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可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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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兮追星

    老实和尚面对不是可软可硬的拂尘而是柄剑,一柄赤红如火焰的剑。浑然一体,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一袭紫光下包裹的白哲,高贵而神秘。飞在空中的飘絮,涣散的青丝,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老实和尚咽着口水,不知是喜是忧。对视一眼后,怯生生的低头不语。

    “他叫什么名字?”凤鸣兮气势汹汹问道。

    “谁,谁叫什么名字。”老实和尚被问的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重复她的话。

    “和你在一起的人。他怎么可能打开金刚链,你可没那能耐。”凤鸣兮道。

    老实和尚吞吞吐吐道:“我要是说了,不就死了?不说还有活着的筹码。”

    “你觉着,我在开玩笑?你觉着我的剑没有刺下去是在犹豫?告诉你,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凤鸣兮很强势的道。

    老实和尚心惊肉跳,即使不情愿,可为了活命他不得不说。再说这事也是司空摘星那个挨千刀挑的头,这锅不背。这么一想也没有违背道义,直截了当说出“司空摘星”四个字。

    “原来真是个小贼。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真是色胆包天。说,你看到了什么?”凤鸣兮道。

    “没,没看到。你的洗澡水那么烫,都是雾气,什么也没看着。要说能看清楚的,就是屏风上的肚兜。”老实和尚猥琐而胆怯述说着。

    “真没看到?”凤鸣兮加重了语气道。

    “有有有,就是举手投足。其他真没看着,想看也被雾气给遮住了。”老实和尚此时的笑有着别样的意味。

    “你还真是个老实和尚。”

    凤鸣兮一巴掌打下,老实和尚直接晕死过去。见她如一阵风一样,追了出去。才略有心虚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老实和尚不够朋友,谁叫你给我挖坑来着,我们扯平了。看着文文弱弱的,手劲可真大。”老实和尚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嘴里又嘀咕起了什么。

    “老实和尚,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心头一颤,可听声音不是凤鸣兮,舒心道:“那个混蛋在狗吠狼嚎?”

    “你谢顶大爷。”黑暗处飘落的谢顶直愣愣的出现在他跟前,杵着。

    “慌什么慌。那头母老虎不在家。你个混球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老实和尚道。

    “你不在溪流边上锁着,我就猜想司空摘星把你给救了。这刚要走,就发现这边有动静。就来瞧上一眼。这条母老虎在玩什么把戏。”谢顶道。

    “敢情黄雀在后的是你呀!难怪你这头发……果然是聪明绝顶。谢顶,好小子。这回司空摘星可要受罪了。”老实和尚无奈道。

    “你心疼那灾星干嘛?他那是自取其辱。碍我们什么事。”谢顶冷峻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要不是你告知他,我被囚禁于此,这猴精也不至于这样。多少该念及一下朋友之义。”老实和尚虔诚道。

    “谁叫他一见面就把我事给搅黄了,不给他找点麻烦,我心里不舒服。凤鸣兮追不上他的。他是天上的鸟儿……”谢顶道。

    “她凤鸣兮也是只鸟。这要是追上了会怎么样?”老实和尚憨态可掬的问道。

    “这……我可没多想。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谢顶停顿了几下道。老实和尚重重的点着头。

    秋雨突至,任凭风雨打叶声。凤鸣兮,在雨中前行,她没有放弃追赶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气愤,或许是因为一旦下定决心就势不可挡。

    司空摘星也没有停下脚步,一身蓑衣夜行。拄着竹杖芒鞋轻胜马,风雨飘摇任平生的洒脱。

    剑,一柄剑。一柄在他眼里泛光的剑。叮当叮当在雨中声响的剑。四目相对,一眼定神。

    凤鸣兮湿透的衣贴肉,凹凸有致的躯体。湿哒哒的黑发,洁静的脸,眼神是吃人的凝视……

    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司空摘星。”

    “凤鸣兮。”

    “跑那么快干嘛,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知凤姑娘这雨夜追来是为了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

    “不知。”

    “不知!?”

