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寻永生法
大河岸边,系有一艘木船。
岸上,有一个头戴三角斗笠、身着黑衣黑裤的摆渡人。
他的前面,还有一个黑衣黑裤、背着行囊的少年。
此刻摆渡人眼神幽暗,而少年目光呆滞。
只见摆渡人的双眼突然透出光亮。
光亮中,摆渡人和黑衣少年间,出现一片影像。
影像是一片灰雾,雾中前面走着一队小人,一队小人后面,吊着一个鬼鬼祟祟,戴着面具的小人。
这正是吴帆的偷渡影像。
吴帆觉得过了很长时间。
但其实只是很短的一瞬息。
吴帆觉得身上的压力一松,他的手脚又能活动。
放过他了?检回一条命?
完犊子,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那种被扒光衣服的感觉,让吴帆很心慌。
可他的两眼竟然挂了二行眼泪。
摆渡人收起影像,和吴帆大眼瞪小眼。
只见摆渡人眼神深邃,脸上露出奇特的表情。
摆渡人虽然收起了威压,但经历过刚才一瞬的吴帆,还是压力太大。
吴帆强迫自己眼神不退缩,直楞楞地回敬摆渡人。
他外表还在镇静自如,那是来自他倔强的本性。
摆渡人道:“你哭了。”
吴帆道:“我知道。”
摆渡人道:“但你并不是怕死的哭。”
吴帆道:“我知道。”
摆渡人道:“你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
吴帆道:“烂命一条,不值一提。”
摆渡人道:“那你为什么哭呢?”
吴帆沉默不语,半晌,憋出一句:“不知道!”
摆渡人道:“为什么你的哭,会有那么多的复杂的表情?复杂到我从未见过,有痛心,有负疚,有愧歉,有懊恼,有不甘,有追悔,还有自轻、自弃、自伤、自恨……”
吴帆沉默。
摆渡人道:“我从没有见到过这么复杂的表情,绝没有!”
吴帆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摆渡人道:“没有!”
两个人都沉默。
吴帆平淡道:“你刚才吓了我了。”
摆渡人道:“哦?”
吴帆道:“你窥视了我的私密!”
摆渡人幽幽讪笑,道:“哦?”
吴帆提高语声,道:“不来点补偿?”
摆渡人神情有点玩味,道:“怎么补偿?”
吴帆道:“我想要永生术法!”
摆渡人神色古怪道:“你想要永生术法做什么?”
吴帆的脸色变得庄重:“追寻永生之路,踏上永生之路。”
摆渡人一阵沉默,道:“我没有。”
吴帆道:“告诉我,哪里有?”
摆渡人道:“这片天地就有。”
吴帆心头狂跳,道:“何种术法能达永生。”
摆渡人道:“任何法都能,但凡能变强的法门,你能到达尽头,都能达永生。”
吴帆道:“哦?”
摆渡人一字一句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吴帆道:“我匆匆来到此地,能有机会回去吗?”
摆渡人道:“休想!来时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复制。”
吴帆吐了一口气,这次获得的信息量有点大,刚才吃了亏,总算有薅到些羊毛。
吴帆不是个吃亏的主,哪怕不要命,也要些利息。
看来,原世界是回不去了,这是一张单程的车票。
不过,吴帆也不觉得可惜。
——人生,不就是一张单程的车票吗?
吴帆对于老道士说的阴曹地府有永生法,根本不信,他信的是,鬼都出现了,真能随他到阴间,那么就存在仙神变强之路。
摆渡人道:“你还想到哪儿去?要去九幽鬼域吗?”
吴帆道:“我不想去了,我现在啥地方也不想去,拜拜。”
摆渡人回到船上。
吴帆慢慢转身,装作若无其事。
离开河岸,向着山脉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回头看向摆渡人。
由于吴帆来到这个世界时,视力莫名被提高太多。
他清晰地看到摆渡人脸上恶趣味的笑容。
摆渡人和吴帆眼神碰撞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可恶!
吴帆找块大岩石,坐在岩石上,远远地和摆渡人对持。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上前。
刚才大着胆子,向摆渡人讨要说法。
事后,还是有些后怕,还有点庆幸。
蚂蚁遇到巨人,不躲远?
——巨人是不会刻意去踩蚂蚁的,除非蚂蚁爬到巨人的脚下!
岸边来了一群人,是摆渡人所说的巫族人,来到他刚离开的地方。
只见巫族人一齐先向摆渡人行个大礼,然后一个又一个地上船。
木船载着这些巫族人,往对岸驶去。
驶出一段距离后,远看这艘船就是纸船。
这艘纸船只是河面上来来往往的纸船之一。
摆渡人这就离开了?没有对我不利?
回想到刚才摆渡人恶趣味的表情,应该只是恐吓一下,表示‘我怎么都知道你了,怕不?’,不象是有恶意。
这个摆渡人太可恶了。
但是,在摆渡人身上薅到的羊毛太有用。
吴帆站起,又想回到河边。
远处又有纸船驶来,到近期,变成了木船。
木船上的摆渡人,三角眼,尖嘴猴腮;山羊白胡子,脸色惨白,满是皱纹;右眉角有一颗硕大的黑痣,赫然就是刚才的摆渡人。
见到吴帆,摆渡人又伸出手:“到哪里?”
