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猪打了一个寒颤：

    “我的天啊，那女子得的是男人病……！”

    “相思病？”墨掉打断了老母猪的话问道，“相思活人，怎么想死鬼呢？”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死鬼多得劲。”老母猪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她话锋一转，问道，“西门欢是怎么跑到地面世界去的呢？凭什么把一个活人的魂魄勾引到地下世界的？”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按照常理，地下世界和地面世界是不通婚的呀？！”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如今的地下世界和地面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面世界有地下世界的人，地下世界有地面世界的人----。”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好像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鬼一家亲了吗？”

    “世界确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活人跟死鬼在一起混？”

    “我一路追到地下世界找到了西门欢的家，见到了他的养父林正义，找到了他的哥西门乐。”

    一来想通过他们劝说西门欢不要到地面世界鬼混；

    二来放冯玉耳一条生路；

    三来是想了解一下地下世界的人为啥可以到地面世界去？

    四来想知道地面世界和地下世界究竟有什么恩怨？

    如果两个世界畅通无阻地走动起来，有一天真就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了。

    “你说得有道理！”老母猪回头看着牛山林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牛山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说道：

    “我嘛，保持中立！”

    “中立个锤子！”

    老母猪生气地说，“没听到那冯玉耳的肉身还在地面世界活着吗？”

    “那又怎么样！”

    “没有死就不该到地下世界来，就不该参加轮回转换考试。”

    “规则总是在打破规则！”

    “西门欢把人家抢过来做地下夫人这是不对的，违背了阴阳二世的规则。”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什么办法。”

    “我就搞不懂了，难道我们地下世界的女人就没有地面世界的女人有味道吗？”

    “死鬼……。”

    “滚！”

    老母猪瞪着牛山林吼道：“什么东西！”

    然后望着墨掉说，“我倒想要看看那冯玉耳有什么好，她哪一点出众？”

    墨掉想了想冯玉耳和西门欢在一起的场景，于是说道：

    “各个方面都很棒！”

    “地下世界的男人还要回头找她做老婆，值得冒如此大的风险吗？”

    “死鬼不会顾忌任何东西。”

    “火烧、土埋、岁月沉淀就相当于进入单向阀，只进不出啊。”

    “老母猪，”牛山林问道，“凭他一面之词你就信？”

    听牛山林这么一说，老母猪犹豫不定。

    就傻呆呆望着墨掉在心里想：“地面世界的人懂兵法，奸诈无比，为人险恶，我为啥就轻信他？”

    思至此，于是问道，“你有证据吗？”

    墨掉知道老母猪要来林正义那一套，于是给它们也设下一个陷阱：

    “地下世界的人到不了地面世界，我又不能把地面世界的证据拿到地下世界来，你要我出示证据，我从哪里来？要不这样，烦请二位跟我到地面世界走一趟如何？”

    老母猪回头看着牛山林，牛山林低着头轻声说道：

    “别看我，要去你自己跟他去，我是到不了地面世界的。”

    “你去不了我就能去了？”

    老母猪带着善意的口吻说道：

    “你轮回转世之后还是人，要不人跟人走一趟----？”

    “往哪里去？”

    牛山林没等老母猪说完，就接过来问道：

    “你要我跟他回地面世界去吗？我……。”

    “嗯！”

    “你也是开国际玩笑哟。”

    “冯玉耳跟你弟弟不是在么么广场、飞来春大酒店26楼888号总统套房睡觉吗？你把他们叫来当着面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父亲在一九五八号山庄问过了。”

    “你养父能回到一九五八号山庄？”

    “是这样的--，”墨掉接过来解释道：

    “西门欢喜欢冯玉耳就根据地面世界地形地貌在地下世界建造了一座同样的一九五八号山庄！”

    “供冯玉耳住？”

    “冯玉耳就觉得自己一直在地面世界家里一样。”

    “你弟弟按照地面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的模样在地下世界打建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山庄供冯玉耳住吗？”老母猪看着牛山林意味深长地说：

