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勇敢，也很聪明。”银月皇后如此称赞道。

    她说着已经来到山崖边上在，只需要一步，就已经加入地下的战场，虽然那里已经布置好阵法，但牧云舟却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一道水墨画浮现在银月皇后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脚步。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一道书简与一支毛笔从水墨画中飞出，挡下了银月皇后的攻击。

    【在秦张良锥，在汉苏武节】

    一柄铁锥与一根节杖直接绕过银月皇后飞向苏雯和程玲两人，两人合力挡下铁锥的进攻，但从天而降的节杖却重重敲在程玲的脑门上。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两道流光从画中飞出，落在分身那还未完全消散的灵光碎片上，居然再次聚合出两道雪姑娘的身影。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再次两道流光落在分身之上，她们也一同开始吟唱【正气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一顶散发着冰雪气息的黑帽子落在昏迷的程玲头上，一道由特殊文字组成的灵力强将银月皇后围住，一柄木制船楫直接打向银月皇后的后背。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三个声音共同念出这句，三枚玉笏一同击向银月皇后的脑袋。

    念完这句的牧云舟已然撑不住，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至于乘机跳下山崖的苏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能够将银月皇后拦在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之前在做好地方其他布置后，她就在山顶这里做着施展【正气歌】的准备工作。

    这是一个超十二阶的法术系列，不是仅仅幻术那么简单，如果她真能将全篇吟唱下来，即使对方是十二阶的顶级大师，也都会被留下。

    但她现在没那么多辅助材料，也没有那个实力。

    也幸好这位银月皇后只是十阶大师，虽然依然能抵挡住这不完整【正气歌】的进攻，却也无法分心在他处。

    用法术将背后的匕首取出，又给自己喂了一颗解毒的药丸，牧云舟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到边上再次传来声音。

    “云舟，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是程玲，她说到一半就发现情况不对，“那是银月皇后！”

    “放心，她被我的【正气歌】困住了。”牧云舟说着再次咳嗽起来，接着又是一口黑血。

    “云舟，你怎么受伤了，还有这黑血，你中毒了。”程玲顾不得银月女皇和【正气歌】直接跑到牧云舟的身旁。

    “没事，毒素已经被我逼出来了。”牧云舟此时神色苍白却还是淡然的模样，“你最后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

    “我只记得自己在巡查局办公室里，听小张讲雪姑娘的故事……”程玲说着连忙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不是被敌人控制了？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

    “别急，我一件件和你说，现在正好是7月10日的零点整，你是被敌人控制住了，也向他们透露了一些情况。但你别急，你的异状早已经被孟辉发现，所以你透露出去的都是他要让敌人知道的情报。”

    牧云舟此时声音有些虚弱，脸上的血色好像又消退了几分。

    “这就好，孟师兄总是这样……”程玲说着瞥见地上的匕首，那正是她用来防身的，“云舟，不会是我弄伤的你吧。”

    “没事，你也是……”牧云舟的话还未讲完，山崖下就传来震天的巨响，继而一道强横无比的灵力威压整个战场。

    “这不是我们的！”程玲感觉还是很敏锐，连忙就要扶起重伤的牧云舟逃命。

    却被牧云舟制止住，“没事，山下那里我已经布置好了阵法，敌人那名强者已经落入阵法中，我们不会有事的。”

    然而那位永生之酒的半步大师境的强者，还是将原本严密的包围网打出一个缺口。

    那名被保护起来的少年被人背着直接冲出了包围网，逃入山林之中，背人者正是苏雯。

    牧云舟注意到山崖下的变故，但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因为她这边也多了一位敌人。

    此时她单手持剑指向对面那位还算熟识的青年。

    “小张，怎么是你？”程玲话语中有些疑惑，也有着肯定，又有着释然。

    “他不是张明。”牧云舟说着望着对方的眼眸严肃问道，“真正的张明去哪了？”

    “他在二月份时就战死了。”青年身体出现变化，变得更高了一些，原本平凡的五官也变成一张英俊的面容。

    “你当时在哪里？”牧云舟语气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我确实在附近，但我没有动手。”青年说着反问道，“你现在想把我怎么办呢？是把我交给巡查员，还是直接一剑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牧云舟看向青年，“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既然已经成了你的俘虏，即使是一百个问题，我也是会回答的。”青年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你是谁的人？”牧云舟此时的神情非常严肃。

    青年见状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我是谁的人？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你认识我？”

    “四年前武定县。”

    “你是那个小女孩？”青年脸上先是震惊，继而收起所有的伪装与身周所有的灵光，颓然地坐在地上。

    牧云舟放下剑也在他对面坐下，“欣雅姐，现在怎么样了？”

    青年语气悠悠地说道：“还是那样，只能在医院里躺着。”

    “你是多面间谍。”牧云舟这次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的。”这次青年的回答很是直接。

    “原来如此。”牧云舟听到这，终于放下心来。

    “那你走吧，这里发生的事已经被我用幻象掩盖，你再不走就要被抓了。”牧云舟说着却直接吐了一口鲜血。

    青年见状没有犹豫，直接在程玲反应过来前跳下另一侧的山崖。

    也在幻术影响中的程玲，终于真正地护在牧云舟身前，焦急地问道，“云舟，你怎么样了？”

    “还好。”她的声音有些微弱，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毕竟是少有的超十二阶法术，她以非大师境的实力强行施展这个法术是要付出代价的。

    之前她察觉到附近还有一个人，因此才强撑着一口气，现在终于确定安全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罢工了。

    但是她还有任务要完成，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因为失去她灵力支持的【正气歌】是无法困住大师境强者的。

    牧云舟的眉心处飞出一滴淡金色的血珠。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