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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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家分号

    “这还差不多,本官看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哎吆,也怪本官一时发怒,看把你给吓的,让本官心疼。”

    严主事原本是端坐着,起身走近南云秋,拍拍他的肩膀。

    “来来来,莫怕。”

    然后顺着肩膀,贴着脖颈,手摸到南云秋的脸庞,还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南云秋非常尴尬,这个动作很巧妙,也可以理解为上官对下属的安慰,而且随时可以转变成帮他擦泪的样子。

    他觉得有点僵硬,却没有躲避,只是把脸庞稍稍侧了侧。

    他有点紧张,嘤嘤的敷衍道:“卑职多谢严主事体恤!”

    “好好好,多懂礼貌。”

    严主事抽回手,他以为,自己的下马威已经奏效,拿捏这个还长着孩子脸的下属应该没问题。

    何况,这些年,有不少成功的经验在鼓励他更进一步。

    南云秋的不安和嘤嘤的低声,深深刺激着已经非常不安分的他。

    “身为官差,应该要身强力壮才行,看你瘦的,啧啧啧,腰这么细。”

    他的脏手又搭在南云秋的腰上,轻轻的捏了两下。

    南云秋很痒,忙闪身避开,这一下,激起了严主事的贪欲。

    此时,对方不再是下属,而是猎物,手到擒来的猎物。

    他的动作娴熟而飞快,冷不丁顺着猎物的腹部向下滑去。

    脸上,满是淫邪的猥琐,心里,犹如烈火在燃烧。

    今天,又要得手了。

    南云秋略懂男女之情,却从不懂断袖之癖。实在想不通,对方明明是个男子,为何会对同为男子的他作出如此下流的举动。

    他搞不懂,无法理解,也绝不接受。

    当对方的脏手探向他的腹部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膝盖猛的抬起,打开对方的手腕,顺势转身将严主事顶出三步之外。

    “严主事,你这是何意?”

    严主事现出原形,猥琐道:“没什么用意,本官有龙阳之好,你要是从了,本官保证你一年之内当上参军,还能在城里买上座大宅子,过上大富大贵的好日子。”

    “属下不需要大富大贵,大人还是歇着吧,属下告退!”

    对方令人作呕的神态,南云秋蒙受到了奇耻大辱,恨不得现在就阉割了他,但是他没有冲动,怕失去当这个差的机会。

    万事俱备,他只需要一次机会。

    “你好好考虑考虑,得罪本官没你的好果子吃。”

    眼看得手的猎物溜走,严主事浑身燥热难耐,又羞又恼,从背后冷冷威胁,声调很阴柔。

    猎物终究没有就范,消失在门外,严有财心里空落落的,习惯性地吮吸着兰花指,思索如何迫使猎物就范。

    自从有了姐夫那座大靠山,在渔色方面,他还没失手过,多少个猎物开始也恐惧,挣扎,最后照样屈服了。

    当然,对不听话的猎物,他有的是手段,或生或死。

    急匆匆逃回到衙署,南云秋迎面又碰上参军,参军仔细打量,见他脸色惨白,眼神游移不定,不禁摇头叹息,心想狗日姓严的又把人家糟蹋了。

    不过他也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能脱身回来?

    第一次机会就这样被死变态白白耽搁,南云秋很郁闷,无精打采的,值守时百无聊赖,暗自祈祷明天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当晚,位于渔场中心的都督府衙门,门口停了辆大马车,上面却没有车夫。

    一个身穿仓曹署官服的人弓着腰,站在车厢旁边,隔着帘子同里面的人说话。

    尽管里面的人看不到他的神态,但他仍然非常恭敬,唯唯诺诺的样子,许是车厢里是个大人物,那气场让他不由自主的折服。

    “卑职盯了几天,就在今天晌午时他溜到了后院,说是要活动活动。卑职仔细观察,他似乎在打围墙的主意,卑职实在想不明白,一堵墙有什么好看的?”

    车内人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确是要打金家的主意。”

    “大人说什么?这和金家有什么关系?”

    车内人戏谑道:“是啊,连你都明白,一堵墙没什么好看的,那他为什么还要看呢?所以啊,他看的不是墙,而是墙那边的金家商号。”

    “属下还是迷惑,他初来乍到,盯着金家商号干什么?他不知道金家不好惹吗?”

    “因为,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车内人很笃定,接着又很不耐烦,吩咐道。

    “好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明天照我说的去做,就会知道我说得对不对。记住,不可惊动他,此人非同一般。”

    “遵命!”

