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存在的弟弟(1)
胡同的地上,几个泼皮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将他们打成这样吴书语,却早已经趁着没人发现,离开了胡同。
此时的他,心中无比的兴奋。
虽然只是几个泼皮无赖,但吴书语却真真切切的验证了【无师自通】和【无序衔接】的效果。
【无师自通】让他仅仅看了一遍,就完全模拟了卖艺汉子演练的功夫。
【无序衔接】让他将将模拟的功夫,能够随意自由的组合使出。
这对于连架都没打过的吴书语,瞬间有了变身成为大侠的感觉。
就在他悠悠然的在街上暗爽的时候,距离他不远处的酒楼之上,一个面白短须的中年人正望着他的背影。
在中年人的旁边,一个体型肥胖的年轻人一手肘子一手烧鸡,正吃的不亦乐乎。
发现中年人在发呆,胖子含糊的说道:“赵叔,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发现个有趣的年轻人。”中年人转过头,望着吃相恐怖的胖子笑了笑。
“有趣,怎么个有趣法?”胖子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虽然只是粗鄙的拳脚,但在他手中居然使的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
中年人捻着胡须,接着说道:“只可惜只具其形、未有其神,终其一生也难登堂入室。”
听到中年人的话,胖子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赵叔,天下武者如过江之鲫,除非像咱们这样有大帮大派做依仗,否则又有几个能做到登堂入室呢?”
胖子说完之后,几口啃完肘子和烧鸡,拿起酒樽猛灌了两口。
“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爹让咱们来调查邪祟的事情,我看这几天都没动静。”
“如果没事儿就回去吧,这安宁城好吃好玩的东西太少了。”
看着满脸幽怨的胖子,赵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等几天,过几日帮主来了,咱们一起合计一下再说。”
胖子撇了撇嘴,不满的嘟囔了几句,接着拿起筷子开始扫荡桌上其他的菜品。
轻轻的叹了口气,中年的眼神再次飘到了窗外。
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吴书语的身影,中年人意兴阑珊的发起呆来。
此时买上糖葫芦的吴书语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激动,一边盘算着去哪还能偷学招式,一边朝着学堂走去。
如今他手中的银钱虽然不够搬家,但是为弟弟找个学堂却富富有余。
走到学堂门口,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传入耳中。
正在教书的老先生,是安宁城有名的学究,张启明张先生。
几乎安宁城中所有的士子,都是在他这里启蒙的。
眼见吴书语站在门前,张先生安排孩子们继续背诵诗文,朝着他走了过来。
“书语,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面对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吴书语弯腰行礼。
“老师,我家中弟弟已经年满6岁,我想让他这几日来这里跟您启蒙。”
听到他的话,张先生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书语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家中还有个6岁的弟弟。”
“啊?!”吴书语被问了个大瞪眼。
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张先生微微皱眉。
“你自5岁随我启蒙,直到3年前安宁城大疫之时父母病故,这期间你一直都是家中独子。”
“家中独子?!”吴书语愣愣的望着张先生,“可我家中的弟弟一直都在啊!”
原本他心中笃定自己肯定有个弟弟,但此时他却突然发现弟弟在自己的记忆中,愈发的模糊不清。
看着呆立原地手足无措的吴书语,张先生叹了口气。
“书语啊,我知道你家中困苦,不得已放弃考取功名,以书写志怪小说为生。”
“但话本小说虽为小道,但也没有辱没圣人教诲,你也不必因此自怨自艾。”
“他日衣食无忧了,还是可以走上正途的。”
张先生的话说的十分恳切,但在吴书语听来却十分的刺耳。
“怎么写书就成了小道了?”
“我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我跟你说弟弟上学的事情,你跟我扯这些干嘛!”
一瞬间,吴书语的脸上闪过了无数表情。
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他猛地转身,逃命似的离开了学堂。
在路上狂奔的吴书语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跑。
究竟是因为张先生说写书是小道,还是因为他说自己并没有弟弟。
吴书语此时的脑袋发胀,太阳穴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传来鼓胀着疼痛感。
他感觉自己的脑浆仿佛被烧开了一样,呼出的气体都带着蒸干脑浆的焦臭味。
随着脑袋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吴书语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就在脑袋撞到地上的瞬间,无数杂乱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暗红的巨卵、无数围在他周围的怨鬼以及带着诡异笑容的弟弟。
剧烈的疼痛持续了许久才缓缓的消退下去,那些杂乱的画面也随着疼痛一同消退。
蜷着身子在地上喘了半天,吴书语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额头的冷汗混杂着泥土,在他的脸上留下道道污痕。
浑身上下满是泥土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街边的乞丐。
但是,为弟弟买的糖葫芦却完好的握在他的手里。
周围行人远远的对他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过来。
顶着无数道目光的注视,吴书语慢慢的走回家中。
在推开院门之后,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弟弟?”
只是他喊完之后,心中突然出现一种极为诡异的情绪。
他既希望有人回应自己,又特别的害怕有人回应自己。
就在他满心挣扎的时候,弟弟带着可爱的笑容,从屋子里探出了头。
一见吴书语这幅狼狈的模样,他立刻焦急的跑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了?”
面对弟弟的关心,吴书语突然有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眼前的小男孩他好像很熟悉,又好像一点儿都不熟悉。
猛地把糖葫芦塞到弟弟手中,吴书语紧皱着眉头向屋中走去。
“别进来,我想静静。”
说完之后,他快步走进屋子里,放下帘子坐在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