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舟现在感觉有些虚弱。

    先是身体上的，用掉那两枚淡金色血滴后她原本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对，但从昨天凌晨至今除了昏迷的那几个小时外就没有真正休息过，昨天下午进行了一场重要的论文答辩，回去后又是研究论文又是学术探讨，熬夜后又经历了这么一场接连不断的战斗，她的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

    接着是灵力上的，那名灰袍人并不弱真正实力也是九阶，如果是全盛状态牧云舟当然不惧他，但是她当时体内灵力也就一成多，又担忧会有其他变故发生，因此就直接使用了【因信称命】。

    这是银月皇后的成名绝技之一，起步门槛就是九阶，后续还会根据情况消耗不同程度灵力。

    当时那灰袍人看到的除了自己破碎成片片雪花外，其他场景都是真的，为此她所剩不多的灵力又花去了大半。

    此时她身体虚弱，灵力空虚，但大脑却异常清明，甚至她还隐隐地摸到了突破的门槛。

    原来，前世的他空有满腔的理想抱负正如一只仰望夜空明月的蚕，今生的她将自己的真实能力和想法都深深埋在心底正如枯坐架上的蛹。

    若她能破茧而出，化蛹为蝶，便成冲破桎梏，翱翔于天地之间。

    “我不想做美丽却短暂且只能在花木中飞舞的蝴蝶。”

    一个念头闪过，蚕、茧、月夜、花木的意向尽数消失，牧云舟睁开眼看到是穿着侠士装扮的叶晗。

    “这就是你说的训练？”牧云舟问向对方。

    “出了点小意外。”叶晗说着又转身指挥起其他人收拾场地。

    牧云舟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又看向那五座冰雕，“那灰袍人你早知道了，而且也是你给我设计的训练任务，至于意外应该是其他学生的遭遇吧，就好比他们。”

    随着她话音落下，几名学生正带着五座冰雕飞到叶晗的身前。

    叶晗却回身望向她，“不错，已经摸到门槛了，待这里解决妥当后，我会给你答疑解惑的。”

    【雪消冰释】挥手间破去那五人身上的冰封，恢复自由的几人先是茫然在看到叶晗后又心中大定，但在看到叶晗身后那名穿着雪白色复古衣裙女孩的时候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是我的朋友。”叶晗一句话让其他人不敢多言，但那第一个被冻住的青年却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对此，叶晗和牧云舟都是不在意的。

    “其他人怎么样了？”牧云舟问道。

    “其他学生都已经恢复了，那个灰袍也已经被学校老师带走，现在就差那头被人激怒的笨龙了。”叶晗说着看向天空，她能够感知到那头西式巨龙存在，也能感知到天空中的异常点，但她想要破解牧云舟施展的封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牧云舟心念一动收回了镜中世界，那头在里边乐不思蜀的巨龙见到原本布满整座宫殿的财宝突然消失，这样发出震天怒吼。

    但一道恐怖至极的精神威压直接降临在他身上，吓得瞬间失声。

    看到底下那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类，作为一头高高在上的巨龙，此时的他却能只能乖乖地低下头颅，自觉地飞回自己的地下洞窟之中，并且还乖乖地修好了洞窟外那座白色房子。

    “好了，这里交给他们就行。”叶晗说着向牧云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牧云舟接受了她的邀请，两人再次回到最开始的那座小型浮空岛上。

    “那人是我们学府的一名学生，他被一个境外组织收买，这次是想从巨龙身上窃取一样宝物。而我受学校委派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叶晗开门见山道。

    “那我就是你选中的执行者？”牧云舟问道，两人明明才认识一晚上吧，对方怎么就敢把这种任务交给她。

    “程玲和我讲了你的事，能那么对待她的你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至于实力，我也从你的学术见解中体验到了。”叶晗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叶晗听着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对方，她想知道的不只是这些。

    “放心，我会一一跟你说清楚的。”叶晗说着带她来到那间木屋旁的小院中，此时小院中正摆着一方木桌与两张竹椅。

    “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叶晗请牧云舟坐下，并凭空拿出一套茶具，以及一壶正泡好的茶水。