    “真不知道。”

    “那就无需知道。”

    凤鸣兮的剑,断水流的剑。犹如翱翔天际凤鸣的剑。挥舞剑,声雀跃。风声,雨声,剑鸣声。

    两人缠斗,更像是在试探对方的深浅,点到为止。没有厮杀的狠烈决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终于,各自持剑在雨中对峙……

    “风中朝天凤,凤羽。”

    “空中天上星,星韵。”

    “好剑。”

    “好剑。”

    “我们的事,就此了了。”凤鸣兮道。

    “我们之间没有事,只是你找事。”司空摘星道。

    “登徒子。”凤鸣兮道。随后转身走了。

    司空摘星见状也转身走了。可没走几步,自己就重重的倒下。

    回过头来的凤鸣兮看到,心里咯噔一下。

    昨夜的雨已经沉寂,湿淋淋的路泥泞。一个破草棚里躺着高烧不退的司空摘星。他那握剑的手开始发炎。他那困乏的脸开始憔悴。全身火一样炽热。

    一夜篝火的灰烬,在风中凌乱。凤鸣兮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一个人还可以自我应付,可要是说起照顾人她是没有经验的。不知哪里瓢来的水,细微备至的喂食着。可他就像个没有脊梁骨的软体动物一样,重心不稳,倒在了她的怀里。出于本能反应快如闪电把他推开,他整个人都飞出草棚,裹了一身泥。凤鸣兮又羞又臊又懊恼。

    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又抱回了草棚之中。擦拭脸干净后急切道:“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睡。我这就去找人。”

    司空摘星没有回应,迷糊中紧紧握住她的手,言语断续“不要离开我”。真情实意,深至肺腑。凤鸣兮知道他已经出现幻觉。那个在他口中无数次出现的名字,是比他生命更为珍重的名字。也只有深刻的记忆,才记得如此之深,所以难忘。在卸下所有防备,才会裸露出来。

    凤鸣兮离开后,就有人把司空摘星扛走了。带着附近村民匆匆而来的凤鸣兮已经不知他的去向。

    “姑娘,人呢?”好心的村民问道。

    “会不会给狼给叼走了。这些天村子里丢的羊可不少。狼群出没的次数有增无减。”几个村民自我想象着七嘴八舌道。

    “谢谢,谢谢你们。这是些银两你们分了吧。”凤鸣兮道。

    “这怎么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拿着吧,你们也不容易。就当我给孩子们的。”凤鸣兮道。

    “那……那就却之不恭了。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定是有大福德之人。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尊享荣华富贵。”

    村民走后,凤鸣兮怔在原地许久。

    “凤鸣兮,你发什么愣?司空摘星呢?”直到气喘息息赶上来的谢顶发问,才回过神来。

    看着谢顶,老实和尚好一会儿,“我哪里知道什么司空摘星,司徒摘星的。别在我这里找不自在。谢顶你最好把我的火血蟒给找回来。要不然有你好受。”

    谢顶哪敢多说一句话,看着她愤慨的离开。

    “怎么回事?问问都不可以。”谢顶茫然道。

    “贫僧哪里知晓。”老实和尚沉默的念起经来。

    回到溪流谷的凤鸣兮难以入定。似乎她宁静的生活开始在那个夜雨被打破。

    她离开了溪流谷,踏上了江湖路……

    “你醒了!”

    “端木次!”

    “不是我,还有谁?我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言出必行。”端木次道。

    “我可没银子给你,我也不需要人照顾。”司空摘星道,突然的手疼,令他浑身难受。

    “看吧,你是需要我这样一个人的。银子你不必担心,有人替你付了。”端木次道。

    “你的魅力实在太大了,那场雨夜打斗可谓酣畅淋漓。痛快。我都想着上前去切磋一二。”端木次接着又道。

    “什么雨夜,什么打斗?”司空摘星疑惑道。

    “烧糊涂了?不应该啊。你不记得了?”端木次怔怔的看着他。

    “记得什么?你这个小斥候很闲吗?军中就没有你的事?”司空摘星道。

    “那是我的自由,你,想知道什么?有价可谈。”端木次道。

    “你真是掉钱眼里了。财神转世,那么喜欢钱?”司空摘星道。

    “只有财神才有钱吗?有钱不好吗?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需要。我说司空摘星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端木次道。

    “那好,一百两。立刻消失。”司空摘星道。

    “钱来。简单。”端木次道。司空摘星真给了他一沓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可把端木次乐坏了。

    “几天不见你发财了?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杀人越货,还是偷了那家小金库,亦或者是……”

    “给我滚。”司空摘星道。端木次已经离开。

    司空摘星从窗户看向热闹的街,抬头看向对面楼的时候,对面楼的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微笑着看着他。看起来那么和谐,却暗潮涌动。司空摘星把窗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