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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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是狗时当人看

    大黑见林正义脸色骤变,睛珠发红,对这个老者不够了解!

    因而心里就没有底,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

    它就把下颌搁在地上,耷拉着耳朵,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林正义不知道大黑心里会有什么好犹豫的,就踢了一下它的嘴。

    大黑没有发火,只是抬头转向了另一边,继续装聋作哑。

    林正义又踢它的身体,把它踢痛了,正准备爬起来离开。

    可是心想不能,这个时候站起来不是要跑的节奏吗?

    与其逃避现实,还不如接受残酷事实,跟他们实话说。

    可是一旦全盘托出,狗命不保啊!

    所以再三掂量,主要是吃不透林正义这个陌生人。

    在场的其他人听说“偷人”二字,立马睁大了眼睛来了精神。

    因为“偷人”这件事不管在地面世界还是地下世界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是一个永不失色的大事件。

    尤其那个养羊专业户听到“偷人”二字心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脸上泛桃花红。

    便抬起头眼珠子乱转,四处乱望!

    染布坊老板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过,就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

    “你在望春吗?”

    “你才望春呢!”

    秦鼻廷打开染布坊老板的手说:

    “姓王的,赶紧拿开你五颜六色的手,别碰我。”

    王源是染布匠人,心中有画也有色彩,但手是干净的,语言也很幽默。

    “你脖子上有轴承啊——乱转啥子?”

    “方莲呢?”

    “回田思路了!”

    染布坊老板王源低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它’偷方莲?”

    养羊专业户本来没有想到大黑,却被染布坊老板这么一提拨,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劲。

    脸色骤变,非常难看,低着头暗自骂道:

    “这不是骂我人狗同骑吗?”

    染布坊老板听养羊专业户这么一骂,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脸色跟死灰浸油一样非常土,就低声对养羊专业户说:

    “方莲给人按摩,也给狗按摩,人狗混摩这不骂我们不人不狗吗?”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条板凳上如坐针毡,浑身不得劲。

    林正义看在眼里听在心上,虽然没有跟他们计较,但是心里非常不舒服,因此脸上的颜色暗淡无光。

    大家见林正义一脸严肃,也就不说话了,堂屋里死一般寂静。

    大黑心里本来就害怕,见屋里静得出奇,就更没底了。

    它抬起头看着林正义,林正义正好看它,人眼里是狗,狗眼里是人,人狗静默!

    就在大家保持沉默的时候,牛山林开口说道:

    “大黑,你说的人我已经想到了。”

    大黑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低下头抱歉地说道:

    “其实第一次也是我出的主意。”

    “你知道孩子的情况吗?”

    “等等!”

    林正义听他们这么对话摸不着头绪,就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西门乐,你想到啥了?第一次是啥意思?谁跟谁的孩子给我说清楚?”

    牛山林刚说出“我是说”三个字,大黑截过来:

    “还是我来说吧?”

    “可以,”林正义指着大黑对西门乐摆手:“让黑狗来说。”

    大黑开口说道:

    “尊贵的主人,你跟夕阳到了尼西乡---。”

    “什么,你偷的是她?”

    林正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

    “我还以为是田思路方连,没想到是夕阳。你害得乐乐家破人亡,晓得哇?”

    其他人不知内情,就听得一头雾水。

    见林正义擦泪也不好问,赶紧安慰道:

    “林先生,你先别动气,让黑狗把话说完嘛!”

    “我全都晓得了还要它说个狗屁!”

    众人说:

    “你晓得了我们不晓得呀!”

    “我们晓得了才晓得哪块帮你出主意。”

    林正义在众男人面前也不好太过激愤,只好抹干眼泪听大黑道来。

    “我虽然没有跟去尼西乡,但是我知道你们在那里安了家。”

    “畜生,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害我乐乐?”

    大黑狗低头不语!

    “父亲,您让它说!”

    “狗杂种!”林正义指着狗头喷:“狗日的,狗娘养的……!”

    大黑跟牛山林生活几百年,彼此之间有感情,望着牛山林默默无言两眼泪,不知道还要不要讲下去。

    “你继续,”牛山林对大黑说,“说吧!”

    “你和夕阳过上了日子,后来还生了一个孩子,取名西门花林。”

    “牛哥,你在地面世界有后人?”

    染布坊老板王源羡慕地问道:

    “嫂子和贤侄现在在哪里?”

    “她不是我的老婆,他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还跟你姓西门?”

    “听它说吧!”

    大家沉默一刻。

    大黑见大家不说话,接着开口说道:

    “我本来要去尼西的,可那是小地方。”

    “冷不丁出现一个陌生人会引起周围人们的关注!”

    “所以我就没有去。就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牛贩子去勾引夕阳。”

    “夕阳究竟是谁?”

    “跟我同路搭伙过日子的女人!”

    “主要是将母子二人拐走。”大黑狗得意地说:

    “小家伙变现,婆娘留下来自己使唤。”

    “我给牛贩子设计好泡妇女的台词,引诱线路,然后给他们租车。”

    “他确实把人给我带出来了,这让我非常欢喜。”

    “可没想到的是在县城长途汽车站买票的时候,牛贩子居然有案底,让我功亏一篑。”

    说到此,大黑难过的沉默了一会儿。

    “花了钱人没有带出来,这让我非常恼火,我怕那家伙把我出卖,所以连夜连晚逃走了。”

    “后来才晓得他并没有出卖我,而是那个夕阳太狡猾!”

    “她见势不妙,在执法人员面前主动陈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把牛贩子彻底送进了监狱---。”

    “那么第二次你是怎么把他们母子带走的?”

    牛山林看着大黑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快说呀?”

