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尽心便是尽力
方莲为一件往事流眼泪,不管这段往事把她怎么样了,至少说这段往事在她心里有了特别的记忆。
因而不能说不为往事哭泣就不流眼泪了,柳丝丝说不思念刘沙和就不想了,有感觉就有感情。
哪怕经过火烧,土埋,岁月沉淀,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就像无法治愈的伤口,总会不时地让她有感觉。
所以,方莲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冯玉耳说,“妹妹,你是享受到了幸福,没有伤痛,而姐姐还在痛苦之中!”
冯玉耳见大家等她回答,于是一口气问道,“西门欢你知道方莲姐姐的儿子李人才后来去了哪里?他在地面世界生活得怎么样?尤其那个怪异的父亲李灯有没有克死他?”
可以这么说,不管哪个母亲只要说到自己久别的孩子,她们不会不为之担心害怕。
哪怕到了地府的方莲也爱自己的孩子,她希望孩子健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听到冯玉耳这么一问西门欢,两把抹去泪水,抬起头看着西门欢越发想知道李灯是受否死去?
李人才在地面世界身体怎么样,都干了些什么事,家庭幸福吗?后人发展如何?轮回转换考试怎么样?
这些问题就一直响在她的脑海里。
她见西门欢看着远方不说话,于是上前一步问道,“你知道他们的消息吗?”
“他们?”西门欢看着方莲那张干净漂亮的脸,暗自思索,“看来你不仅想李人才,还想李人才的后代啊。”
思至此,于是说道,“我不但认识他们,还非常了解他们,尤其是李人才,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哪一个母亲听说自己的孩子聪明都会暗自高兴,尤其是方莲更加想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通过大彻大悟,幡然醒悟了。
唯有善良心,平常心,才有远路行。所以问道,“你说他聪明,他有多聪明?他有没有像我一样欺骗自己?”
“聪明的人怎么会欺骗自己呢?”柳丝丝接过去说,“芳姐姐,你当年不是欺骗自己。”
方莲抓住柳丝丝的手,让她远离西门欢,免得冯玉耳争风吃醋,嫉妒地府女人白净,性感遭到攻击。
于是把柳丝丝让到安全一侧,然后接着柳丝丝的话题问道,“你说我当年那是什么?”
“善良,感恩,知恩图报。”
“俗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方连嘲笑自己说,“李人才身上流淌的血是脏血,是永永远远洗不干净的血液。”
“哪有当娘像你这样诅咒自己娃儿的?”罗姗走过去说,“我们还是遥祝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你作为母亲能说出大嫂嫂这样的话,”西门欢对方莲竖起拇指,“我西门欢敬重您!”
“我说的是事实。”
“嫂嫂,你一生问心无愧,也无愧于丽人院老板娘,只是那李人才一直不修路,让子孙后代无路可走。”
“你给我说说可行?”
“不过,李人才一开始的决定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又是如何让叔叔失望的?”方莲紧着问,“快给我说说?”
“不知为啥子他放弃了自己的决定。”
“他究竟做了什么?”冯玉耳不耐烦地问,“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李人才向所有宣布他把公司卖了,把所有的房产也卖了,就像那时的李士一样他要套现,要彻彻底底脱离地产行业。”
“也就是说他要离开李灯?”
“对!他连李灯住的那套房子也买了,把父亲赶出去租房子住,说要把所有不动产变现,然后捐给慈善机构,为先祖赎罪,为子孙后代铺路,我为之感到震惊。”
“可是他没有做到?”
“后来才发现被他欺骗了,这一切都是他使用的迷魂计,跟我金蝉脱壳。”
“怎么个金蝉脱壳?”
“他不但舍不得放弃赚钱的地产公司,以卖公司玩起障眼法,居然把所有的财产转移到他的名下。”
“这不是嫁祸于自己吗?”
“在世上没有哪个正常人干不正常事,何况李人才是经济博士,他更不会!但是他没有践行自己的初衷。”
“没有践行自己的初衷只有李人才吗?”冯玉耳看了一眼芳莲问,“只有他不一而终吗?”
“我知道走在社会的前面是每一个人毕生的追求,李人才也不例外。可是他变本加厉,比李灯还可怕。”
“古人早就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能怪李人才,也不能怪方莲姐。”
“你可以不说话吗?”在一旁的林正义看着冯玉耳说,“安安静静地听吧。”
冯玉耳本来要顶嘴的,看到西门欢的脸色如桐油浸,立马退到一侧,低头不语。
西门欢接着说,“李人才不但没有卖公司,而且还注入更多的资金扩大经营范围,搞起了集团公司,涉及的范围还非常广泛。”
“他把李灯那套老宅卖掉之后,换了一套更大更好的新房子,还是海景房。”
“淫贼住海边沙滩都泛黄。”
“他居然找阴阳先生看风水,窗户朝哪里开,床朝哪里摆,这个高几尺,那个宽几尺,怎么弄才符合风水学,总言之,他掌握地产公司权力之后开始迷信鬼神,不把我西门欢当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李人才越走越远,求出无期了?”
“对!他万万没想我西门欢便是风水祖师爷。”
“李人才没有请教风水先生他家为啥后人不旺吗?”
“他请的是个骗子,没有真才实学。不过李灯在我西门欢这里有了黑档案,不管他怎么折腾,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我总会调动他家的祖坟风水,让他们的愿望适得其反。”
“你是怎么操作的?”冯玉耳幸灾乐祸地问,“可以为方莲姐表演一下吗?”
“这是机密!”
