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瘦小枯干，看的陈樟骂骂咧咧，“艹鬼都嫌瘦，精特马的腿的英！”

    他白了陈樟一眼，“行了，又不是打仗，再说，有人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

    人齐了，有些事，他还得叮嘱一番。

    他小声耳语，陈樟和李梓轩恍然，一句懂了预示这局鸣锣开场。

    裁判请双方队员上场跳球。

    “陈樟，你去！”

    张也打量了眼陈樟，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哨声起，篮球飞上高空，张也率先起跳，余光瞄见陈樟还在做起跳准备，好似有其他盘算，此时球已经下落，径直落在张也怀中，陈樟假意上前抢，张也抱球入怀，没有起拍。

    完了。

    陈樟笑笑，裁判宣布重新跳球。张也被耍瞬间红眼，狠狠将球置于地面，“你等着！”

    再次跳球时，张也阵脚乱了，他不知道陈樟会不会又耍自己，文助教哨声起，篮球飞向空中，他还在犹豫时，陈樟已经跳起夺球拍击，打量队友的位置，邢蔚小李子位置被防的死死的，倒是小卡了米位置挺好，他喊了声，引起小卡了米注意，小卡了米还处于不情愿状态，他怎么说都是借来的人，陈樟能信任他就怪了。

    小卡了米愣神之际，球已经朝他飞了过来，挡在他身前的人没防备，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陈樟会把球给他。

    比赛开始。

    他控着球，看向张也的眼神心不在焉。张也此时却大喜，他深信小卡了米会把球神不知鬼不觉地漏给自己，却完全忘了刚开始跟小卡了米说过的话。

    小卡了米个子虽小，但十分灵活，控球稳变向凌厉丝毫没给对方一点可乘之机，张也和队友的眼睛都在球上，场上众人都盯着那一人一球。

    对方几次想断球都没得逞，张也开始慌了，大喊让他们别乱。

    防守邢蔚的人十分谨慎，即便他距离小卡了米很远，仍旧被那人防守的严严实实。

    忽然，小李子和陈樟迅速离开自己的位置，虽然对手迅速补上，可还是让张也心慌，防守张也的是自己人，可张也此刻看谁都不放心了。

    小卡了米见张也分神，跳起将球投给靠近篮板的队友，那队友仿佛接了烫手山芋，刚接到球球就失手落在张也手里，张也转身投球，却被小李子拦截，最终球飞出界外。

    邢蔚跑到小卡了米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了句“没事”

    不知何时，那群中年大叔围了过来，不时欢呼两声，交谈不止。

    文裁判拿着球站在界外，张也瞥了眼小李子，以前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居然在这坏自己好事儿，果然跟邢蔚有关的都那么讨人厌。

    他走到场边看清自己人的位置，接过球没有丝毫犹豫投了出去。

    没进球，好歹球权是己方的，张也的心安了不少，场上风云变幻攻防仅在一念之间。

    陈樟跟控球人周旋，抓准时间断球，那人转身陈樟断球失败，那人迅速将球传至对方球篮下的队友，队友刚要接，邢蔚忽地冲了过来，闪身夺球趁他们都跑来防御，顺势将球投掷给小李子，小李子跃起投篮，拿下一分。

    而后张也方像被卷进魔咒一般，连续失球，很快上半场结束。

    邢蔚坐在一旁休息，拿起矿泉水瓶贴在心脏位置闭目凝神，他得让它慢下来。上半场就是搞他心态，张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掉进自己的圈套里。

    他故意让小卡了米前半场好好打，正中邢蔚下怀，前面他可以丢球，可以相信借来的人，如此一来搞不清行事的两个人就会云里雾里，正好给邢蔚他们可乘之机。

    邢蔚擦掉额头上的汗，看了眼比分，差距很大却也不是不能追上的，又偏头看向张也，估计他现在一定气急败坏了。

    小李子看出邢蔚不对劲儿，问道，“哥，还行么？”

    邢蔚挤出微笑，“嗯！小意思”

    小卡了米坐在角落喝水，余光不时打量张也，一想到他会生气，就唉声叹气。

    “给！”陈樟递过运动饮料。

    小卡了米没理他，仍旧自顾自地喝着水。

    “哎呀，打得不错啊！”陈樟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小卡了米不自在地挪开没有搭理陈樟，他甩了甩打湿的头发还挺帅。

    陈樟又道，“别不理人嘛，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休息时间到。

    下面两局自求多福吧。小卡了米瞥了眼陈樟邢蔚嘀咕道。

    邢蔚在投掷三分球后，球来到了陈樟手里，张也故意让人空出小卡了米的位置，此时他的位置是最好的。

    陈樟瞅准形势，大喊一声，“小卡”

