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可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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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落幕

    司空摘星的剑已经出手,没有什么可挽留。或许当初他还想着不伤及无辜,可眼下已经不值得他去同情任何生命的存在意义上的值得。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也许他没有叶孤城那样孤高,霸气的剑意。从始至终他的剑都不是绝情的剑,但绝对是要命的剑。若说白云城主的白云剑法如云洁净无垢飘逸,那他的剑法是黑的,乌云压顶,令人喘不过气来,宛若阴曹地府里跑出来的恶鬼,蚕食鲸吞着生灵。也没有西门吹雪万梅剑法的孤傲,冷而飘,寒风里高傲圣洁的开放,雪花飘飘。他更像是黑夜里来自星星的剑,流星雨一般迅猛而短促。单一而凌厉的刺。

    “你怎么看?”

    “我不懂。你才是用剑高手。你才是剑神。我学过剑,但在你眼里是不够看的。我想我的两根指头是夹不住的。”

    “灵犀一指都不能抵挡!?”

    “比你怎么样?”

    “看心情。他的剑不是世间的剑,他是个鬼。”

    “你是个神。你们的剑神鬼莫测。叶孤城借神韵而出的天外飞仙,他借了去。我想他是晚上看的,毕竟只有晚上才是賊最为灵活的时候,也是鬼最为活跃的时候。”

    “我赞同你的说法。”

    西门吹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三楼,独留陆小凤一人在楼道上观望,拿着一个杯子,一壶酒。时不时小酌一杯,用舌头捋了一捋修剪得和眉毛一样秀气的胡子,轻蔑的看着楼下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

    东方来没有动,魏子兴也没有出刀。因为他们看到了一身白,一个冷峻的人,生人勿近的神,剑神,西门吹雪。

    “你今晚走不出这个门,只会死在这座楼里。”西门吹雪冷冷的道。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他自信他的武功,自信他的躯体,是刀枪不入的。的确司空摘星的星韵没有刺穿他的咽喉,也没有要了他的命,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只是上身遮体的衣物碎落一地。他稳如磐石,强横的酮体暴露他的实力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如同金刚站桩,双手合十。

    “佛怒金刚。佛门弟子?”西门吹雪道。

    “鱼老板!”司空摘星看清他掉落的人皮面具后的真容有些诧异后又恢复了平静。那身腱子肉又突然成为一身肥膘,慈眉善目,妥妥一尊佛,慈悲为怀的菩萨。

    “没有金刚手段,不发慈悲心肠的鱼老日,鱼老板。藏得够深的,想必,你不是中原的和尚,而是外来的和尚。若我猜的没错你来自乌思藏,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天竺。”

    “呵呵呵,陆小凤就是陆小凤。猜的没错,更准确的说我是瓜哇王室。”鱼老日自豪道。

    “所以你是瓜哇子没错,霍休死后青衣楼的总瓢把子也是你。你到底有什么阴谋?”陆小凤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鱼老日道。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七七八八。司空摘星虽然不是个高傲的人,但却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利用他的优点作为他的缺点,首先你得有接近他的理由。策划在乌思藏密宗手里被盗的永乐剑嫁祸给司空摘星。因为江湖人都知道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后辈们都奉他这个偷王之王为盗仙。所以说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司空摘星做的,这顶帽子他是戴定的。可是令你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完全打乱了你所有布局,所以你设计要杀司空摘星,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他身边的女人,那个名不见经传又诚然是出自薛家神针门的神色。威胁六扇门总捕头不成,又出一计,利用剑比脑子快的卢的来掣肘傅玉。让他们双双落入你的圈套为你所用,即使他们不愿意,可你揪住了他们的小辫子。而那个公门的噩梦,雨夜好杀人,犯案不留痕的夜魔其实不过是个障眼法,目的就是混搅视听。令江湖人心惶惶,令衙门焦头烂额。这样你鱼老板就可以在京城安心的做买卖。因为蛇老大的盘子也是你的囊中之物。至于乌思藏只不过是你的提线木偶,你说西,他们不敢往东。不得不说,你收买人心的功夫的确令人叹服,恩威并施。敬佩你的智慧和胆识。只要成功挑起国家的动荡,你一方巨贾的地位如日中天。一个明面上的皇帝,一个地下组织庞大的土皇帝。权力,财富,荣誉,你都实至名归,到时候将会达到巅峰说一不二。”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总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许多事。我可没有谋朝篡位的胆子,我又不是叶孤城,不需要拿回什么东西。我不过就是个生意人,一个普通的生意人。”鱼老日道。

