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峰的装修很好，不用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都不落后，他们去一间大包房，点菜的时候赵寻笑着说：

    “吃粤菜不能没有佛跳墙，一人一例，乳鸽一人一只，焗澳洲龙虾一份。”

    他把菜单给顾长卫。

    以前跟着陈凯哥、姜闻拍电影，没吃过这么好的，这次顾长卫点菜也挑贵的点：“一份避风塘炒蟹。”

    随后是李明启、陈建斌、王学兵他们，最后俞飞鸿点个素菜。

    “四瓶五粮液。”

    九十年代初，喝五粮液的比茅台多，现在五粮液比普通茅台贵一些。

    “咱们这部电影五月底开机，需要什么设备器材，顾师傅您看下。”

    赵寻把《钢琴教师》剧本拿出来。

    顾长卫拿着剧本看一眼：“你没画分镜头脚本吗？”

    “哎呀。”赵寻一拍脑袋：“我给忘了，明天就开画。”

    “摄影机、灯光、道具可以租北影厂的，胶片可以去宣武的柯达店里买。”

    这部电影主演今天就坐这里，其他配角到时再找。

    赵寻告诉顾长卫：“《钢琴教师》这部电影我想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国内可能上映不了。”

    “姜闻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今年也参加威尼斯电影节。”顾长卫笑着说。

    第一个菜鸿运乳猪上来，动筷前赵寻先摸一下盘子，他眉头一皱，俞飞鸿知道又要出事。

    “服务员！”

    年轻的女服务员走进包间，她笑着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去问问厨师长，粤菜的热菜盘子，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你们家菜这么贵，服务一点不细节，上热菜要用热盘子不懂吗？”

    服务员把菜端下去后，赵寻笑着说：“饭店菜卖的贵，咱们不怕花钱，可是你细节不到位，这就是糊弄事。”

    坐在旁边的陈建斌学到了，他原来不懂这些，上热菜要用热盘子。

    等佛跳墙上来后，赵寻又把服务员叫过来：“顺峰佛跳墙一例680，做的很差，用的食材不新鲜。”

    俞飞鸿劝他：“行了，今天是请顾师傅和李老师。”

    “就是因为请客，才要细节的。”赵寻点上一根烟，在心里想着，以后不到这家店吃。

    菜卖的贵，细节不到位，食材还不新鲜。

    服务员把包间的事告诉经理，他知道遇到美食家了，走进包间后赔礼道：“先生，今天这桌给您免单。”

    赵寻一听就不乐意，他让俞飞鸿把包拿过来，拿出一万美元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

    “我是差钱的人吗？”

    “你以为我是吃白食的吗？你家顺峰贵我认，请客吃饭有面子，可是你家菜做的很一般，上菜盘子是凉的，佛跳墙食材不新鲜。”

    “买单的时候一分钱不差，以后我不会再来。”

    顾长卫也被震到，他没想到赵寻脾气这么大，年纪轻轻这么有钱。

    这一顿饭吃的很不开心，买单的时候一分不差，8620块钱。

    走出饭店后，他们站在门口聊天，赵寻握着顾长卫的手：“顾师傅，器材的事你帮着张罗，到时我去付款，剧组其他人，你也推荐几个，你的片酬5万，感觉少不少？”

    顾长卫笑着说：“不少，一点不少。”

    拍《阳光灿烂的日子》姜闻才给他3万，现在赵寻给自己5万，顾长卫怎么会嫌弃少。

    赵寻也不吝啬，给李明启1万片酬，她攒些钱后，能在京城买套房子。

    ……

    下午回家休息，他和俞飞鸿吵起来。

    “你以后别出去吃饭，菜上来先摸盘子，只要是凉的就挑事。”

    赵寻笑了：“我花钱消费，还不能有要求了？”

    “90%饭店都做不到，人家就是做菜卖钱，你非要讲细节。”

    “行了。”赵寻一摆手：“我不想和你吵吵。”

