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新墙X鸭鸭X启程
“威尔少校,您完事儿了吗?”
赞高在院外小心翼翼地喊道。
如果不是没办法,他是不想打扰威尔的,隔着一堵墙,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听得人实在是心里发毛。
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威尔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可是马上入夜了,到底是走是留,还得有人来拿个主意啊。
威尔没回话,赞高只好又等了一会儿,感觉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才施施然走了进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少校,您……这这这地面怎么这么干净啊?血呢?肉呢?骨头碴子呢?”
威尔背着手站在一面墙前,静静地凝望着夜空,漆黑的眸子就像潭水般平静幽深,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赞高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已经没那么暴躁了,才壮起胆子凑上前去,仔细打量起焕然一新的院落。
本来坑坑洼洼的墙面变得平整光滑,地面也变得干净整洁,别说尸体了,现在就连一点血渍都找不到了。
“太太太太离谱了!威尔,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你会什么倒流时光的魔法?”
“要叫少校,蠢货!”
威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撇了一眼咋咋唬唬的赞高,有些不满。
这家伙,一惊讶就没大没小的,真是欠调教。
看到男人向自己走来,赞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急中生智,指着空地打岔:
“威尔少校,那个罪犯呢?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威尔才不吃他这一套,给了催眠师一巴掌,随意解释道:
“他逃跑了。”
你信吗?一个神智不清的菜鸡在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逃跑了?我就问问你你自己信吗?
赞高对上司的敷衍敢怒不敢言,又害怕眼底的质疑被喜怒无常的男人发觉,只能把视线投向威尔背后的墙面,试图通过数砖缝来转移注意力。
这个方法还是他在上厕所的时候总结出来的。
对于常年便秘的赞高来说,大号就像是一场游击战,越是用力,“敌人”只会藏的越深,只有通过各种方式来放空自己,麻痹括约肌,才能拉的出其不意。
就像现在这样,一条一条地去数那些很齐整的缝隙,数着数着,熟悉的感觉就上来了…
“发什么鸟呆呢?”
“啊?奥!没有没有,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你小子…快点解决,老子在门口等你。”
听到威尔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赞高走到墙跟前,有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砌这面墙的砖和其他墙的不太一样呢?
好像…更偏褐色一点?
……
老人村的村民都是腿脚不便的老头老太太,又对海军抱有敌意,找他们做向导显然不现实。
威尔只能采取非常规手段,叫赞高催眠了一个老头,给他们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向着这个方向,威尔一行人披星戴月赶了一宿的路。
曼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小姑娘没有哭闹,很淡然得接受了被迫离家出走的现实。
至于家里发生的那些腌臜事,她没问,威尔怕刺激到她,也没敢说。
此时此刻,曼妞正坐在艾斯的怀里,安静地欣赏着沿途的沙漠风光。
威尔用余光观察女孩儿乖巧的侧颜,心中有点不安。
看上去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可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这么大的小孩儿,遇到高兴的事儿就会笑,受了委屈就会哭,是断不会像曼妞这样沉静安稳的。
艾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也有同样的感觉。
小姑娘一言不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揪心,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和柔弱的心跳,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至于赞高嘛,不眠不休地走了一晚上,这个最没用的男人已经累扯淡了,像条死狗似的被威尔拎在手里,自顾不暇,好在他的意见向来不重要。
总而言之,小姑娘现在就是这个杂牌团队的核心,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怕再细微,都会牵动大家的心绪。
就比如现在,当曼妞的眼底刚浮现出一抹惊讶时,威尔就敏锐地察觉了。
“那是…小鸭子?”
女孩伸出嫩荑般纤柔的手指,向远方指去,在一片烟尘中,一只头戴蓝色针织毛线帽的鸭子探出脑袋来。
“卡鲁?”
威尔看着有点眼熟的造型,下意识地报出了它的名字。
作为超级快跑鸭部队的队长,薇薇公主的坐骑,卡鲁因为要将克洛克达尔谋国的消息先行递送给国王军,所以选择了一条不同于路飞他们的路线。
能遇到它,威尔并不觉得奇怪,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只鸭子会迎面而来啊喂!
到底是得多偏离正确的方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这就显得幸幸苦苦赶了一夜路的我们很呆…
曼妞和艾斯不认识卡鲁,自然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突然出现在沙漠里的鸭子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们的心底激起阵阵涟漪,一扫之前长途跋涉的单调乏味。
看到卡鲁时不时低头吮吸挂在脖子上的吸管杯,然后露出“爽”的表情,小姑娘的眼神逐渐生动起来,第一次焕发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你饿了吗?”
艾斯以己度人,低头轻柔地发问,身为“D”之一族,他的脑回路显然有些异于常人。
一时间,曼妞和威尔都沉默了。
艾斯还以为这是一种默认呢。
“幺西!”
他把曼妞放到沙地上,转着右臂就向卡鲁走去,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嘎?!”
一人一鸭你追我跑,场面一度鸡飞狗跳。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地拽起威尔的衣角,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威尔~鸭鸭那么可爱,为,为什么要吃它啊?”
……
“为什么不早说?威尔。为什么不早说?”
艾斯顶着一头包,痛心疾首地抱怨道,然后又对快跑鸭露出了满怀歉意的笑容。
“卡鲁是吧。您大鸭有大量,还请原谅我的冒昧。”
“嘎!”
卡鲁看到凶恶的裸男被降服,不依不饶地抬起翅膀,用撩黑的白色绷带和羽毛向大家控诉艾斯的暴行。
曼妞心疼地走上前去,拆下茶色头巾为它包扎。
卡鲁并不排斥可爱女孩的关怀,可这条白色绷带对于它来说还有特殊的意义。
“总之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左臂上的这个就是伙伴的标志!”
想起路飞的笑容,卡鲁不假思索地拍开了女孩儿的手。
“嘎!”
曼妞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问道:
“是我弄疼你了吗?鸭鸭。”
威尔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揽住卡鲁的脖子,露出皮笑肉不笑地表情,轻声耳语道:
“不想变成BJ烤鸭,你就给老子适可而止一点。”
虽然不知道BJ是哪儿,但卡鲁还是能从“烤鸭”二字中听出浓浓的恶意。
豆大的汗珠从它的后颈划落。
威尔瞪了一眼神色僵硬的卡鲁,一把拽住它的左翅膀,然后冲小姑娘和颜悦色道:
“哥哥会鸟语,它说它需要你的帮助。”
“嘎?!”
卡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它不过是只普普通通的快跑鸭,面对威尔的威胁,只能含泪注视着伙伴的象征被打上茶色的蝴蝶结。
“威尔~你再问问它嘛!我能摸摸它的脖子吗?”
“当然没问题。”
“嘎?”
威尔把曼妞抱了起来,托到卡鲁的背上,然后一边轻轻抚摸它的翅膀,一边小声威胁道:
“态度好一点,傻鸟。你也不想看到这只美丽的翅膀被我捏碎吧?”
卡鲁浑身上下的羽毛都竖起来了,它不留痕迹地把翅膀从威尔的魔爪中抽了出来,比到额头处作敬礼状,再也不敢抱怨一声。
曼妞把小脸埋进柔软蓬松的鸭绒里,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毛茸茸的动物呢。
羽毛拂过脸颊的感觉真得很奇妙,痒痒的,麻麻的,暖暖的,让小姑娘情不自净地笑了起来。
听着女孩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威尔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暂时落地了,他满意地拎起赞高,在卡鲁的带领下向阿鲁巴拿进发。
艾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真会鸟语啊,威尔?”
“你猜。”
男人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时隔几日,他再一次露出了肆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