    “的确。可你也是个贪得无厌的生意人。所以你的心,永远得不到满足,无比膨胀。你喜欢别人围着你转,而你乐此不疲的是那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算给你当了皇上,我想你也不会满足的。你会有更好的要求,比如长生,比如天上玉帝的宝座。也只有当了神仙,估计你才不会留恋这些红尘里的东西。只可惜你是个人,一个拥有无限理想的人,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谢谢。可我还是没你聪明。早就听说陆小凤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原来此言不虚。你的确没有入套,反而把我的老底给抛了,连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

    “以你的能力和家底,其实你大可不必操劳也会有几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逍遥快活。”

    “可人是犯贱的,总是富有挑战精神的。总会去尝试一些自己认为有趣的东西。”

    “所以好奇才会害死猫,而狗才拿耗子。”

    “所以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出手。对于你这种人,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你唯一的下场只有死在我的剑下才是最大的安慰。”西门吹雪道。

    “的确。可是我更乐意死在他的剑下。司空摘星的剑也不逊色你这个当代剑神。我没有死在你剑下的理由,即使我祸国殃民。可他更需要我的命,更希望我能碎尸万段的死在他的剑下。他看着爱人死去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很痴情,痴情到不愿独活的鸳鸯一样。可惜他没死,因为我还活着。司空摘星。你既然已经知道,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用你手中的剑,用你号称剑鬼的剑法,把我给了结了。看来我们再没有喝酒的机会了。”鱼老日语气平淡而真诚。他不惧怕死,而是在求死。

    他的自信来源于他的自负,骄傲的认为谁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有这个信心,即使是西门吹雪,陆小凤,司空摘星一起上也要不了他的命。因为他们不会一同出手,他们都是骄傲的人。

    “你是在挑衅吗?”楼上的陆小凤没有下楼的意思,喝着酒道。

    西门吹雪没有动,因为在他之前的司空摘星已经出手。黑云压境的剑势,打在怒目金刚的身上。就算暴风雨来得迅猛,铜头铁脑一般的鱼老日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在某种密术的运做下,他的肌根骨宛若天神,丈二的金刚,不可触犯。

    司空摘星的银丝渡虚已经到了化境,配合星韵,直到影分身。也没有伤到鱼老日,反而因消耗过大,内力虚空了起来。

    原来他的剑法之所以如此凌厉,只因他只用一招突刺。杀人往往不会用第二招。往往也是一招毙命,送人见了阎王。

    西门吹雪的长剑已出,剑气缠身,剑鸣如龙低吟。

    “巫术看着威力神奇,可再完美也是有破绽的。”西门吹雪剑起,雪花飘落。是梅花朵朵,也是霜雪纷飞,奇怪的,不是白色,是血红色,还有腥臭味的血红色。那不是雪,也不是梅,是雪花一样,梅花一样在风起的时候跟着飘落的血花。

    司空摘星的剑,如愿以偿的刺穿了他的咽喉。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入鞘。入鞘前他还把残留在剑尖上的血吹落,恢复它剑身原本乌黑油亮的状态。

    没有人看清西门吹雪是怎么刺出的剑,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剑鞘。只是知道他的那一剑,堪称神技。

    “大仇得报。你我他是至交,过命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有我们在,你,不孤单。”西门吹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陆小凤抛来的酒壶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接过一饮而尽。眼泪已经流下,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里好似有许多脏东西,也有其藏污纳垢的容身之所。有的很显眼,有的还很臭,有的直接令人作呕,恶心一地,我看这地方的确很脏,不适合人待。你们欠收拾。”陆小凤从楼一跃而下,震慑所有人。紧随其后的是东方来,魏子兴。东方来抱起了千金方。跟着陆小凤的步伐来到司空摘星的身旁。

    “放心。她死不了,因为我知道这姑娘的心脏在右边。如果她真是金鹧鸪收养的那个小女孩就错不了。”陆小凤笑着耸了耸肩,接着抱住司空摘星道:“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别难过,她会替你高兴的,你也应该为她高兴。她原本就活不过半年。这些日子她很开心,很幸福。原本我不想说的,可见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实在过意不去。”

    “你个混蛋。”司空摘星说着话,拳头已经挥出。可惜他的拳头在灵犀一指面前不值得一提。

    “混蛋总好过坏蛋,至少还是个蛋,不至于变质发臭,令人唾弃。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信你问西门吹雪。”陆小凤道。

    “神针门薛夫人。”西门吹雪只说了六个字,脸依旧冷峻,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