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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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重生男重生女

    天问: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屈原: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汤谷,是类似太初宇宙中初真界的地方,是先天原始状态的阳星和阴星诞生源地。

    要不宇宙中,每时每刻都有星域在毁灭,如果没有新的星域诞生,那时间久了,宇宙不就自我毁灭了。

    另外,星域的诞生还有一种方式是道侣化星,是由两位开天天人,为了各种缘由选择合体为一。

    以男化阳,以女化月,构建出一座星域为家,彼此再不分离。

    这是后天的道侣星域,数量和原始星域基本持平。

    蒙汜,是类似太初宇宙中凡人界的地方,这里是先天原始星域和道侣化星星域的生存合场。

    至于列星如何运行其中,是天道以十天干十二地支图录为轨迹,让三千三百三十亿量星域正常运行。

    ……

    海上行船只要三日,登陆检查却花整整一旬日,一溜十几种法器检测,好在把灵根自污成凡根,否则可能会像那些被带到岸边当场灭杀的人。

    一月三旬,一旬十日,修者从未有过用天来计算日子的,天在修者眼里是崇高的存在,整整十日,非禅都在各种各样的检测询问中度过。

    如此严苛的检查,让非禅和其他凡人一样,神情都有点忐忑不安,非禅甚至还有点怂里怂气的,这是他来登仙山前兆爹的交待。

    非兆带丁原一家上山那夜,父子俩唠嗑了很久,非兆补充了非禅很多该知道事情,他哪里能想到,怂儿子一下山就把一座真院给灭了,还要求非禅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名就该如同性命一样纯粹。

    当一切检查通过后,就在他准备上岸时,回头看看,后面居然还有一千七百多位乘客,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月只有一趟船往还。

    上岸后他被带进一间小黑屋,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去管他,不过他表现出一个常人该有的情绪变化,这也是兆爹跟他说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虽然九十九楼有计时器,可他不敢开启灵根,谨慎行事是长生不老的第一素养,当他被人带到另一个光明的屋子,看到自己的行礼和储物袋,知道终于过关了!

    迷惘中带有新奇地走出港区,明知道三千两银子是被宰了,但非禅还是雇佣了一辆马车,坐车前往六百余里外的中容城,登仙山的物价有点夸张,

    这些车夫都是鸿蒙真宫的暗探,你若是讨价还价,或者稍微流露出一些知道登仙山的行情价,等待你的结果,就是人财两失。

    中容城是个军城,是鸿蒙真宫下属的十二座军城之一,这里常年驻扎着龙字真军,是由三千位护真斗士组成的一部护山真军。

    兆爹在这里安排一颗闲棋,他的身份是龙字真军副军主非铿,来历是天台山里的一位猎户,要求去当闲棋的缘由是看不惯真人,这个理由很简单,更简单的理由是他父亲战死在真庄。

    两军相逢勇者胜,可阳光下胜利的背后,总是有无数闲棋在努力,只有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实在是肤浅,但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城门进去又是一番检查,不过相对宽松简单了许多,只是问明来意,在知道是非铿军主的堂弟后,负责盘查的队长斗士甲亲自送他过去,斗士甲是非铿的自己人。

    非铿军主还在操练军阵,当知道所谓的非禅堂弟来了,他依旧平淡地继续操练军阵,非禅很快出现在他身边。

    静静地观看演武,不时低头聆听堂哥非铿的指导,这是无声的暗示,在龙字真军三千护真斗士的眼里,接近两米身高的非禅是自己人。

    重新开启灵根后,幸韫跟他核实了一下时间,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她好奇地回应:

    “怂娃儿,他们这么跑来跑去,排队转向,就是演练阵法么?这么做有啥用呀?”

    和纯粹辅助时身的幸韫不一样,拥有记忆的非禅知道军阵的厉害,立即对她心说:

    “千万不要小觑了军阵!军战和个人搏杀是完全两码事。

    拥有军阵的军队是可怕的,全军将士的战斗力会得到倍数增幅,一座最高等级的军阵,是可以增幅全军将士十倍的力量和十倍的斗志。

    龙字军正在演练的阵法,名为吞天六合军阵,他们只是在演练布阵,但在战斗时一旦结阵,全军将士可以提升六倍的战斗力。

    不过,结阵一个时辰,主持军阵的主将会损耗六度生命力,也就是凡人六年寿元。”

    “怂娃儿,那结阵对战不就是以命在搏命么,如果连续打三天战,非铿不早就死了?”