    小卡了米佯装要接，对方迅速跑到小卡了米身前，却没想陈樟直接将球投给小李子，进球得分。

    换防后，邢蔚终于对上了这个老冤家张也。

    他喘着粗气，“别慌，你还有时间，不过这局你输定了”

    张也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揍他一顿。

    他则笑意更甚，“耐力真不错可惜差了点技术，不过你也别灰心，你还年轻努力到四十岁，或许还有机会赶上我”

    “你马”

    他一笑而过的从容淡定让张也发狂。

    陈樟运球中，此时张也和邢蔚纠缠不断，小李子和卡了米那边情况也不好，至于另外一位借调人员，他没有考虑。

    左右防御都很严，只能突围，陈樟假意往一方向，趁他上当转身脱离那人防守控球换位，邢蔚忽然脱离张也防御斜侧往前做接应状。

    张也眼见两人默契配合连忙跑上前肩膀狠狠撞在邢蔚胸口，矮身欲夺球。

    球刚到手，哨声响起，裁判做暂停手势，邢蔚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挣扎。

    “老邢——”陈樟连忙跑到他身边，“咋了？撞哪了？”

    邢蔚摆摆手表示没大问题，陈樟跳脚，“你特么的，上次撞人的就是你，你马撞上瘾了？！”

    小李子搀扶起他往场外走，“没事儿吧？”

    邢蔚靠在墙边说道，“嘘”

    陈樟骂骂咧咧怒目圆睁，“他打人，犯规！”

    文助教望向邢蔚，“邢蔚，你还能打么？”

    他点点头，并要了一分钟。

    “张也，正式比赛两次恶性犯规是会被罚下的”文助教的话成了压倒张也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他，都是他的错！你没听见，刚才，刚才他一直挤兑我”张也委屈着，指着邢蔚的方向咒骂，“他活该”

    “所以你就撞他？！”

    陈樟的质问，文助教的警告，他遭不住了，“对！我就是故意的，罚下就罚下，我张也玩得起！”

    邢蔚两人走回赛场，他微微一笑，“文裁判，反正这不是正规赛，相信经过这次警告，张同学会长记性的，最后十几分钟，没必要罚他下场”

    重回赛场，张也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打球也更心不在焉。

    “张也你在干什么啊？！”

    连续的失球让队友也开始忍不住抱怨。

    下半场开始以后，小卡了米再也没摸到球，就算想漏球给张也也没机会了。

    结束了，大叔们回去继续自己的球局，张也像霜打茄子站在原地，其他队友陆续离开，唯独小卡在他身边安慰。

    陈樟幸灾乐祸拍打他说道，“你看他，呸，玩得起输不起！”

    他只扫了眼，这局他自问赢的不漂亮，身体受限只能搞张也心态；要是实打实来一场，他估计打半场就得歇菜。

    张也只是心态崩了。

    他穿上外套说道，“走吧，饿了！”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他回家时妈妈和姐姐还没回来，他又像往常一样在小区里闲逛。

    刚才的比赛他还心有余悸，同时也生出些许愧疚。

    小区里稀稀落落地分布着几棵树，种类繁多却不甚繁茂。

    构树落完红果，开启了入秋模式；绒花树没了绒花显得萧条凄冷；

    栾树，前几日看时还是一身的嫩黄小花，半个月没注意，已经长出了一片红果，远远望去热闹非常。

    栾树高大红果灿灿，跟隔壁小区的那颗栾树隔墙相望，夕阳西下凉风习习，摇曳生姿的样子格外好看。

    他走着走着，耳边传来悠扬乐曲，高山流水余音袅袅，绵延不绝。

    “？”

    他举目四望，找寻那声音的出处。

    一曲终了，他循声看去，栾树旁半开的窗边，一少年正手持竖笛。

    邢蔚远离院墙，凝视片刻终看清了少年的俊俏的脸。

    他跑到二楼平台，走到对着那扇窗的平台尽头，少年横放长笛，双眸盯着膝前的谱子。

    “同学？”

    少年闻声看向他的方向，定睛打量邢蔚，许久才道，“有事么？”

    他声音很好听，像是泉水叮咚细流滑过心上，令人耳目一新。

    邢蔚的目不转睛让他不自在，少年瞥了眼他身旁的住户以为自己的乐声吵到了他，淡然道，“抱歉，吵到你了”

    少年说着就要关窗，邢蔚忽然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错愕片刻，眸光下扫没看见其他人的影子，抬眸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邢蔚慌忙解释道，“额，你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吹的很好听”

    邢蔚慌不择言又连忙摆手，“啊不是吹，我是说，你笛子玩的六，曲儿吹的也好听”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乐器，放好谱子不紧不慢地来了句，“箫！”

    “啊箫，啊，原来是箫”他局促一笑，缓解尴尬。

    少年看他并无恶意便说道，“我叫韩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