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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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归家

    经过漫长的赶路,众人终于望见远方的寒鸦山。

    满载归来,未少一人,这个寒冷的冬天他们又可以平安度过。

    部落中传来一声狼嚎,一只比赵晋还高的大白狼从门框上跃出,发出兴奋的嚎叫,摇晃着尾巴朝着归来的众人飞奔而来,大白狼浑身白色长毛,跑起来一路生风,洁白的长毛在风中起舞,宛如云彩,煞是好看。

    那大白狼飞奔到赵晋面前躺下,在地上来回打滚,嗷嗷直叫,又站起身来绕着赵晋转来转去。

    赵晋看到着只大白狼也不由开心喊道:“阿月!”

    大白狼阿月听到赵晋喊自己的名字更加兴奋,一把将赵晋扑到,将自己硕大的狼头枕在赵晋的胸口,竟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像是在责备赵晋为什么消失了一个月。

    赵晋笑着抚摸着阿月脖颈上的长毛,安抚着这个思恋自己的孩子,阿月得到自己的安抚后露出满足的神色,不再呜咽。

    众人早已见惯了这只大白狼撒娇,打趣说阿晋讨了个白狼当婆娘后便离去。

    赵晋轻轻抚摸着白狼,白狼眯者眼睛享受着赵晋的抚摸。

    这白狼是五年前赵晋在后山玩耍时捡到的,那时小小的狼崽子在后山找不到狼妈不停哀嚎,他捉回来后阿公说这狼崽子还没断奶,只怕难以存活。

    他偏不信,将兽肉细细剁碎,一点点喂给阿月,那时阿月还未断奶,不肯吃剁碎的兽肉,他便掰阿月的嘴巴,强行把肉灌进去,喂过几次后阿月便开始吃兽肉了。

    如今五年过去了,阿月已经长得比赵晋还高了。

    后来赵晋想来才觉不对,狼崽子哀嚎得满山皆是回音,为何偏偏是自己捡到了,那时他便跑去问阿公。

    阿公才笑着说道,这是他从荒原外面捡回来的,狼崽子的母亲被其他野兽杀死,他就把狼崽子捉回来仍在赵晋的必经之路上,赵晋这才捡到这只毛色纯白的异种白狼。

    赵晋抚摸完白狼后,白狼乖乖趴在赵晋面前,赵晋翻身爬上白狼的后背,双手轻轻抱住白狼的脖子。

    他大声道:“阿月,回家!”

    阿月欢呼一声,起身载着赵晋向部落飞奔而去,一路上风驰电掣,飞快超过走在前面的众人。

    阿月飞奔时洁白的长毛在风中起舞,赵晋身满头黑发舞动,骑在白狼身上说不出的飘逸矫健。距离部落大门还有三十丈时,白狼速度不减反增,加速向那排巨木制成的大门冲去,待来到大门前几丈时纵身一跃,直接越过两丈高的大门,随即轻轻落地。

    落地后阿月顺势趴下,赵晋翻身下来,眼前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梳着两个小辫,辫子垂落在胸前,一张圆圆的脸上眉眼弯弯,满是笑意,。

    这女孩比赵晋小一岁,单看脸庞让人觉得冰雪可爱,但偏偏这女孩比赵晋还要高,生的膀大腰圆,正是老丘头的女儿,丘抿。

    这完美继承老丘头基因的女孩捏着自己的小辫说道:“阿月突然嚎叫我便知道晋哥哥回来了,果然阿月出去才一会儿,便把晋哥哥载回来了。”

    赵晋也笑道:“阿月耳朵灵,我和阿叔们在几里外他都听到了。”

    丘抿笑道:“晋哥哥不在时,阿月都不让人摸,怪我们把晋哥哥搞丢了。”

    身后的阿月发出“嗷呜”的狼吼,示意赵晋不在时自己没有惹祸,赵晋笑了笑,轻轻抚摸着阿月脖颈上的长毛。

    丘抿捏着自己的辫子道:“晋哥哥回来了,能带人家兜兜风吗?”

    阿月发出抗议,表示自己不载除了赵晋以外的人。

    赵晋回头看向阿月,轻声道:“阿月。”

    阿月听到赵晋求情,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趴下来,丘抿欢呼一声,翻身爬上阿月的后背,赵晋也翻身上去,赵晋抱着白狼的脖子,丘抿抱着赵晋。

    部落大门已经打开,大门内侧两边有木塔,族人便站在上面守卫部落的大门,防止荒原上的流浪汉翻过大门偷偷摸了进来。

    守卫的族人看到白狼载着赵晋回来,便知族长带队狩猎回来,提前将大门打开。

    白狼载着二人飞奔而去,夕阳之下,传来白狼欢快的吼叫,而在狼背上传来男孩女孩的笑声。

    赵晋和丘抿骑在白狼身上,白狼阿月沿着寒鸦江岸向下跑去,一直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两人一狼停在岸边,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漫天的星光衬着皎洁的明月,洒下的道道银辉,清澈的江水波光粼粼。

    阿月蹲坐在江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出长长的狼嚎。

    “嗷呜~”