    血斗士寿元是凡人的三倍,一般都是三百六十度生命力,对于这种类似主将自残的军阵,幸韫不是很明白。

    “呵呵,话是这么说,不过真军的主将一般都有补充生命力的灵物,不可能打个战就死一位主将,那还有谁争着去当主将。”

    “噢噢,知道了,那你能打得过眼前的这一军么?”

    一念十回百转后,非禅缓缓心说:

    “韫儿,在诸天之中,任何层次的对战,都是以力量对抗为基础,法术神通只是对战的辅助,不是决定最后胜利的关键。

    他们一军人数有三千,平均修为在血斗六转,也就是六衡力量,一军之力是一万八千衡力。

    在结阵后,按增幅六倍算,每一位将士都拥有三十六衡力量,一军之力就是十万八千衡力量。

    你说,我能打得过么?”

    一念十回百转后,幸韫就回应:

    “怂娃儿,可你是一个整体,他们是分开的个体。

    你修为是血斗士三十九转,拥有三十九衡力量,又有斗神天武加持:

    拥有十倍抗力,就算挨了三百九十衡力的攻击,也不会有损伤。

    何况他们个体力量才三十六衡,根本无法攻破你的防御。

    就算是战场围殴的话,一次最多也只有八位斗士,可以同时对正中央的你发动攻击。

    哪怕他们的合力方向是一致,也瞬间同时击中你,理论上的八力合一,也就是三十六衡力乘以八个人,等于二百八十八衡力,也破不了你防御。

    拥有十二倍战力,一次攻击可以发出四百六十八衡力,你却可以直接灭杀他们。

    三十九转的修为,一息之间,可以发动三十九次攻击。

    理论上说,在一息之间,你完全能灭杀三十九位斗士,七十七息后,你完全可以杀光他们。

    我觉得你可以!”

    见自己的问题,让幸韫都用上地球那边的合力概念,非禅不由无语了,他笑着心说:

    “韫儿,物理概念是定数概念,战场搏杀充满变数的。

    我如果陷入军阵,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有近战的刀枪攻击,

    也有远程的弩箭飞镖等攻击,

    甚至还有法术攻击。

    一个人面临这么多元的攻击,个体的力量就很薄弱,一不小心,一枝箭就能夺取我的命。

    目前还是血斗士的我,在正面军阵对战时,在三息之内,可能做到搏杀一百多位真军将士,但无法持续正面对抗三千位真军将士。

    你一定要记住,对战时,敌人都是活人!不是站着不动的数字!”

    幸韫默默算了算,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好奇地回应:

    “那为什么地球那边那么多小说评书里,动不动会有万人敌的说法?”

    非禅又无语了,总算明白幸韫为啥会这么憨蛮,她心中居然还深藏着无敌的梦想。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

    万人敌猛将是个战没有敌手,不是阵战时一人能打万人,是他可以带动麾下将士横扫万军。

    有些是艺术渲染的需要,这些思路你可不能有。

    在天勇真院,咱们俩之所以会墟灭一百多位院中真人,关键在两个缘由:

    一则,他们是分散的个体,个战无法给咱们带来伤害;

    二则,是咱们发动的是突袭战,战斗中拥有先手。

    如果他们是眼前的真军,那咱们可能也没办法全部墟杀。

    等此事了结后,按玄叔的意见,咱们会加入北境军历练军战,到时你就会明白了。”

    “啊?玄爹肯让咱们去参军?”

    “是啊,北蛮修养生息八年多,去年在边境一直袭扰不断,兆爹派了不少天台军斥候加入北境军参战。”

    “噢噢,太好了,我的大锤已饥渴难耐了!咯咯……”

    非禅的话让幸韫很激动,她在非幸小院中,一手抱着幸贝,一手举着非宝振臂高呼,差点把非宝都吓哭了。

    ……

    演武结束后,非铿带着非禅去自己的军院,双方正式见面很平和,没有什么下跪之类的俗礼,闲棋都功勋卓著于天台山,所谓尊卑是世人想象。

    非铿是个稳住务实的人,认真看了三遍非兆的信后,一把火烧为灰烬,沉默了许久,他才直接对非禅说:

    “少主,真宫后山秘境不好进,你要亲自进去,我不是很赞同,那样风险太大了。”

    “铿哥,不好进,还是不能进?”