吴帆道:“怎么又是你?刚才不是看到有巫族人上你的船了吗?”
摆渡人呵呵笑道:“我转移到别艘船了。”
吴帆道:“你知道我是偷渡来的,不抓我?”
摆渡人嘲讽道:“我抓你做啥?免费坐船?白搭?”
吴帆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来。
摆渡人道:“我只秉承交易规则,公平公正,其他闲事不管。”
吴帆听懂了,摆渡人意思,不去惹他,他懒得管你闲事,管你人族还是巫族。
吴帆问道:“昨夜我在一个村落里看见,一个象是生灵的石头,是妖怪吗?”
摆渡人道:“这片天地有妖族,但是,你在巫族村落里看到的不是妖,是灵族。”
吴帆问道:“灵族为什么会在巫族村庄。”
摆渡人道:“源自太古的盟约,灵族庇护巫族,并接受巫族祭奉。”
吴帆明白了,昨天救了他,并照顾他一整天的女人,并不是石头变的,她应该是巫族。
那块石头就是灵族,是村里巫族的祭奉。
他很感激那个女人,那女人不但救了他,还为他准备了一身的衣裳和鞋,以后有机会应该去感谢她。
吴帆道:“你这样的强大存在,却在这里干着摆渡的事儿,你也是巫族吗?”
摆渡人道:“我也算是灵族,和巫族有莫大干系,和其他灵族不一样,至于为什么做摆渡,起于一桩因果。当然,摆渡也不是没有好处,因为巫族钱币中,有供我吸取的能量。”
吴帆道:“这片世界哪里能有变强法门?”
摆渡人又伸出手掌,道:“拿钱来。”
吴帆道:“钱?”
摆渡人皮笑肉不笑,道:“你不坐船,我给你白问,你当我傻?白搭吗?一个问题一百黑币!”
看着摆渡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吴帆听懂了,摆渡人说的白搭,并不是白搭的字面意思,而是‘白嫖’。
看来,不好继续在摆渡人上薅羊毛了。
现在吴帆最缺的是信息,刚到这世界,两眼抹黑,他怕踩了不该踩的坑。
——某些错误,若你犯错一次,你还有后悔机会吗?
摆渡人虽可恶,貌似还算可靠。
一百黑币一条信息,不贵!
刚才得到这片天地有永生法的这一条信息,价值无量。
可他就是没钱!
需要黑币才能套出信息,可到哪儿才能搞到大量黑币呢?去打劫?
吴帆抬头望天,在思索,他的身上带有什么,能不能找巫人卖掉。
眼角扫到,有三个巫人走了过来,三个男巫。
其中有个男的年长一些,另二个比较年轻。
三个巫人各人背着一个大包袱,并手拿一柄石镐。
男人衣着普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每个人的颈项各戴着一个细细的装饰圈。
他们走近,欠身向摆渡人行个大礼:“渡公!”
礼毕,起身靠近。
吴帆见其中一个年轻男巫人就在边上。
吴帆侧移了半身,他的脚,伸在这名巫人刚要落地的脚下。
结果,不意外,这个巫人踩到吴帆的鞋子。
吴帆的目的达到了。
这种找茬的事情以前混社会时没少干。
一直到琼姐压着吴帆去参军,他才安分守已。
他现在做起来还是轻车熟路。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吴帆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巫人。
只因为在摆渡人前面干,是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失控。
吴帆一把抓住这个年青巫人的胸襟,把他提得两只脚离地。
他恶狠狠道:“你踩到我脚了,怎么办?”
这个巫人大惊失色:“巫神大人啊,我看到什么,我看到巴那!”
另二个巫人一脸呆滞,随后大惊。
见到吴帆如凶神恶煞般,一手就把他们的同伴提得悬空挂起来。
这二个巫人面脸大变。
吴帆把巫人放回地上,但是抓住胸襟不放。
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拍拍,手脚捏捏,身上摸摸。
咦?巫族男人,除了瘦弱一点,跟原世界人,体温手感差不多。
这说明,以后能混迹在他们中间。
生存四要素之一的族群,有着落了。
二名巫人先是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见过巴那大人!”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开口道:“巴那息怒,我们可以陪尝。”
这一切,摆渡人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看戏。
吴帆放开了那个巫人,凶巴巴地道:“我也不知道要哪些赔偿,把你包裹里的东西倒出来让我看看。”
那个巫人有些懵,另二个巫人对视一眼。
年长巫人的说道:“沼南,拿出给他看。”
另一名巫人凑近沼南轻声道:“你不想活了?巴那大人的话敢不敬。”
来到这个世界,吴帆不知是何缘故,体力和耳目都提高一大载,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巴那是什么,问了只怕惹人生疑。
他现在最缺的是信息,看看能不能获取到什么。
沼南包裹里的物件都拿出放在地上,分类放好。
看得出,他对这些物件很看重。
包裹里拿出的东西,吴帆一个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