    “听说你喜欢花茶，这是我之前去建安时偶尔得到【火莲清茶】，你试试看合不合口味。”叶晗说着为她倒了一杯。

    牧云舟接过后闻到的是一股独特的清香，似湖、似山、似火、似风，浅饮一口，一道暖流顺喉落下，继而如沐春风、疲惫尽消。

    “你现在是不是对自己的修行情况有着不小的疑惑，若按体内的灵力量和灵力强度而言你其实才第七阶而已，但按学术造诣与法术掌握你又有着第九阶的实力，而且你还能越阶施展超十二阶的法术。”叶晗一口道破了她现在的真实情况。

    她又接着说道：“你应该清楚法术阶位与超凡者阶位的关系，超一阶不错的表现，超两阶已经算是天才了，而正常情况下即使是我也没办法超三阶使用法术。还有，你知道吗，很多十阶大师都无法施展不完整的【正气歌】。”

    牧云舟听到这，隐隐感觉到，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或许能在今天得到解答。

    修行速度快，她能理解，那是她自己身体的特殊性。

    研究意向法术时她能一点就通，甚至还能触类旁通，做到举一反三，得一知十的效果，这是她这一世天赋与前世积累的共同作用。

    之前都很正常的，她最多超两阶施法，但这半年来她感觉自己对法术的理解和掌握已经超出了自身实力的增长速度，她当时以为是自己的灵力修炼遇到瓶颈了，现在想来可能不是这样。

    叶晗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在情况虽然少见，但我正好经历过，根本原因在于实力与境界的不匹配。”

    “境界？”牧云舟瞬间抓住了关键，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这个词很重要，但这一世她所知道的修行体系却只提到了所谓的大师境。

    “你不觉得奇怪吗？无论是我们法道还是武道，国内国外这么多学派，还有那些异类超凡生物，居然都能统一到十二阶实力体系之中。因为这是人为划分的，十二阶实力体系只是一套衡量标准，而不是真正的修炼道路。”

    叶晗说着又为她倒了杯茶，这一次入肚后仿若火烧一般，但她却恍若未觉。

    “这茶实力不够的人喝了只觉得味道不错，但难以有其他感觉，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心。”叶晗说着身后显出一幅水墨画像，画中是层峦叠嶂的山峰，一道江水与水上的一片孤舟。

    “在我们修灵者一道，有灵心、明空、玄真三境。灵心又有三个阶段分别是启心、点灵与筑心，你现在所看到的是我筑心完成后的灵心之境。”叶晗说着点向牧云舟眉心，一幅云雾缥缈的画面出现她身后。

    “而你已经完成启心，踏入灵心之境，之后等你点化自己的命灵，完成点灵，就能自己清楚很多事。”叶晗说着将山水转移到自己身前，“这里的山水就我的命灵，而你的命灵具体是什么，需要先弄懂自己的心，你的心想要的是什么，命灵才会是什么。”

    牧云舟点点头，她有些理清楚自己的情况了。

    “但你不用急。我现在和你这么说，是想告诉你不用急，有时候顺其自然就好。”叶晗说着点向自己的眉心，将身前的心境收起。

    牧云舟照着她的方法，将自己身后的云团收起，并道了一声，“谢谢。”

    “你把这些话当做报酬就好了，不用在意。”叶晗说着又为她倒了一杯茶。

    此时牧云舟若有所悟，拿着茶杯，闭目静坐后才将那一小杯茶缓缓喝下。

    没有火烧，也没有暖流，只有茶水。

    这不是她没了心境，而是她学会了收起心境。

    “真是好悟性。”叶晗此时已经看不到慕云舟身上那若隐若现的云雾了。

    小女孩只是腼腆一下，她毕竟有着前世的积累，在心理上并不是一个真的十三岁小女孩，因此对于有些话感悟得会快一些。

    “喂，你们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现在都快13时了，肚子都不饿的吗？”浮岛的入口处传来程玲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