    “能进,在每个月初时,宫里司勤堂会派三位斗士送补给进去。”

    “司勤堂有自己人么?”

    “有,不过人选是随意的,这个没有办法确定。”

    “能贿赂主事么?”

    “这是个苦活,没有斗士想去,被指定了,那是没办法的事。”

    对非禅迷惑地看着非铿,非铿声音有点冷漠地说:

    “在真宫中,真人高高在上,斗士在他们眼里是仆人,可以随意打杀。

    能关在后山秘境,有几位真人是性格好的?说是去送补给,有时搞不好还是去送命。

    避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贿赂,一旦贿赂此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嘿嘿……”

    非禅尬笑了,回归少尊后,他的有些思维,还停留在地球那个时身上,包括动不动就怂里怂气,也是多年炒币暴富后的谨慎使然。

    当一个人权势和拥有的财富不成正比时,这是必然的自我保护心态,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炫富,都是一件高危的事情。

    “那你看有什么办法?只要能让自己人得到这个机会,我就能变幻容貌替代他进去。”

    “你先在这里安顿,我晚上去找帅棋聊聊看,不过,就算进入了,风险还是很大的,少主你多考量下。”

    帅棋的身份是个迷,除了非兆和帅棋麾下的闲棋知道,连非禅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无关非兆对儿子的信任,而是密事不可多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

    玄月渐落,夜已深沉,非禅依旧没有睡着,他一直在等待,可这一夜,非铿居然没有回来。

    直到巳时三刻,也就是早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他才珊珊迟回,带着一身的酒味和胭脂粉味回来了。

    非禅很不理解,闲棋的生活怎么会这么堕落?在用清水洗脸的非铿,突然说了一句话:

    “混得开的人,才能知道群体内的更多事情,才能获得更高位置,才能做更多事情,在群体内,清正的人是混不开的。”

    很有道理的话,就这么朴实无华地说出来,让非禅有点无语,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混得很开。

    “铿哥,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大问题,不过帅棋说了,后山秘境最近不太平,上个月进去的三位斗士,一个都没有出来,全被里面的真人打杀出气了。”

    “啊?后山秘境出了这种事情,真宫的刑堂都不管么?”

    非铿不知道非禅墟杀了一百多位真人的事,在非禅眼里真人不算啥,但他潜伏在登仙山,对真人是很顾忌的。

    不明白少主的阅历,让他对少主的心性产生了质疑,很疑惑地问:

    “少主,在鸿蒙星中,真人就是人上人,他们可以只手遮天,也可以横行无忌,更可以为所欲为。

    这你应该知道吧?刑堂主事只会护着他们,不会在乎斗士死活,甚至还提议多送几位斗士进去。”

    被非铿的疑问,让非禅沉默了,也让幸韫生气了,他们都心存人人生而平等的道义,无法接受真宫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

    “少主,看淡些吧,这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从武夏鼎立人朝后,鸿蒙星就被真人完全掌控了,凡人连一根草都不如。

    知道为什么武夏五州内,家家户户都不重生男重生女么?别看那些女子被真人强行宠幸,可一旦被宠幸了,在凡尘中,她的家人就立即富贵了。

    以后,不要再打杀那些小杂鱼,真要说起来,他们只是送富贵的人,就算没有他们,还有更多更邪恶的杂鱼。”

    非禅命明白了那一船小杂鱼,他们应该是棋子之下的棋子,但他的内心怒火几乎无法压抑。

    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少主生气,但非铿还是坚定地说:

    “少主,咱们北境三州和武夏五州不一样,在这边坚守所谓的道义,只会让更多的人受苦。

    除非有一天,这天下是坚守道义的人在掌控!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哪怕看不到一天,我们的子子孙孙也会前赴后继地存在着。

    直到有一天被灭绝,或者看到你们到来,见到你,我很高兴!”

    说完这些话,非铿轻拍了下非禅的肩膀,回屋换上甲胄就去演武场,非禅迷惘地目送他离去,心中莫名感慨。

    幸韫能感受到非禅的迷惘,她立即铿锵回应:

    “怂娃儿,

    这些话对也不对!

    对是非铿的立场!

    不对是咱们的立场!

    他要在登仙山存活下去,必须要融入这个地方,要想更好融入,他必须要更坚持这里邪念,否则活不过一天!