    他去卧室睡觉，留下俞飞鸿自己在客厅看电视。

    不一会她也躺床上，两个人在单人床上背靠着背。

    等赵寻睡醒后，俞飞鸿早就醒来，她问着：“晚上他们要去三里屯新开业的酒吧聚一次，你去吗？”

    “我不太想去，他们都谁啊？”

    “张元、崔健、唐大年、窦唯他们。”

    赵寻抱着她问：“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电影啊，去年这部电影还放映过呢。”

    他想起来，这部电影名字不太好听，讲一群搞摇滚傻X的事。

    现在的摇滚就像后世说唱这帮人，以叛逆、泡妞、癫狂生活。

    晚上吃过饭后，两个人打车到三里屯，这里分南街和北街，南街是汽配一条街，北街早些年开西餐馆的多，酒吧营业执照批不下来，只能以西餐店的形式出现。

    这家Swing58是今年新开的。

    这群人看到赵寻后，纷纷打量起来，他们也没想到俞飞鸿这么快有新男友。

    崔健和张元他们看不出来，王绯看出来赵寻一身LV，她在香港生活，见名牌见多了。

    这家酒吧不大，他和俞飞鸿坐在边上，左手搂着她，看台上鲍家街43号卖力唱歌，汪峰一头长发，就像他前一段时间发型。

    他们在聊摇滚和国际大事，赵寻手里端着酒杯，看着台上演出。

    张元问：“哥们儿，你是做啥的？”

    “吃喝玩乐，游手好闲。”

    窦唯一听他说话，立刻来了兴趣，能说出这八个字就不简单，没远大抱负，也没对未来期许。

    唐大年笑着问俞飞鸿：“你男朋友到底干啥的？”

    “他是一个作家，《失乐园》看过吗？”

    张元竖起大拇指：“我靠！还真是赵俞，你写的《失乐园》真带劲，上个星期我听别人说，这本小说很牛，看过后心服口服，敢这么写的不多，上来就玩激情。”

    他们也就认识王朔，可是王朔的小说和《失乐园》相比差太多。

    赵寻拿出烟发给大伙。

    王菲问：“赵寻，你家是哪儿的？”

    “东北，哈尔滨。”

    “我爷爷他也是东北的。”

    她问：“你会写歌吗？”

    俞飞鸿立刻警觉起来，她发现王绯看赵寻眼神不太对，此时窦唯看一眼王绯。

    “这个嘛……”

    崔健笑着说：“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前一段时间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结合你现在的经历，我勉强写一首吧。”

    在酒吧餐巾纸上，赵寻从包里拿出油笔。

    俞飞鸿趴在他耳边说：“你真给她写？”

    “别写。”

    她不让做，赵寻偏要做。

    他看王绯的眼睛也挺好看。

    《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很快他就写完一首歌，唐大年坐在他旁边，先拿这首《传奇》歌词看。

    “我靠！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这特么是情书吗？”

    歌词写的很好，俞飞鸿被气到，他给王绯写的，这怎么能让她不吃醋。

    王绯拿着《传奇》歌词看起来，旁边的窦唯也被气到。

    这么快就写一首歌，关键还写这么好，赵寻的才华毋庸置疑。

    王绯笑着问：“这首歌什么调？”

    “C调吧。”

    “sol、mi、re、mi、sol、la。”

    旁边的张元起哄：“我看赵寻也是懂音乐的，你弹一个，让王绯唱，看看这歌怎么样。”

    他笑着问俞飞鸿：“行吗？”

    此时俞飞鸿手掐着赵寻大腿，嘴上笑着说：“行。”

    而窦唯感觉头上冒绿光。

    王绯笑着点头：“行啊，我拿着歌词唱。”

    赵寻笑着说：“算了吧，这里没钢琴。”

    崔健说道：“这里有钢琴。”

    既然如此，那就整一首《传奇》。

    鲍家街四十三号下台，酒吧里的几个人把钢琴抬上来。

    赵寻坐下试着弹奏《青花瓷》，卡瓦依钢琴一般，人们也是第一次听到《青花瓷》，纷纷为他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