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安宁
整整一夜,吴书语一动都不敢动,硬生生的熬到天蒙蒙亮,才借着上茅房从床上起来。
怨阴胎缠绕着他的身体,恐惧缠绕着他的内心。
这一夜的煎熬,让他几近崩溃。
空中那模糊的庞大身影,应当是比怨阴胎高级许多的邪祟。
而这种邪祟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凭借人力能够抗衡的。
昨夜那诡异的仪式,看起来应该是怨阴胎向那个庞然大物进行献祭。
而且向那个庞然大物献祭的,不止是怨阴胎一个。
只是这仪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吴书语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能够确定,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肯定不会是好事儿。
召唤出【诡事记】,吴书语想要从那上面找到关于那庞然大物的记载。
可这一次,【诡事记】上并没有出现相关的内容。
不过在怨阴胎的介绍中,却多出了一个名字【天妖】。
【怨阴胎】
【传颂值:1011。】
【怨气聚合于横死孕妇体内形成的邪祟,操控怨鬼为其收集生魂。】
【胎成之前,会选定人类作为化形模板,并操控其记忆与其一同生活。】
【胎成之日,怨阴胎将献祭怨鬼获得天妖祝福取得化形资格。】
【之后,怨阴胎将吸收模版化形为邪鬼,为祸一方。】
虽然只多出了一句话,但却将怨阴胎化形的过程彻底补全。
盯着【诡事记】上的记载,吴书语愣了起来。
“怨阴胎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又跑出个天妖来!”
一想到那云层中的庞大虚影,他的心中就涌起一阵的无力感。
不过转念一想,连怨阴胎的事情都没搞定,想天妖干嘛呢?
再说如果一直猎杀邪祟来增强本源之力,以后未必没机会和那个庞然大物斗一斗。
虽然这个想法目前看来纯粹是妄想,但人之所以有奔头,不就是靠这些妄想吗。
收起了【诡事记】吴书语开始继续写书。
【拜月仪式,需辅以怨鬼生祭,以获无上天妖的祝福。】
【诡书生眼见如此邪门的仪式,心中知道不能让它继续下去,手中折扇一展,飞身扑入怨鬼群中。】
故事继续写着,但是吴书语再一次将笔墨着重放在诡书生的武学修为之上。
不过这一次他写的要多玄有多玄,招式内功在他的手中天马行空。
“这么写总能引发巨大的流言了吧!”
“哪怕全都是负面评价也行,只要能引发流言,把我骂成孙子也行!”
在激愤的心情下,吴书语灵感爆发,手中炭笔如同灵蛇一般在纸上翻飞。
直至日上三竿,他缓缓的停笔。
收拾了一下书稿,他起身向外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的仪式缘故,怨阴胎直到现在还没有起,依旧在床上发出呼噜声。
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吴书语伸手从书桌下将狼牙锤拎在了手中。
看着盘踞在床上,周身长满婴儿手臂的蠕虫形状的怨阴胎,他缓缓的将狼牙锤举了起来。
体内的本源之力顺着手臂将狼牙锤包裹起来,隐隐散发出阵阵淡青色的光晕。
“砸下去,只要砸下去,我就有一半的机会干死它!”
就在这一锤已经抡起来的时候,吴书语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随即他缓缓的将手放下,拎着锤子满头冷汗的盯着怨阴胎。
长出了几口气,他有些亢奋的心情沉静了下来。
“一半的机会还不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我至少还有十三天,要动手也是十三天之后。”
瞥了眼畸形的怨阴胎,吴书语冷哼了一声。
“让你多活十几天!”
卷起书稿拎着狼牙锤,吴书语低头走出了家门。
走到街上之后,他明显发现城里的气氛与平时有些不大一样。
已是正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却很稀少。
满心疑惑的来到墨香书坊,吴书语把书稿放在于先生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于先生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激动。
看着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吴书语低声问道:“于先生,我这一路过来,怎么觉得城里的人好像少了许多啊。”
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于先生才缓缓的说道:“昨日赵老爷新婚,今早被人发现,一家老小30余口被人剜了心肝,新娘子无故失踪。”
“坊间传闻,那新娘子是个妖物,迷了赵老爷心智,杀了他一家。”
轻轻叹了口气,于先生接着说道:“南市街白林巷,26口一夜无缘无故暴毙。”
随着于先生介绍,吴书语才知道。
一夜之间,安宁城无缘无故死了273口。
这对于刚刚消停了没几天的安宁城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打击。
敷衍着继续聊了两句,吴书语告别于先生,走到了街道上。
“不止是这个数字。”吴书语低着头,“从昨夜所看,怨鬼杀的不下百人。”
“而造成这些事件的邪祟,应该也是为了获取那个天妖的祝福吧。”
“只是不知道它们获得祝福之后,会有怎样的改变呢?”
一路胡思乱想的正在街上走着,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
吴书语赶忙躲到街边让出街道。
不多时候,三个骑着骏马的骑士就从街上疾驰而过。
在他们的身后,四个身材高挑匀称,蒙着面纱的女子,抬着一顶漆黑的轿子紧随其后。
那四个女子的身法轻盈,抬着那顶漆黑的轿子毫不费力跟在骏马后面。
这怪异的组合立刻吸引了街上行人的目光,但是当看到他们奔去的方向,又全都收回了目光。
此时那三个骑士引着路,将轿子带到了一处大宅门前。
那正是赵钱锦赵大老爷的宅邸。
只是这地方昨夜刚刚出了人命,而且还是死状极为凄惨的那种。
所以此时这地方基本就成了安宁城的禁地,没人愿意靠近。
而这一行人的目标竟然是这里,不禁让行人心中有了各式各样的猜想。
吴书语也像那些行人一样,看了一眼那个大宅之后,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只是他收回目光的原因却是,他清清楚楚的在大宅门口,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喜服、蒙着盖头的女人。
微风吹过,红盖头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张苍白且破败的脸庞。
“淦!”
“那新娘子失踪个屁,她只是化为邪祟形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