    咱们不能有这样的思路,否则这个天下就没有光了,一切都毁了!这就是身在黑暗和光明的区别,知道没!”

    一念十回百转后,非禅的神情很快就清朗了,他观视了下灵根,发现幸韫还在喂俩娃儿灵汁,就笑着心说:

    “呵呵,知道了!你咋一天到晚都喂榨灵汁?煮点热食给他们吃啊。”

    “咯咯,我做过一次饭,可他们死活都不肯吃,打屁股都没用。”

    非禅知道两个娃嘴被养叼,身处登仙山内,不能在外烹饪灵材,更不能冒险释出天上白玉京,万一空间重叠被真宫法宝侦测到就麻烦了,他只能心说:

    “韫儿,你先辛苦下,等我找个机会回去一趟,多做一些菜肴犒劳你。”

    “噢噢,好呀,不过,晚上等他们睡着了,我就出来跟你修行。”

    “真的吗?可把我想死了!”

    “是修行!别乱想啥!德性……”

    对于幸韫的欲盖弥彰,非禅也不去争辩啥,万一她恼羞成怒了,那就白高兴一场。

    ……

    午饭过后,非铿带非禅去中容城内到处走了走,他不但没跟人掩饰非禅的身份,反而大大方方地跟人介绍这个所谓的堂弟,晚餐还是一位商贾请的。

    坐在主座的真人是主宾,他的出现在非禅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好歹是天台山的少主,人来了登仙山,不见面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一场晚宴在那位商贾的斡旋下,吃得个个是心花怒放,在斛光交错中不知不觉到了申时七刻。

    在临走时,众人客客气气地送走那位真人,非铿婉拒了那位商贾的下一回合花酒盛情。

    回到非铿的军院后,二人就在大堂内回回酒气,晚上那位商贾的豪气,让非禅纳闷地问:

    “铿哥,一个晚宴就花了七万多两银子,他是不是有点破费?”

    “怎么说呢,别看他表面上做的是粮食买卖,但在仙山中,一枚灵石也就一万两银子,可在仙山外,一枚灵石至少是十万两,他不亏啊。”

    “呵呵,看来是蛇有蛇路,可灵石那么重要,哪位真人会舍得出售?”

    非禅明白了,那个商贾是做灵石走私生意的人,天台山库藏是有灵石,但都是战略储备,他是不会去动的,既然知道了门路,他也想收点灵石,和地球时身做炒币是没啥区别的。

    “嘿嘿,你知道那些斗士为什么会被出气?除了真人草菅人命外?”

    “铿哥,是补给短缺吧?司勤堂主事克扣后山秘境真人的修行灵石,那些斗士只是替死鬼。”

    “看得通透,既然都进去了,哪有外面的好日子过,缺点啥很正常。”

    想了想,非禅就开门见山地问:

    “铿哥,搭个线,我回去后,想要兑换点灵石。”

    “数量多少?”

    “先兑个一百二十枚吧。”

    一听才这个数,非铿立即应承:

    “那不需要回去换,在仙山内,从他那里兑换一枚灵石,只要三万两银子就够了,明天我就让他安排,这个数量在回去的船上,不会有纰漏的。”

    一百二十枚可不是小数,可以让萋萋鹦鹉洲飞天十日,天台山库藏才一万三千多枚,非禅迷惑地看着非铿。

    “嘿嘿,少主,你不能以凡尘的眼光看待仙山,每六十年,赤水真庭都会送来一千零八十万枚灵石补给。

    要不以绝灵的鸿蒙星,哪里有办法养得起上万位真人,每一位真人每年修行所需至少是十二枚,六十年就是七百二十枚。

    除去其他用度,实际上每甲子结余都有近两百万枚灵石,这些灵石大部分会流转在真人手里,也有少部分会流出仙山外。

    不过,我听前辈说,每一甲子上缴的天材地宝以及灵修者可不少,赤水真庭在鸿蒙星域还是赚大了。”

    无利不起早,真庭能够那么稳定来鸿蒙星域收割天地人三宝,特别是灵根卓绝的修者,人才是无价之宝。

    对于这些非禅是明白的,只是结合少尊记忆后,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绝灵星域,赤水真庭居然会这么看重,难道还有别的缘由。

    他当然不会跟非铿说,按真庭对凡尘星域的赐灵,最多也就是一百零八万枚灵石,鸿蒙星域凭什么会被多赐十倍的份额!