    “时隔二年之后,”大黑说,“我想牛贩子办不成的事,那就只有亲自出马。”

    “我就扮成收药材的生意人,秘密潜入尼西隔壁一个镇上,在那里住了半年多时间,摸清那里的路,了解当地的语言,跟旁人了解夕阳的情况。”

    “他们告诉我夕阳这个女人心好人好,就是不甘现实!”

    “总想发财致富走出山区!”

    “可是你却不同意,说什么孩子还小,要好好照看,让他多读书!”

    “等到孩子完成学业,他留在那个城市,你们就跟着孩子留下来……。”

    “你的想法不代表夕阳的思想!她有一个口头禅:我不服务别人,别人就要服务我。”

    “我回到住处把这句话写下来细细地研究,写成报告,背得烂熟!”

    “那日与夕阳见面,我就把延伸之后的思想说给她听。因而聊得很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不瞒你说,第一次见面我们就发生了那种关系!”

    “后来你下城干活挣钱去了,我在家里想了一天:一个跟男人私奔而没有成功的女人,她的心是纠结的。”

    “留下来吧,周围的人看不起她,男人不放心她;不留下吧,又没遇到真主?”

    “于是,我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巨商,胸前挂了两只派克笔,租了一辆四轮马车,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你家院子门口。”

    “西门花林在樱桃树下写作业,我就快速溜进夕阳卧室。”

    “她坐在沙发上缝补孩子的裤子,我上去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她,摁在沙发里。”

    “跟我走吧?”

    “她挣脱我的手,并扇了我一巴掌,然后要叫人。”

    “我开口说出我写好的报告:我是如何暗地里喜欢她,关注她,又是如何地奋斗!”

    “如今我成功了,有那实力实现她的梦想了---。”

    “夕阳听得心旷神怡!”

    “赶紧带上你的嫁妆,牵上你的孩子,坐上我的马车,跟爱你的人私奔吧----。”

    “她就跟你走了?”

    “我精心准备,难不成还留下来跟你过日子?”大黑说:

    “夕阳进屋三下五去二弄好衣服,拎着一口大皮箱,牵着西门花林跳上我的马车。”

    “我们走后山出潼关,刘家堡,谢甲里,马不停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城关镇,坐火车来到省市。”

    “后来夕阳发现我在骗她,心里不高兴,但是言行举止还是很喜欢。”

    “她带着孩子跟你就由不得她了。”

    “那是当然!我叫她躺着,她不敢站着,我叫她按摩大腿,她不敢摸腰杆。”

    “为什么?”

    “她知道我不但攥着她的命,还攥着她儿子的命。”

    “所以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尽管肠子悔青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活该!”林正义说,“这就是不守妇道的下场!”

    “两个人在一起活得不快乐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压根儿就没想跟她过日子,”大黑说:

    “我跟她在一起纯属是玩玩,说得直白点就是报复你。”

    大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孩子,我觉得舒服---。”

    “你为啥这样对他?”

    林正义朝大黑狗腹部一脚:

    “老子踢死你个瘟神。”

    大黑回头看了林正义一眼,没有反抗,没有痛苦,而是继续说道: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由于跟西门花林天天吵天天斗,搞得我心情大败!”

    “看在夕阳面子上我忍下了!”

    “没料到那兔崽子不要我跟夕阳睡。站在门口堵我,用斧头砍门!”

    “我花那么多钱那么多心思把夕阳弄到手,不睡在一起不就赔大了吗?”

    “你个畜生!”林正义又一脚踢在大黑肚子上,“踢死你狗杂种!”

    养羊专业户,染布坊老板,以及庄行里和老屋里老位老果果以为大黑要讲它和夕阳带色彩的情节,就竖起耳朵听得起劲。

    而在一旁的林正义老是打岔,大败他们的兴致!

    因此庄行里和老屋里老位老爷子自以为德高望重,手拉手站起来。

    庄行里老爷子说,“林先生,你先听吧,听完了再动手也不迟。”

    老屋里老头儿伸手示意林正义:

    “坐吧,坐下听吧。”

    林正义见大家都看着他,想必是烦他了,就没趣地说了一句,“瘟丧。”

    然后坐在沙发里拉着脸。

    养羊专业户给大黑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别屌林正义,听故事要紧!

    大黑沉默了一会儿,振作精神,接着刚才的话讲道:

    “夕阳怕我弄死儿子--。”

    “你敢。”

    林正义忽地站起来,指着大黑吼道:

    “你敢弄死西门花林,老子立马结束你的性命!”

    林正义见大家拿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低下头,摸着椅把坐下,不过脸色十分难看。

    养羊专业户有些耐不住了,便站起来,想把大黑往带色彩的路上带,于是说道:

    “把儿子弄死,你们就可以十四小时床上过,实属安逸!”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黑说:

    “根据老虎世界法则,小家伙不死,老家伙就不会发情。”

    于是乎就骗那小崽子,我才是他的亲爹,牛山林是他的后爹。”

    “西门花林会信你?”

    “那崽子大了懂事,说啥也不信。”

    “你跟他娘就没希望了?没有憋成内伤吧?”

    “有一天,夕阳出去办事,那小子在床上睡着了,我逮住这个机会,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收拾了一回。”

    “并威胁他要是再不听我的话,老子就把他弄死,然后把他妈卖到妓院……。”

    “西门花林见我说得咬牙切齿,眼珠发红,当时就给我跪下了!”

    “承若再也不管我跟夕阳在一起睡觉的事。”

    “那天以后,我和夕阳天天在床上过。”

    说到此,除林正义外其他人不约而同看着牛山林。

    牛山林见大家看着他,知道在想啥,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

    “大黑,你是狗时,我把你当人看,你是人时,却干着狗一样的事,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牛山林这么一说,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