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百草堂中。

    在燕明空苦练拳掌指三门武功的同时，褚应星也在枯梅大师的指导下，正式修炼起了华山派的至高绝学，清风十三式。

    清风十三式的招式并不难学，难的是将这些招式用出缥缈灵动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外人很难去阐述，只能靠自己去领悟。

    所以枯梅大师见到褚应星已经掌握了心法口诀和招式，便没再多教什么，嘱咐了几句后，便一个人回山门去了。

    剩下褚应星在后山，白日里练剑，晚上泡药浴。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一眨眼便是一个月。

    ……

    一个月的时间，在华真真快要奔溃之际，燕明空终于是将这三门武功给记住了。

    穿云掌（初学）；合气拳（初学）；天罡剑指（初学）

    穿云掌和合气拳其实还好，燕明空用了不到十天便初步掌握了，真正有难度的还是天罡剑指。

    他光是记穴位经脉的位置和相互之间的联系就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之后的招式，招式和身法之间的配合，以及和另外两门掌法拳法之间的转变就更难了，他全靠着死记硬背外加做笔记才勉强达到了系统认定的初学标准。

    说起来，燕明空现在的状态倒是跟王语嫣有点类似，明明脑子里知道该怎么做，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这只能是靠日后多练习。

    或者，干脆用名气值直接提升熟练度了。

    燕明空真的动过这个心思。

    学会天罡剑指，看到提升熟练度需要的其比他武学都要高出许多的名气值后，他就意识到这门武功并不像华真真所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怕引起怀疑，他真的很想试试直接提升熟练度，看看这门武功的真正威力。

    “这三门武功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每月上来一次即可。”这一个月，华真真其实也受益匪浅。

    之前她练武时除了清风十三式，其余武功都是一练就会，以至于很多细枝末节她也没有很认真的去思考过其中的道理。

    这次教燕明空武功，她等于重新学了一遍，也让他对这三门武功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小师叔，那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呀。”困在朝阳峰一个月，燕明空确实有些想念山下的日子了。

    和华真真告别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下了山。

    ……

    下了朝阳峰，燕明空还没来得及找师父汇报情况，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二师兄！”

    随后一条粉嫩的胳膊就缠了上来。

    华山派女弟子也有几个，但是敢这么对待他的，也就只有江师叔的掌上明珠，他们全派上下最宠的小师妹——姜玲儿了。

    “小师妹，男女授受不亲……”

    姜玲儿从小和自己的两个师兄一起长大，亲如兄妹。

    对大师兄因为某些情愫或许还在乎些男女之别，对这个二师兄，那就真是毫无防备了。

    “你去哪儿了，一个月都不见人。”

    说话间，双脚一踮更是整个人都挂在了燕明空的背上：“还有大师兄呢，你们两个不会背着我到哪儿玩去了吧。”

    “我们哪敢啊，姜大小姐。”

    “哼，那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害我一个人快无聊死了？”姜玲儿闷闷不乐的发着牢骚。

    “我被叫去朝阳峰练功去了，至于‘你的’大师兄，应该还在后山吧。”

    “后山？”姜玲儿的心思大半都在褚应星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燕明空话中的揶揄之意：“大师兄去后山做什么？”

    “看守药草，听掌门师伯说金刚果快成熟了。”

    “那我们也去吧。”

    姜玲儿一听，便要拉着人要走：“正好可以看看之前我们三个一起种的同心草，说不定现在已经长出好多小心心了呢，顺便再看看大师兄。”

    “那片同心草三个月前就被一窝兔子吃了。”

    “那我们去摘栗子吧，回来可以炒糖炒栗子吃。”

    “栗子成熟还要好几个月呢。”

    “那柿子呢。”姜玲儿凑到燕明空的耳边大声喊道：“不准再跟我说没熟，不然我就把你经常私自下山的事告诉师父。”

    “我记得我们三个是一起下山的吧。”

    “我怎么记得是你一个人下去的呢，我和大师兄怎么拦都拦不住。”姜玲儿说道。

    “大师兄拦不住我？你觉得掌门师伯会相信吗？”

    燕明空一把将姜玲儿从背上拽了下来，笑着说道：“说你怎么拦都拦不住倒是更可信一点！”

    “师兄你耍赖，我都没准备好！”

    “行走江湖，可不会什么事都让你准备好了再上。”

    燕明空捏了捏姜玲儿鼓起来的小脸，然后抢在她要生气之前解释道：“我找师父还有事，等回来之后再带你上后山。”