    “少主,早作休息,明日午时就要进后山秘境,虽说棋帅都打点好了,这次司勤堂不会克扣补给灵石,但还请你多多保重!”

    “嗯,放心吧,你也早点休息。”

    非铿离去后,非禅也回屋了,他拿出二十个四象灵果,分别安放在房屋的四个角落,布置了一个可以持续五个时辰的四象遮天阵。

    布阵完成后,他又在那部限量版手机中,也就是九十九楼中,随意回答了一个天问,这是他的执念。

    可今晚两个娃儿还是老样子,一直在打闹,不肯睡觉,这把幸韫哄得都快发火了,最后她说了一句:

    “包菜油妹,我数一二三,你们再打闹不睡觉,以后都不许睡觉!”

    一二三真的好神奇,两个娃儿居然没两下就睡着了,结果她自己却在凰宫里磨蹭了好久才出来,把非禅等得快睡着了。

    “韫儿,你确定这是一件衣裳,不是一块细红纱?”

    看幸韫穿着火羽霓裳飞出来后,俏生生地站在面前,非禅震惊了,眼珠子差点没馋掉落地。

    “怂娃儿,好看不?”

    女为悦己者容,憨蛮的幸韫知道怎么拿捏怂娃儿,可非禅却死作死作,嘴角微翘着从心地说:

    “你这么穿很容易出人命的,不是说要修行么?还不快来。”

    见不得怂娃儿猴急样,幸韫开始了她的终极拿捏,媚眼如丝地说:

    “夜还漫长,你都布了五个时辰的四象遮天阵,修行不着急。

    我有一个时身是舞师,在那一座霄宙中,舞师要以舞入道,很对真庭仙庭的女官都是舞师出身。

    明天你就要入山了,我想为你跳一支舞安神,好不?”

    这是什么话?本来就不满地非禅更加不满地说:

    “这话啥意思?我要入山?我是去后山秘境,不是入土为安!”

    “咯咯……”

    娇笑连连的幸韫,身上只挽着一片红细纱,不管不顾地专注起舞,美妙动人得犹如玉壶在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非禅日上三竿才醒,在被里寻了她好几次,蓦然回首去观视幸非小院,才发现她已经在喂娃了,她在练手。

    午时将近,非禅一跃而起,麻利地收拾了四象遮天阵,走进正堂时,发现非铿早已在等候,边上坐着一位真人。

    非禅一个抱拳,晴朗地说:

    “峰哥,这事多费心了!”

    作为天台山的老匪徒,鸿蒙真宫帅棋银峰真人郑重回礼,随即细心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

    临别时还特意把装有一百二十枚灵石的储物袋给他,非禅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桥归桥,路归路。

    鸿蒙真宫座落在合虚山上,整条应龙山脉都是真宫范围,登仙台设在应龙山脉南峰明星山上,普通的真人和护道斗士根本没有机会上山。

    被惩戒的人或外来的院主,当然更不能进入应龙山脉,后山秘境入口也就只能设在是刑堂后院囚房边。

    而中容城就是鸿蒙真宫司勤堂和刑堂所在,要不非禅也不会来这里,但他没想到后山秘境里居然是这样:

    古早的老街,躁动的骚情,黑暗中求存的人,弥漫着无秩序的死气,居然不是想象中的囚牢,是一座充满血和死亡的黑暗之城!

    花廊街三百一十六号,青石真人面壁思过的居所,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别院,非禅迷茫了,这里能思过么?

    隔壁的丧香楼上,莺莺燕燕站着一排美艳女子,她们在巡视着花廊街,当猎物出现时,就纷纷招手,有一头叫非禅的猎物被盯上来。

    “来来来,小哥哥,不要钱,快来陪奴家几晚,再不过来,奴家就去抓你上来!”

    开口吆喝的是一位女真人,而那一排美艳女子都是女真人。

    早已知悉她们身份的非禅,百思不其解,他不由纳闷心说:

    “韫儿,她们修行不缺灵石,我带的补给储物袋里,有她们的份额,她们为啥要这样?”