    “他也真是用心良苦！爱一个人爱到这个地步算是用了真情。说句掏心窝子话，地面世界的男人未必能做得到。”

    牛山林低头无语！

    老母猪接着说：

    “一个女人嫁给这样一个活人也好，死鬼也罢，值得关注！”

    “只可惜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墨掉打断了老母猪的话，说道：

    “冯玉耳要是一命呜呼死个快快，也就算了！可是她躺在床上死不死活不活的，且不说自己遭罪，连关心、爱她的人也是生不如死啊。”

    “哎！”

    老母猪长叹一口气：

    “在我年老孤独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却得不到儿子的关爱，至死才明白……。”

    “明白什么事了？”

    “不是他不孝顺，而是我伤他太深。”

    “忏悔晚矣！”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伤口只有在自己心口流血的时候，才知道疼痛的滋味。牛山林--，”老母猪跪在地上，两眼含着泪水，看着牛山林说：

    “你养父是怎么问冯玉耳的？”

    “问她家在哪里？”

    “她怎么说？”

    “在省市水牛区。又问父母叫个啥？”

    “她父母叫什么？”

    “父亲叫冯华山，母亲叫燕门玉。又问他们是干啥的？”

    “他们是干啥的？”

    “父亲是两家上市公司董事长，母亲是演员、歌手。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她怎么说的？”

    “有奶奶，姥姥，还有七八个仆人。父亲又问她家里人知不知他们在恋爱？”

    “家里人知道？”

    “他们都知道。还说家里长辈非常赞同他们交往；父亲说什么时候两家大人见面吃饭可行？”

    “她答应了？”

    “称她父母都很忙，见面吃饭就免了，如果商议结婚什么的，他们倒是可以安排---。”

    “你养父哪里晓得年轻人的想法呢？”老母猪着急地说：

    “牛山林，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在地面世界的时候由于自己的爹是要员，娘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家里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我生下来就没吃过一丁点苦，受过一丁点累。就不晓得哪个人有艰难，哪个人有困苦，更不晓得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后来来到地下世界轮回转换考试时，我才晓得懂得别人的艰难和困苦而及时伸出援助之人，才会拔高提分。”

    “而我在地面世界仗势自己爹娘老子权高位重，谎话连天，胆大包天，无事不做无事不搞，好事干不来，坏事没少干，到地下世界轮回时考得低分是必然的----。”

    “你干了那么多坏事，应该得零分才对！”牛山林说。

    “我是该得负分的。”老母猪毫不含糊地看着牛山林，感激地说道：

    “当年我跟你在尼西时，我给那里的穷苦孩子买吃的，送衣服，帮他们交书学费，我才得了几分，要不然我就轮回成泥巴，石头，蛆虫，苍蝇什么的了，哪里还能见到你--。”

    “你要是不跟刘强走，或许----。”

    “不要说要是，或许，如果了--，”老母猪朝牛山林喊道，“很多事不是我们明白后才知道晚了不是吗？”

    牛山林沉默不语。老母猪继续说道：

    “我要的是现在，当下我们该怎么做？我觉得你应该帮他把你弟弟叫来问个清楚，他是不是在地面世界鬼混？”

    “养父当着那么多人问过了----。”

    “他问过你就全信了？”

    “我不信他还信谁？”

    “你应该相信自己，”老母猪站起来说，“帮人一把可以拔高十分哟。”

    “我----。”

    “你是想说自己轮回转世已经是人了是吗？”老母猪看着牛山林那副骄傲的面孔问，“你敢保证下一次轮回转换还是人吗？”

    “那不是你我操心得了的事。”

    “牛山林，”老母猪加重语气说道：

    “一个畜生站在面前你应该警醒，而不是无所谓的态度，你这种态度害己害人，是很危险的。”

    “轮回转换看似是在考试，其实就是根据你的因果业报来评分的。”

    “好事做得多，贡献做得大，就好比学习态度决定你得高分一样。畜生的下场可不好受。”

    “尤其畜生对你说了人话，你更应该珍惜。”

    “是人是畜生只在转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