    “嘻嘻，那你直接和我去后山就行了，穆师叔这两天都不在。”

    “真的？”

    “你师妹什么时候骗过你！”姜玲儿拍着胸脯说道。

    “五月初六，你骗我说肚子不舒服，偷喝了我一整锅的奶茶，然后肚子真的疼了一晚上！”

    “不就一锅奶茶嘛，这么久你还记得。”

    “四月十二，你从我这儿拿了一块香薰说要送给江师叔，然后第二天我就看到你身上多了一个同款的香囊。”

    “我是送给我娘了呀，但是她不要，又送给我了而已。”

    “还有四月初三，你为了和大师兄一起下山玩，骗我说邱师叔找我把我支开的事情。”

    “才没有！”姜玲儿脸一红，连忙转过身说道：“你……你不想去的话，那我自己去好了。”

    姜玲儿的脚步很快，似乎真的准备自己一个人上山。

    只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嘴角间的变化却是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你不担心我骗你啦？”

    “要是担心，我怎么还会被你骗那么多次。”

    ……

    四个时辰后。

    燕明空和姜玲儿见过褚应星，再下山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华山本就险峻，山路很不好走。

    特别是后山，到处都是悬崖、裂隙和陡坡，就算是走惯了山路的燕明空和姜玲儿，此时也只能缓步徐行。

    “师兄，听说一个月前青衣楼的人来送飞花令了？”姜玲儿那天跟着娘亲去访友去了。

    回来之后就听到其他师兄一直在说青衣楼的吕老板多么多么好看，心中不自觉的便生出了几分好奇：“那个吕老板真的比我娘还要好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燕明空哪敢对自己师叔的外貌评头论足：“你师兄脸盲，根本分不清谁好看不好看。”

    “噗！”

    姜玲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揶揄道：“上次去峨眉山的时候，是谁一个劲儿的盯着人家峨眉四秀看，差点被人家当成淫贼给赶出去了。”

    “咳咳，我就是因为脸盲分不清楚她们四个才想着多看两眼。”

    “那你最后看清了吗？”

    “没有，不过剑最快的那个肯定是石秀雪。”

    “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姜玲儿若有其事的说道：“我娘说，喜欢一个人往往就是从念念不忘开始的。”

    “那我念念不忘的人可多了。大王镖局的王大小姐，她的好朋友杜家的千金杜若琳，还有……十里画廊琴剑双绝诸葛鹿。”

    “呵，这么多人，你念的过来吗？”

    “所以喜欢是喜欢，念念不忘是念念不忘。喜欢只能喜欢一人，念念不忘却可以同时想念许多人。”

    “那这么多人，你最想念谁？”姜玲儿继续追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不过燕明空却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诸葛艾。”

    “为……”

    姜玲儿正欲再问，余光中就见到一点寒光凌空刺来。

    她还没想明白这寒光是什么，整个人就被燕明空抱着摔了出去。

    呲——

    一道血花绽开。

    燕明空却顾不得腿上的伤势，一边暗中捏碎了衣襟中的一个小陶罐，一边连忙开口报明身份：“我们是华山派弟子，不知阁下是谁，来华山所为何事？“

    华山派弟子的名头，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只是这人问都不问就敢在华山的地盘上动手，显然是已经做好了结仇的准备。

    又或者说，他本就是来寻仇的。

    就见那黑衣剑客冷笑一声，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这剑很快，快到只能看到一点剑芒闪过。

    燕明空轻功和身法都只是刚入门，又如何能躲得过这么快的剑，身上转眼间便多出了三条血痕。

    “二师兄，我来助……“

    姜玲儿话说到一半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挣扎了两下眼看着是再起不能了。

    “没想到华山派的弟子，竟然都是这种货色。”见自己如此轻松就击倒了两人，张继英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弟子如此，想来他们的师父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枯梅那老家伙还断了一只手，实力必然远不如年轻时候了。

    唯一需要忌惮的就只有那清风十三式了……

    “都说华山剑法精妙无比，怎么不见你使出来？”张继英凛然道。

    “前辈剑法高超，我又岂敢班门弄斧。”燕明空强忍着痛楚恭维道。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力。”张继英双指轻轻拭过剑刃：“今天我心情不错，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能接下我的三十六式太阴绝魂剑，我就放你和你的小师妹下山，如何？”

    这比试显然不公平，但燕明空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更加不可能拒绝。

    不比，就是死。

    而比了，说不定……还能晚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