    “打发时间呗,你以为就你现在的模样,还能打动她们?怂娃儿别看,她们衣服都穿得很少。”

    “嘿嘿……知道了,我先把青石真人办了再说。”

    非禅不由被幸韫的话逗乐了,她们可都穿了里裤肚兜,有些连大腿都没有露出来,还说人家衣服穿得少。

    大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位妖冶的女修者开门,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非禅有点无语,这登仙山上鸿蒙真宫的真人似乎没有一个是正经人。

    被引入大堂稍坐了很久,伴随着一阵淫靡之音传出,一身酒气、满面红光却衣衫不整的青石真人终于出现了。

    和天勇真院时刚猛的他,整个人完全是不同的状态,非禅很不解,短短不到一个月,他就堕落如斯?是悟了,还是污了?

    放荡不羁的青石真人接过这个月的补给——一枚灵石,然后就不耐烦地对非禅挥了挥手,扭头又进屋了,那里应该有一座酒池肉林。

    哪里走!非禅默不作声,只是一个飞闪过去,瞬间把冰镇的灭魂丧魄妖剑化开,闪电般贴在他后背,妖剑刹那间融入他脊椎龙骨。

    看着青石真人依旧走进屋,在按以前的节奏去及时享乐,非禅不动声色地走出花廊街三百一十六号大门。

    天勇真院之事就此终焉!

    世上多了一个灭魂丧魄妖剑的青石剑匣,按和玄叔商量的计划,在离开后山秘境时,这个青石剑匣会和妖剑一起化为灰烬。

    过程十分顺利,这让非禅都觉得有点不可以思议,他呐呐地心说:

    “韫儿,只要再待三天,离开秘境后,这事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怂娃儿,你还想咋样呢?去看没有穿衣服的女修么?”

    “你说啥啊,怎么老说这事?”

    “哼!昨晚你都干了些啥,你不知道么!”

    非禅能不知道干啥,可你自己送上嘴的,让我有啥办法,还害得我大半夜去洗脸刷牙,真是的!不过这只是非禅心里吐槽下,打死他都不敢这么说。

    见到幸韫生气了,他怂怂心说:

    “嘿嘿,韫儿,你看我这三天要怎么过啊?”

    “噢,我建议你藏身这附近,以防这三天有变数发生。”

    “行,我先把补给分发下,再找个地方待三天。”

    于是,他一路分发补给过去,一路挨揍受气过去,一路看到街上发生不下十起杀人事,这里压根就没有秩序。

    兜了一个北城区后,发完补给的他又回到花廊街,看了看三百一十六号的左边丧香楼,右边丧人栈,酒楼和客栈起这样的名字合适么?

    非禅的疑惑很快就被打脸了,酉时一到,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要不是他提前投诉丧人栈,搞不好都没有房间了。

    “小兄弟事情都忙完了啦?过来陪奴家喝一盅。”

    非禅刚刚走进丧香楼,准备随便吃点晚餐时,今天那位对他娇吼的女真人就缠上来了。

    非禅腼腆地笑着婉拒:

    “呵呵,不了,吃了饭,我还要修行呢。”

    那位名为婠婠的女真人不在乎他的婉拒,妖娆地走过去,整个都趴在他的肩膀上,附耳娇笑连连,花语不绝:

    “咯咯……真是可爱啊,我婠婠来这里快要七年了,还没见过你这样清新斗士。

    以前奴家一招手,他们哪个敢不过来,哪个不想过来。

    你若是肯留下来陪我,这个酒楼就送给你。

    你别看这个地不大,一个月的营收可不少,至少有三块灵石。”

    看到怂娃儿被调戏诱惑,灵根中的幸韫气得不行,在喋喋不休地骂人:

    “这个不要脸的,怎么能这样,还想跟你好,她做梦去吧!

    也不去照照镜子,瞧她那一脸的胭脂白粉,快把丧香楼当丧门堂了!

    怂娃儿,你赶紧吃完,回去!”

    知道幸韫在吃醋,非禅连忙心说:

    “噢噢,我知道了,我看她不像大奸大恶的人,似乎有事。”

    “能有啥事,你可别心软上当,旃娘说过的,很多女子都是这样攀附有妇之夫的。”

    听幸韫连王妃都搬出来,知道她很在意自己,非禅开心地笑着心说:

    “呵呵,放心吧,韫儿,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喜欢多事的人。

    我是纳闷她为什么肯舍得一个月三块灵石的营生,要知道,普通真人一个月补给才一块灵石。

    不理她了,吃完就回屋,明日后日直接吃灵果。”

    发现自己好像过火了,幸韫连忙回应:

    “吃饭有啥关系,灵果吃多了也不舒服,可惜我没有会厨艺的时身,要不我可以做给你吃,不行,我要开始练厨艺了。”

    非禅哪里舍得她去炒菜做饭,连忙心说:

    “别!炒菜做饭油腻的很,你还要带娃修行,术业有专攻,咱们马上就快离开了,回头我好好炒几个菜,犒劳犒劳你。”

    久久不见回音,那位婠婠又问:

    “小兄弟,奴家跟你说话呢?”

