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对着蔡义点点头道：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府中的有些事也应该让他知道了！”

    蔡府果然有密秘，蔡老头连儿子都瞒着，也不怕带进棺材里。蔡二心里腹诽，对蔡京这个便宜老爹嘛，也说不上尊敬，身体是他亲儿子，但灵魂来自后世，对蔡京更多的是好奇与些许畏惧。怕转向蔡义，一脸讨好的说：

    “蔡叔！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藏着掖着的，快给我讲讲！”

    蔡义听到二郎喊他蔡叔，对他顿时生出亲近之感，愉快的笑着说道：

    “二郎客气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二郎可知京都每天发生最多的事是什么？”

    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蔡二。

    蔡二被这么突然一问，还真难住了。谁平时关心这些呀？他才来刚刚几天呀？蔡二尴尬地挠了挠头，接着两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蔡义乐呵呵地引导他说：

    “二郎你想一想，京城是不是勾栏瓦舍，酒楼妓院这些取乐场所最多？京城有钱人就是多，经常三五好友去饮酒作乐，流连忘返，而且乐此不疲。他们做什么乐？”

    蔡义押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他们不管是吃喝或是嫖赌，花样越来越多，兴趣越来越怪异，但都少不了一个环节，那就是欣赏歌舞，小人经过观察，发现女人的脚越小，跳的舞越好看，看的人越兴奋，得到的赏赐就越多。于是在十多年前就通过人牙子买了一批幼童，通过用布条缠裹双足，使双足停止长大，来实现脚小的目的，现在成了，脚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名曰‘三寸金莲’，跳舞时产生了一种拘谨纤婉的步态，使整个身躯形成弱不禁风，摇摇欲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真得勾心夺魂，恨不得马上握在手中把玩！”

    说完一脸的陶醉，得意地大笑起来，再看蔡京也是一脸向往的神态，见蔡二看他，又一脸正经起来。

    蔡二的心理与他们截然相反，看他们的摸样，内心鄙视不已。毕竟是来自后世，人再坏也是有底线的，知道裹脚是对女性身心的双重摧残，心里无法接受。他微眯双眼，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蔡义这个老王八羔子眼光如此刁钻。看到他此刻的大笑，真想一刀劈了他。现在就算了！等有能力了再说吧！

    蔡二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调整好心态，笑着对蔡义说：

    “蔡叔！还是你高啊！祖坟都冒青烟了！晚辈佩服！佩服！”

    蔡义没有觉察到蔡二明夸暗骂的话，觉得他夸人有点特别，祖坟冒青烟就是烧的纸多，说明后继有人啊！大笑着轻拍蔡二的肩膀，道：

    “祖坟冒青烟好，冒青烟好呀！哈哈……，着火了才旺！”

    蔡二听的直腻歪，嘴角狂抽个不停，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陪着笑了几声。

    “蔡叔！看你说的这么令人向往，小子也想欣赏一下，你看？”

    蔡义听后笑声一顿，摆手道：

    “二郎啊！你还年轻，我担心你不知节制，伤了身体！再说府上训练出来的也不多。要貌美如花，声音香甜；又要琴棋书画，舞姿绵柔。经过这么多年的淘汰，只成了十六人，他们大有用处，今晚就要送两个去章惇府上！”

    说完给了蔡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你想要？我还没享受过呢！

    蔡二倒不是怎想看小脚舞姿，后世什么没有？人妖都亲眼瞧过。只想弄清楚蔡府花这么大精力培养这种舞妓干什么？原来是为了送礼，后世的各种礼物和这个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大巫啊！这是生生的弄出了三寸金莲，可见煞费苦心呐。蔡二知道原因后也就没了好奇心，收了收心神，向蔡京问道：

    “爹！今天在马球场的事你都知道吧？会不会传入外人耳中？咱家顶不顶得住呀？”

    蔡京这才正眼看他，教诲般的口吻说道：

    “二郎呀！以后做事，尾巴收干净一点。放心吧，消息出不了蔡府大门。”

    “爹！其实我早就知道咱家没表面上那么简单！看着爹云淡风轻的神仙模样，儿子心里踏实多了！”

    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了出来。蔡京很是受用，嘴角出现微笑，语气也和蔼了不少：

    “哦！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

    蔡二整理好思路，答道：

    “这几天与蔡心在一起，发现他时不时露出来蔑视一切的神情，这不是一个普通府邸里的下人能表现出来的，没有一定底蕴是培养不出来这种霸气的！我猜一下，官家是大宋的天，说一不二。上次爹说起朝堂上的事，官家似乎对爹有意见，但是又不动咱家。而后宫与大臣又都不能左右官家的意志，被排除掉。也就是说咱家有官家需要的东西，什么东西呢？对于官家来说只需两样东西，一是武力，二是财力。武力撑握在外人手中就是威胁，早就找理由干掉咱家，那就只能是财力。是钱财吗？”

    蔡京与蔡义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震惊，确定都没有透露出去，二人脸上同时出现不可思议的神情。

    蔡家的底蕴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清楚，蔡家各种商号都采取单线业务联系，各条商业线上的掌柜都互不相识，东家也用的是其他名义，明面上蔡家财产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蔡家的人除蔡京与蔡义两主仆外都不清楚自已家有多少财富，就连与之同朝为官的各位大人也只是知道蔡府与后宫有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靠着墙头草的风骚走位混迹在朝堂，要说蔡京用财富就让官家左右为难，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蔡二他是怎么猜的？

    现在蔡京真正地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真正地重视起来，稍微沉默片刻道：

    “二郎！想多了，咱家要是拥有能左右官家的财富，为父还用得着每天战战兢兢的活着吗？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钱财的？”

    蔡京也有好奇心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蔡二撇嘴，有点小失望，耸耸肩道：

    “道理很简单，咱们的官家强势，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他这么讨厌爹，又不撵你走，只有一个理由，官家对爹有所需求，如果没有需求，随便找个理由就把咱打发了，不至于给爹这么长时间。所以官家的需求要么武力，要么财力，二选一，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至于说当刀使用，咱们的刀刃还不够锋利，京都城找把刀还不容易吗？这只怕是顺而为之的事。”

    答完后用手抹了一下脸，又问道：

    “爹！儿子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们兄弟上感觉不到菜心的那种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