了一次军议，众人的结论也是如此，凡人哪怕是同源，为了各自族人的求存，也会持续不断地互相争斗。

    不过同族征战不会那么残酷，只要摧毁一方的最强者，剩下的族人就会被获胜方收编归附，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屠戮同族的。

    族群争斗的结果，是落败的强者失去一切，获胜的强者获得一切，如果有幸一直获胜，强者会成为王者，王者会成为皇者，皇者会成为帝主……

    位置越高掌控的资源越多，修为就容易变强，可夺取的资源就更多，这是一种求生的正循环。

    不争不抢又不依附者，那是在固步自封的缓慢内生，最终的命运，只会成为被吞噬者！

    在军议时，十帅之首建日的意见是先斩后奏，为了避免北境王城被动，无需上报王城，今夜子时立即出击，把北蛮精锐一举击败。

    以天军地吏的战力，对于这个可预见的战果，众人是很有自信的，九悟九梧对此也深表赞同。

    在后续细节探讨上，悟道还提出以降伏的北蛮各部头人为胥，派遣地吏进驻北域雪地，布德九道之仁政，治化北地蛮夷为胡人，使之尽快融入北境。

    梧凰也表示要尽快布谍天下，想办法把夏朝治下的五州百姓，尽可能多地迁移来北域雪原，以充实北地底蕴。

    最后幸韫定了一个目标：在五年之内，必须建立一个人口上十亿，纵四十多万里，横六十多万里的大后方。

    憧憬未来总让人兴奋，连没喝酒的幸韫都能设定目标了，何况还是酒到微醺的九悟九梧。

    他们连大后方的名字都想好了，十帅化妖为人的跟脚是天京军人，务实的他们也难得振臂。

    和他们相比，非禅没那么兴奋，两年后赤水真庭的星舰就要下界，这是悬在鸿蒙凡人头上的一把利剑，一不小心就会招来赤水真庭的打击。

    又沉吟了许久，非禅和关明月了解了一些黑蛮谍子的事情后，就和幸韫又飞去北境王城，中途绕道天台山，接上兆爹维娘，毕竟他们是长辈，这种大事哪里能不说。

    酉时五刻，在北境王府后堂，六个人才聊没多久，双王就迫不及待让幸韫带入天京。

    站在九十九楼之巅，看着第二城阙中，集结完成的天军地吏，看着年纪比他们还大九悟九梧，他们苦笑了。

    二人几十年辛苦养精蓄锐，还不如俩娃几天的事，也知道儿大不由爷，女大不从娘，就点头同意了。

    ……

    秦汉边城外的夜袭战很顺利，经过一天多磨合演武的天军地吏，第二次出战中，战阵配合突袭绞杀老练许多，没耗费多少时间，就迫降了北蛮联军。

    在双王的坐镇下，该杀的桀骜不驯王者一个都没错过，留下的都是相对温顺的头人族长，这些人是北地王庭在雪域的统治支点。

    非禅站在秦汉北城楼上，对左右的双王微微点头，然后面对无数北城外的将士高呼：

    “从今夜起，

    北蛮成为历史！

    北地各部亲如一家！

    北地雪域的主人是北地王庭！

    我是率领你们攻无不克的王！

    北地禅王！”

    “禅王！”“禅王！”“禅王！”

    ……

    城下的将士振臂高呼禅王之名，呼声震耳欲聋，气贯长虹，撕破夜空后直穿入九天云霄。

    赤水真庭监天台内，台主书案的左手位，有一本凡界人王录，里面正不停地跳动着王名，有的名字正在渐渐消隐中，有的名字正在慢慢显形。

    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栏标注着鸿蒙星域凡人界，上面有夏朝武皇、北境幸王……，这些名字都下方正在显形着四个字，北地禅王……

    然将士们的声音渐渐平息，非禅走向常维云旃中间的幸韫，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再次走到城楼中央，又高呼：

    “她将带领你们的妻儿，安居乐业在北地雪域，勤俭朴实乐观地生活，给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富足家园！

    她是我的王后！你们的主母！北地韫后！”

    “韫后！”“韫后！”“韫后！”

    ……

    连绵不绝的呼声再起，凡界人王录中北地禅王的后面，很快有显形了一个名字，北地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