    阿月嚎叫过后,赵晋也学着阿月嚎叫。

    “嗷呜~”丘抿也跟着赵晋一同嚎叫。

    嚎叫过后,两个孩子又爬白狼背后打闹一番,岸上传来两个孩子嬉戏的笑声。

    片刻之后,赵晋坐在江边脱下鞋子,将自己的脚丫子泡在冰凉的江水中,湍急的江水夹杂着小石子划过自己的脚丫子,痒痒的,但又很是舒服。

    丘抿见状也脱下鞋子,坐在赵晋旁边,但丘抿才将脚丫子放进江水便发出一声惊叫,飞快把脚伸回江岸。

    赵晋一愣,瞬间明白原委。

    寒鸦江是远方雪山上的雪水汇聚而成,现在已经是暮秋时节,这江水对于普通人来说冰冷刺骨,赵晋是练气士,有灵气护体,自然感觉不到不妥。

    “阿抿,把手给我!”赵晋微笑说道。

    听到赵晋的话后一愣,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轻轻将青丝拨到耳后,低头看着下方的江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赵晋以为丘抿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又说道:“把手给我!”

    丘抿终于发出一声细若游蚊的“嗯”,伸出手轻轻搭在赵晋的手上。

    随即丘抿惊讶的发现一股暖流从赵晋的手上向自己传来,那股暖流顺着自己的手臂传遍自己全身。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再再试试。”

    丘抿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脚伸进水中,果然刚才冰凉的江水此刻竟不再冰冷刺骨,仅有一点点凉意。

    赵晋得意道:“阿抿,我可是练气士!”

    丘抿捂嘴笑着,为赵晋开心,爹爹说过成为炼气士后便有保护部落的能力了。

    她欢呼一声,双脚拍打着江水,溅起大片的水花。

    赵晋从怀中掏出两个鲜红的野果,递给丘抿,丘抿轻轻咬了一口,野果香甜,唇齿留香。

    这是阿公给他的野果,他留下了两个。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坐在江边,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拿着野果,吹着舒适的夜风,慢慢的讲诉着这次出门狩猎遇到的奇事,少女啃着野果,安安静静地听着。

    赵晋讲得绘声绘色,将身旁的少女逗得咯咯直笑,讲到径山龙王从石像中走出时,丘抿惊呼,说到径山龙王将案件办理的井井有条时,她又发出赞叹......

    他将自己遇到的奇事一件件将给丘抿听,但关于金阁的事情被赵晋一笔带过了,金阁的事情干系极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丘抿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还是不告诉她为妙。

    丘抿是个极好的听众,不时发出赞叹附和着赵晋,赵晋讲起来也不枯燥。

    等到赵晋把这段旅程全部讲完,丘抿仍旧意犹未尽。

    赵晋轻撇天上的明月,盘算着日期,确定今夜的时辰,他站起身来笑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阿公和丘叔该担心了!”

    丘抿恋恋不舍的起身,赵晋转头白狼说道:“阿月,你带阿抿先走。”

    白狼上前叼住丘抿的衣领,向后一甩,丘抿惊呼一声落到白狼背上,紧紧抱着白狼。

    阿月载着丘抿飞奔而去,远方传来丘抿的大喊声。

    “阿月,你这个坏蛋!”

    白狼载着丘抿飞奔出两里后停下身来,静静趴在江边。

    赵晋看着白狼载着丘抿跑远之后,便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衣服裤子全丢在岸边,光着屁股一头扎进湍急的江水之中。

    他出门将近一月,还未曾洗过澡,身上总有些异味,趁着这个空隙跳入江中清洗身体。

    暮秋的江水已经冰寒刺骨,但对赵晋并没有多大影响,他在水中逆着江水向上游去,逆流而上几十丈后便闭气沉底,随着江波向下漂去。

    过了一会又游出水面,又向上游去。

    赵晋玩耍一会后便将自己清洗一番,清洗干净后站在岸上,运转灵气将身体上的水汽蒸发,穿好衣物向上游赶去。

    向上奔走两里后便看见了趴在岸边的阿月,他翻身爬上狼背,丘抿轻轻抱着赵晋,白狼飞驰而去,在月色下化作一道银光。

    ......

    哨塔上的汉子看见远方一道银光向着部落大门飞速而来,心中一惊,捡起哨锤,准备随时敲响哨钟。

    好在那道银光在大门前挺下,门前传来呼喊:“古叔,快开门,我回来了。”

    他向下望去,见一男一女骑在白狼身上,他又惊又喜道:“阿晋!你可回来了。”

    巨门被轰隆隆拉起,白狼走了进去。

    “篝火宴就要开始了,他们正找你呢,说你不来就不能开宴。”

    每年狩猎归来,都会举办篝火宴,搬出珍藏的果酒痛饮一番,庆祝平安度过冬季。

    赵晋从白狼身后跳下,笑道:“古叔也来吧。”

    那汉子摇了摇头,道:“我需得看守大门,你去吧,等会自会有人将吃食送过来。”

    “阿晋!”

    一人从部落中跑出来,拉着赵晋便走,一边说道:“可找到你了,他们说这次出门狩猎你功劳最大,你不来都不愿开宴。”

    长长的桌子上坐满了族人,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

    赵晋坐在乌石恪身旁,乌石恪终于宣布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