“屁!”冯玉耳撅着嘴说,“你个死鬼今晚别碰老娘。”
西门欢看了一眼冯玉耳讨好地说,“回家单独给你讲!”
然后抬头对大家说道,“就说那李灯吧,他年岁已高,本来要死的,我硬是让他健健康康地活着,一根头发都没有白,牙齿好好的,身板硬朗得如四五十岁男人。”
“没有人看得出他是一个百来岁的老人?”
“还有好多妹妹主动跟他恋爱。”
冯玉耳看了一眼林正义阴阳怪气地说,“李灯一生既有长度又有宽度,事业有成,美女成堆,几人可比拟?”
“李人才买海景房,是想让李灯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顺便改变运势,增加人口指数,让李灯向刘备学习——一个乐不思蜀,一个乐不思公司事务,他就可以大展拳脚。”
“结果怎么样?”
“我赶紧调整李灯祖坟风水,让唯一陪伴他走到最后的小儿子李人才大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
“李人才背也驼了,眼也花了,耳也聋了,倒像李灯的父亲,经不起岁月的摔打。”
冯玉耳看了一眼方莲,心里暗暗高兴,“你再牛逼,后人都在水里!”
思至此,吃惊地问道,“你把李人才弄死了?不看在其他人份上,难道还不看在大嫂份上吗?”
“这个不能怪西门欢,”罗姗说,“他也不知道有今天会是一家人。”
“是呀是呀,”柳丝丝也附和说,“西门欢要是知道有今天也不会那么为难李人才不是吗?”
“一码归一码。”
“对!”西门欢接着方莲的话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放在今天我一样会那么做,不会因为谁是我的嫂嫂就网开一面。”
“看把你能的……,”冯玉耳立马变脸,在西门欢耳边低语,“把他们统统整死。”
西门欢推开冯玉耳,上前一步道,“李灯家的罪业已经够深重了,李人才不但不广布善事,还继续恶性竞争,哄抬价格,不是越陷越深吗?”
“他是怎么死的?”
“我得让他慢慢地死,一点一点地死。”
“什么叫一点一点地死?”
“先是脚指甲死,再是脚背皮肤死,然后皮下组织死,腿死,下半身瘫痪,上半身瘫痪,由外而内地死。”
“也就是说外面都烂了,内部还在跳动?”
“中间嘴硬,就只有最后死。不过非常痛,痛得哭爹喊娘,尸水乱流,臭如大粪。”
“你太不是东西了。”
冯玉耳看着西门欢挤眉弄眼万般风情,其心意大快人心,指着西门欢说,“你这个死鬼真是太坏了!”
“对李灯的后人,我不好就心狠。想当年他害死别人的时候,为何就不心慈手软手呢?”
“你是土地局长!”
“他还是省市地产大佬呢!”
“你到底让李人才生啥子病死掉的?”柳丝丝问。
“先瘫痪腐烂,再癌症腐朽。”
冯玉耳看着方莲摇着头说,“那病痛啊,肚子肿得跟亮泡一样,疼起来多可怜啊,真不是人能承受的滋味。”
“李灯躲在家里不敢去看,我就给他投梦。”
“你给李灯投梦?”冯玉耳快嘴快舌地问,“说出来让我听听?”
“李总,你儿子瘫痪得癌晚期痛啊,你去看看他吧。你不去看他就没有人去看他。”
“有钱会那么惨吗?”
“李总,你该花钱把他弄到国外去治病啊。你又不是少钱的人家。你那么大的家产不会连儿子治病的钱都舍不得吧?你这么抠留给谁啊?不会要带到土里去花吧?”
“李灯什么反应?”
“估计是绝望了,他摇着头说:‘生绝症我有啥子办法?得了不治之症我再有钱也帮不上忙啊!”
“治不了也要治,”冯玉耳看着方莲说,“安慰自己,延长患者生命。民间常说,尽心便是尽力。”
“对!我也是这么思考的。”西门欢长叹一口气又说,“李总啊,治不了就不治,你于心何忍?虽然早走早超生早解脱,可是尽心便是尽力啊。”
“活着受罪,就让他走吧。”
“我哭着说,‘李总啊,你这是不对的,你还没有尽力就让他死?你想想他才多大,你多大?要说走也该你先走啊’!”
“‘我走?我走哪里去?’李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烦累了,早想走了,可是那阎王老儿不要我那块办?’”
“这么说你的命硬啰?”
“要问问阎王爷吧,问他啥时候要我?”
“我说,‘李总啊,阎王爷为什么不要你的命难道还不清楚吗?因为你的命臭’。”
“‘我的命臭?’李灯指着自己的笔尖笑着问,‘我一百多岁了,背不驼,腰不弯,发不白,能吃能睡,事业蒸蒸日上,女朋友遍布世界,我的命臭吗?”
“为啥你的儿孙不能长命百岁?”
“老子有钱他们就胡吃海喝也罢了,关键还熬夜玩耍,毫无节制,他们不早死谁早死?”
“你不死只有他们死。”
“为啥子?”
“你会挣钱,他们会享受。”
“可是那阎王老爷不要我,我也见不到他!”
“咋不说你养生有道呢?”
“老子命硬……。”
“我只好说,‘李总啊,你多保重身体,命硬就好好活着吧,让他们替你去死’。”
“李灯是什么反应?”
“说完我就走了,然后回到地府把他家祖坟风水又略微调整了一下,李人才才免受病痛之苦。
第二天凌晨一觉不醒,便与世长辞。
西门欢把李人才没有活完的时间加在李灯的寿辰上,让李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看着李家家业。”
“家里就剩下李灯一人了吗?”冯玉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