    非禅没有厌烦,但很平淡地说:

    “哦,婠婠姑娘,我只是被罚来发补给的,后日午时就要走,这里确实不适合我,多谢你美意。”

    见他回应了,婠婠入蛇随棍上,继续低声诱惑着:

    “只要你肯留下,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非禅没兴趣听什么秘密,他都快被秘密压垮了,连忙摇了摇筷子,继续蒙头吃着蛋炒饭。

    婠婠从未见过这么冷静的男子,不由高看他几分,规矩地坐在他边上,默默不言地看着他,突然低声地说:

    “这座秘境有一处地方,可以直通登仙台,还有两年零一个月,赤水真庭的星舰就会降落在台上。”

    氵@.@!非禅瞪大眼了,这位婠婠是啥意思,要偷渡上界么?他不由嘴欠地问:

    “你想?”

    “嗯!不是我想,我既然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那你也必须想!你该不会说不想么?那可是上界,深呼一口灵气是什么感觉知道么!”

    非禅的少尊记忆,让他明白上界不是人间天堂,反而生存更加残酷,对于凡尘界里飞升上去的修者来说,求存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呼吸是灵气没有错,但人却活得十分压抑,越到上界,规矩越多,社会等级越森严,人活得越僵化。

    要不太初宇宙,也不会有那么多星侣化星成星域,谪落凡尘界,很多星侣是受不了那种压抑或亘古分离。

    当婠婠知道,自卑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时候,相信她就不会这么热切想去上界了。

    “婠婠姑娘,你知道的上界是什么样子?”

    “仙人居仙境,自然美如仙境,人活在仙境中,你觉得不好么?你这么快吃好了,这顿饭我请。”

    非禅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在拒绝她的好意,而是认为她想当然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念十回百转后,最后还是说了一段糊涂话:

    “感谢盛情,我句话送给你,你想想再考虑那件事。

    在任何地方,是任何地方,包括在上界!只有强者才能尊严活着,才能自由自在,才能为所欲为。

    可强者之所以为强者,那是他们的数量相对群体太少了。

    你觉得你从凡尘飞升上界,能成为其中少数人么?

    另外,越是完美秩序的地方,强者越能为所欲为,因为完美的秩序是围绕他们自己建立的。

    而平凡者在他们的秩序中,会极度压抑和自卑,生命会毫无保障,求存会变得艰难。

    就好比在这登仙山中,我们斗士算个人吗?进来帮你们发补给,但被打杀都没人理!

    可我们在天下九州中,谁敢随意打杀我们?连武皇都不敢,在那里,我们也是强者。

    婠婠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就算成功了,我跟你上界了,也只会拖累你的,最终,你可能抛弃我。

    你跟我说这些秘密,不外乎需要我帮你打开那个通道。

    可你也知道,我早晚都会死的。

    你觉得我还应该一起去么?

    我给你一个建议,好好在此界修行下去,按正常的节奏飞升上界,那样还可能有一些机缘。

    再次感谢,我回去了!”

    说完这段话后,非禅直接离开,婠婠陷入了沉思中,这些话给她的冲击十分剧烈。

    她如同一个丧魂的人,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希望被无情的摧毁后,人都会处于这种状态。

    幸韫思索非禅讲的这段话,但她却越想斗志越高昂,激动地回应:

    “怂娃儿,咱们在哪里都是强者!”

    刚刚回屋的非禅自信地心说:

    “那是当然的,不过,任何强者都是由弱者逐渐变强的,这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积累。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概率,可以预判你成为强者的机会有多少。”

    “怎么预判的?”

    “韫儿,首先要定义强者是什么范围的,是力量范围,还是智力范围。

    然后统计下,在一个范围内,到底有多少位强者存在。

    比如,一亿人里,有一百强者,那么强者是百万分之一存在。

    那你自己在算下,在一亿人之中处于什么位置,然后在换算下,就能知道自己成为强者的机会有多少。”

    “噢噢,晚上我去找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