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光
曾经我以为只要是第二天太阳会升起。
就会有光和希望。
现在被最相信的人伤害后,我的人生再也没有光亮。
那天被问起婚姻的事,我怔在那里。
是小凡替我解围,外婆拉着我离开那里。
那天以后,那些冯泽出轨的画面,那些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点点浮现,我的心疼的喘不过气,像是生病了一样。
第二天早上,外婆还是起的很早,给我熬了粥。
我怔怔的喝了粥,然后去洗碗,扫地,像个既定程序。
“阿宁呀,你要不要陪我收拾一下菜园子。”外婆在院子喊我。
“嗯好,外婆。”走出屋子,院子的阳光打的眼睛生疼。
走到菜园子,才发现这里早已经满是杂草。
而此时已经70多岁的外婆,伛偻着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除草。
看着艰难挪动的外婆,我的前框一酸,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一点点前进,一颗颗除。
我越来越投入,甚至把这些杂草想成了冯泽,看做了杜雪。
手起刀落,我的力气全部使出来了。
脸上的汗,和着眼泪,一颗颗的掉进土里。
“阿宁,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的路还有很长,不管发生什么,外婆相信阿宁,我的阿宁最棒了。”外婆在一旁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外婆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在埋头除那些杂草。
一上午,外婆园子里的杂草尽除。
可……我心里的杂草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懈。
我就像是行尸走肉,在完成这自己此行的陪伴外婆的目的。
可是,外婆看出来我的不快乐。
于是,她找来小凡,想让我转移注意力。
“阿宁,我带了橙子,快来尝尝,我早上刚买的,嘿嘿。”小凡满脸笑容的抱着橙子走进来,衬衫的白和着橙子的金黄,真美好。
“谢谢你,小凡。”我木讷的回答着。
“小凡,阿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阿宁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直不愿意讲,阿婆知道她是不愿意让我担心,可是我怕她自己走不出来。”外婆在一旁悄悄的和小凡说道。
“阿婆,我知道,从看见阿宁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帮忙的。”小凡轻轻的抱了抱外婆。
“你们年龄相仿,或许你们年轻人的思路能开导她,阿宁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愿意自己承受,唉。”说完,外婆拿着米去院子里喂鸡。
小凡看着我,若有所思,突然间他说:“小时候我总悄悄的去爬山,现在已经好久没有爬过了,阿宁可以陪我去吗?。”
我尽管不想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便起身穿外套。
走出门,外婆见我愿意出门,开心地给院子里的鸡添了很多米。
就这样,迎着晚霞,我跟在小凡身后。
穿过岚风村高低不平的房子,穿过村里的人群。
我一路跟着小凡,就像小时候他坚定的跟着我那样。
我们穿过村里的油菜花田,一路来到了双栖山。
记得外婆曾说:“双栖山,形状像鸳鸯,传说是玉皇大帝的女儿爱上了我们岚风村的小伙子,触犯天条,被贬下凡间。”
“外婆,那后来呢,仙女获得幸福吗?”我问外婆。
“后来被当地恶霸欺负,两人跳崖殉情,殉情的地方变成双栖山,为岚风村遮住西北风,世世代代下来,就像是岚风村的守护神。”外婆放下手中的茶杯,告诉我说。
那时候,我被父母丢给外婆,没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烦恼,每天被外婆口中各种各样的传说故事而吸引。
那时候,无忧无虑,很是快乐。
“阿宁,在想什么呢,怎么发呆了。”小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我说。
“没有什么,就是小时候外婆讲的这座山的故事。”我也停下来说。
“我也想听,阿宁给我讲一下,好嘛?”小凡看着我说道。
就这样,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爬,终于到了山顶。
站在双栖山上,眼前是绿油油的庄稼,还有整齐的村落,突然间觉得人生不只是眼前这一点天地,世界广阔,还有很多美好。
“阿宁,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我也希望你快乐。”
“阿宁,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你好勇敢,村里的其他小孩拿毛毛虫吓我的时候,是你穿过人群给我双手。”
“阿宁,后来我回来村子几次,外婆说你过得很好,还说你嫁给了爱情。”
“阿宁,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棒,你小时候画的花花草草都很漂亮。”
“阿宁……”
那一天,小凡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关于我们小时候的回忆。
关于小凡那个只爱做生意,抛弃他的妈妈,导致他的妈妈去世。
还有小凡的爱情,被父亲所不同意的爱情。
落日的余晖在小凡的鼻尖跳舞,我看到了别人的人生也在颠沛流离。
而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阿宁,把你的不开心告诉双栖山吧。”小凡说。
说完,小凡便朝着山下喊道:“我想对自己的人生做主,我想要变成一个独挡一面的人”
看着小凡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我的心像是一下子清明了。
没错,从小不被父母重视的我,从小都善于替别人考虑的我。
一直以来软弱的我,一定要变得强大,我要找到我的女儿,这样的颓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道:“小栗子,妈妈不能再懦弱了,妈妈要找到你,照顾你。”
小凡接着喊道:“对,我们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双栖山,你听到了吗?”
“这一次,我们不再做逃兵,双栖山,你听到了吗?”我继续呐喊,像是要把全部的心事都告诉大山一样。
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声音,风吹过我的头发。
晚霞落在我们的身上,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
“小栗子,妈妈一定会找到你。”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