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衣楼中。

    在画废了三根炭笔之后，燕明空终于找到了手感，开始动笔，一个个不同形象神态的江玉燕接连跃然纸上。

    “燕老弟，想不到除了酿酒之外，你竟然还精通丹青之道。”司空摘星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今日怕是要再加上一个了。

    “司空兄要是喜欢，等竞选结束之后我可以给你画上一幅，就当是帮我找来铅椠的谢礼了。”燕明空摇了摇手中的铅笔说道。

    这个世界是有类似铅笔的工具的，名叫铅椠，配套的还有一种叫做椠的木板，刚好可以用来画素描。

    “那敢情好！”司空摘星嘿嘿一笑，便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次计划的两个主角。

    或者说是此次计划中的棋手和棋子。

    不过这个棋子，江玉燕当的心甘情愿。

    若说昨天答应燕明空的条件或许是一时冲动，那么在听了整个计划，又见识到这一手惊艳的画技之后，她已经决定把自己彻底的交给对方了。

    “燕公子，辛苦了，让玉燕给您按一下吧。”

    “不用了。”熟女风不是燕明空的菜，而且眼下他也没有时间玩暧昧：“我教你的歌练的怎么样了，再唱一遍给我听听看。”

    练习生想要出道，一个足够惊艳的作品绝对是不二之选。

    燕明空不熟悉这个年代的歌舞，而且同时代的作品，再好也只是个‘好’而已，实在很难达到’惊艳‘二字。

    所以他索性从记忆中找来了一首流行歌曲。

    这首歌说起来，其实还蛮切题的，江玉燕偏成熟的长相也很合适，就是在仪态，声线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一曲清唱过后，江玉燕有些忐忑的看向了燕明空。

    这首歌无论是谱曲，作词，还是唱法都完全颠覆了她对于歌的认知，所以尽管已经练习的嗓子都快哑了，她还是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唱的怎么样。

    而一旦唱的不好，她很害怕会就此失去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还行，嗓音上再注意一点，还有仪态和神情要将纯欲的感觉尽可能的表现出来，这个你是女人，比我更懂，自己琢磨就好了。”燕明空最终给江玉燕定下的人设就是走纯欲少女的路线。

    这可能也是她唯一能走的路线了。

    江玉燕的长相偏老气，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叫做是偏‘成熟’。

    但是与此同时，她的皮肤和肌肉却依旧还保持着年轻时的状态。

    这种面相上的成熟配上十五六岁少女的肌肤状态，天然就具备了走纯欲风的基础。

    纯欲风，听上去很新的一个概念，其实在青衣楼中却是很常见的一种人设，绝大多数卖身的姑娘一开始都是走这个风格的。

    只不过她们对此并没有一个很准确的认知，也没有很系统的去经营打造这个人设，所以效果并不明显。

    想要将一面至纯至嫩，一面魅惑妖娆的感觉表现出来，除了仪态表情之外，服化道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这方面，燕明空倒也略知一二。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平常看看女生的化妆视频，丝袜内衣的试穿视频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江玉燕本身也是聪慧至极。

    在悟性这一块上有着举一反三的机敏，只需要把一些相关的概念和特点告诉她，具体的细节她自己就能琢磨出来。

    而且她的手很巧，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燕明空设计的黑丝吊带和黑纱连身裙给尽可能的复刻了出来。

    如此，万事俱备，就只等明晚的首秀了。

    ……

    经过两天时间的发酵，青衣楼中有一个姑娘是江枫后代这件事已经传的举城皆知。

    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打听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毕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女儿，又有哪个男人不想来见上一面呢。

    只是两日下来，众人却一无所获，别说江枫的女儿了，他们连姓江的女人都没见到一个。

    江玉燕本来存在感就不高，又被燕明空雪藏了下来，所以并没有被人提及。

    “你们说，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说话这人是兴隆钱庄的少东家钱无量，也算是青衣楼的常客。

    小青衣竞选开始之后，更是夜夜来此玩乐，只为能和余小鱼说上一两句话。

    只可惜小鱼姑娘每次表演结束就被赤脚帮的那个倪老三缠上，他根本没机会上前搭话。

    恰巧今日又听到江枫之女的传闻，他便生起了别的心思。

    “我看啊，十有八九是假的，美玉郎的女儿，又怎么沦落到这小小的青衣楼。”钱无量身旁一个白衣书生摇着纸扇，正是七星剑派这一代的风云人物沈剑星。

    兴隆钱庄一直跟七星剑派有金钱往来，所以沈剑星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越是荒诞离奇之事往往就越有可能是真的。”另一边的魁梧大汉身着公门制服，腰间配着绣春刀，独坐在一张桌子，自斟自饮道。

    “杨捕头，你消息灵通，可是知道些什么？”另一边，一衣衫褴褛的少年躺在栏杆上好奇的问道。

    “我的消息哪有你们丐帮灵通！”杨峥淡淡的回道。

    要说他们六扇门跟江湖上哪个门派打交道最多，那自然要数丐帮和青衣楼了，所以无论是跟吕素问还是眼前这个邋遢少年周雨，他都颇为熟悉。

    尤其是吕素问，两人从小就认识。

    要不是……

    “若是连你们两位都没有得到消息，那这传闻恐怕多半是假的了。”沈剑星不由失望道。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还能……比我家仟仟姑娘还要好看？”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正撕咬着一条乳猪腿，手上脸上都是油脂，看上去倒是比丐帮的周雨还要邋遢几分。

    真是可惜了仟仟姑娘，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乌龙寨内有一座乌金砂矿，财力十分雄厚，仟仟姑娘的其余支持者很难比得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最后一晚的入幕之宾必然是这乌龙寨的大寨主了。

    “陆丫头长得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又瘦的跟个麻秆似的，看着就没什么胃口。”不远处，一个秃头男人淫笑道：“还是小鱼姑娘好，胸大屁股大，玩起来一定很爽。”

    “俗不可耐！”一声冷笑从角落中传出，带着三分讥讽，还有七分不屑。

    众人只闻其声便知道定是大王镖局的王祈。

    王祈是王老爷子的亲侄子。

    他爹死后，他就一直被王老爷子当做亲儿子和镖局接班人对待。

    结果王老爷子待人处事的本事这家伙是一丝一毫没学到，反倒是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身的恃才傲物。

    第一次出镖，只靠这一声冷笑便将各路豪强给得罪了个遍，最后要不是王老爷子亲自出面，整个镖局的生意估计都要受影响。

    所以后来，王祈便再也没沾过自己家的生意。

    整日除了练武，便是流连于勾栏酒肆之中寻欢作乐。

    这日子快活的不禁让人怀疑这小子的恃才傲物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如果是真的，自然没什么好说；

    但如果是装的，那这几年他可是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赤脚帮的倪老三。

    混帮派的，最重面子。

    这种场合倪老三不可能认怂，立马淫笑道：“我倒是想不俗气一点，不知道上了雪儿姑娘的床能不能沾上点雅气。”

    “你敢？”

    “哼，这华阴城就没有什么事是我倪老三不敢的。”

    两人隔空对峙，眼见气氛越来越焦灼。

    这时，一阵清冷的琵琶声突然从楼下的舞台中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僵局。

    与此同时，整个楼内的灯光也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