    左思右想,南云秋在心烦意乱中浅浅睡着。

    睡梦中,他成功溜进金家的库房,翻看卷册找到了当时的进出底账,正当他凝神瞩目时,却感觉到在某个角落里,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次日,他草草用过早饭,也没有和姐姐打招呼就走了。

    这几天,南云裳肚子痛得厉害,好像是临盆的前兆,程家请来各路神医还有颇具经验的产婆,如临大敌,专心伺候。

    衙署内一切正常,该死的变态不在,还是昨天的参军坐班,隔壁的金家也没有异样。

    他必须要尽快得手,因为今后或许会存在很多变数,比如,他得罪了严主事,对方不会轻易罢休。还有,阿娇告诉他,他能来这里当班,是背着她爹的。

    自打那晚偷听到程百龄父子密谈之后,他就把老狐狸的标签贴在程百龄的脑门上。

    万一老狐狸有所察觉,肯定把他从这里调离。

    所以,最好能马上查清真相,有了证据,他会去找苏叔商量,实在不行,就进京告御状。

    终于熬到晌午,南云秋几乎是冲进值房,放下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扫视众人,都仰面朝天的躺着,有的还发出重重的鼾声,只有参军的床铺上空着。

    咦,参军是最讲究养生的,饭后必定要小憩一番,怎么就他不在?

    南云秋来不及多想,便拐向后院。

    后院有个不大的池塘,里面养了不少锦鲤,自由的游来游去,见有人来了,慌忙躲入水底下。

    里面还种植着莲荷,此时,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时候。池塘东南边,靠近院墙的角落里有口大水缸,里面种着睡莲。

    景致宜人,人却无心欣赏。

    来到后院心无旁骛,南云秋来了个助跑,加速冲向围墙,十步,五步,三步。

    就在即将跃起时,余光处,水缸后面,冒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黑乎乎的。

    他暗道不好,故技重施,迅速调转方向,沿着池塘慢跑。

    因为他发现,那个圆圆的黑黑的东西,是一颗脑袋!

    南云秋心慌意乱,心里犯嘀咕,难怪参军不在铺上,他藏在这里干什么?

    “云秋,还在活动啊?”

    参军陡然被发现,显得很不自在,尴尬的主动打招呼。

    “参军大人,你这是......”

    “哦,我家那淘气孩子非要找什么蟋蟀,我到哪儿踅摸去?实在拗不过,我想水缸旁泥土松软,还有块石头,便来试试运气。”

    “是这样,那您继续,我去外面转转。”

    南云秋捏了一把汗。

    他判断,参军在说谎。

    如果真是找蟋蟀,看到同事过来肯定会打招呼,甚至巴不得帮他一起找。再说,现在也不是找蟋蟀的时候。

    参军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故意盯着他?

    好戏再次被破坏,南云秋疑虑重重,悻悻的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

    只见金家门前的空地上,看护马队的家丁和一群盐工穿戴的人在争吵,仔细听听,好像是马队拖欠人家工钱,盐工们不干,非要现在就给。

    而马队的人说金管家今天不在,只能改日再给。

    金管家是个很肥胖的家伙,看起来慈眉善目,总是乐呵呵的,但是威望很高,金家分号的大小人等对他非常敬畏。

    南云秋见过他两次,金管家虽然不认识这位新来的盐丁,却很谦卑的主动打招呼。他也没当回事。

    商号的人在盐丁面前总是低头折腰的。

    听闻金管家不在商号里,南云秋心想,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见到外面的争吵声,从商号里又走出两个人,是金家的护院,平时不大出来,一般都呆在里面。

    南云秋心里默数,算得出,商号里面应该没什么人了。

    真是天赐良机!

    后院被找蟋蟀的参军堵死,平时根本不敢想的前院,倒是奇迹般露出了缝隙。

    他瞅了瞅四周,没什么情况,便佯装看热闹,沿着墙壁向金家的大门挪动。

    空地上的人吵得很凶,没人注意到已走到门口的盐丁,他灵动如狸猫,抬脚跨进商号的门槛。

    他早已把金家分号的布局打探清楚,要去的地方就在中庭的屋子里,屋子里有柜台,是个老眼昏花的账房先生管着。

    穿过前厅仍无人发现,南云秋正暗自得意,却见中庭里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气呼呼的骂道:“他娘的,越有钱越抠门,兄弟们的辛苦钱都要赖。”

    “大哥说得对,不能让他们以为盐工好欺负,莫让我找到姓金那狗日的。”

    不妙,那是盐工大头,大头的旁边则是苏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