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又是什么感觉？”夜空问道。

    十公里外，另一座山峰上，三只动物和一个人目睹了狮王峰消失的一瞬间。

    这座山没有名字，它只不过是一座用来陪衬高山的背景罢了，没有人在意它。

    “……到底是为什么？”

    龙水流想不通老师为何要杀他，如果说只是要杀这只猫的话，完全可以提醒他别来，或者在他来之前就发射湮灭弹，这三只动物可比他早“到”狮王峰近十分钟的……

    是的，早在预订时间的十几分钟前，龙水流就已经来到狮王峰附近。

    但他没有上去，而是在狼途的带领下，路过了一条仅有十米不到的，被岩石遮挡的地方。

    那只猫就在这里等着，它用某种立体成像技术扫描了龙水流，利用纳米成像颗粒复制出一个假的龙水流，然后让假的龙水流登上了狮王峰。

    这个假人若是凑近看到话很容易就能看出区别，脚步虚浮，脚印也很浅，有种飘着的感觉，但如果从卫星监控来看着的话，是看不出这种程度的差别的，因为有空气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模糊化。

    假人和假动物上了山峰，并和早就等在那里的夜空汇合，从时间上判断，在龙水流登顶的那一刻，湮灭弹就开始解锁了。

    不管龙水流在这次交流后会怎么选择，他都逃不了一死。

    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就算老师对他隐瞒了什么，他也能接受，甚至帮助老师，他相信老师是知道这点的。

    但为何要杀他？他到底是哪做错了？

    “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只不过是库道行注定会杀掉的人罢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和他靠得太近了，他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把柄。”

    “……”

    “某种程度上，库道行杀你和狂夜姬的理由是相同的，你们俩都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是用来操控这个世界的工具，不过从优先级来看，狂夜姬是在你前面的，你只能算是个备胎。”夜空继续说道：“但狂夜姬可不像你这般崇拜库道行，所以她看到了库道行那邪恶的内心……”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鬼话？”

    “我从未说过你必须相信我，你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现在，先等我说完……狂夜姬发现之后倒也没多在意，毕竟她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库道行可不这么想，如果狂夜姬不能‘彻底’被他控制的话，那就毁灭她。”

    “……”

    “以库道行的能力，研究出一种让人的大脑变成糊糊的药，需要多久呢？”

    龙水流很清楚，这并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以库道行的能力，必然是可以做到的。

    “帝王的竞选时间是上任帝王任期的最后一年，而在这一年里，前半年是所有最高级科学家宣布参选的时间，库道行又是什么时候参选的呢？是最后一个月，他本来并不打算参选，而是想要把狂夜姬推上台，然后自己在幕后进行操控，但这期间，他发现狂夜姬不但知道了他的秘密，还研究了他不知情的东西……他觉得，这是狂夜姬失控的意思，而你，虽然也参选了，但你本就是备用的，所以前期准备都不是针对你的，想临时推你上台，成功率太低了，所以他只能自己上。”

    “……”

    “库道行靠着栽赃陷害狂夜姬，一举两得的把狂夜姬拖下来的同时，让自己获得了大量的支持……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当然不可能让你去做，毕竟他可不想让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学生都知道他的内心。”

    “……”

    “当上帝王后，库道行失去了幕后操控的位置，只能站在台面上去做一个‘好人’，这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啊，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他很走运，遇到了虎头人这个外来者，这让他有了重新回到幕后的机会。”

    “……”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你放过我，并交给狂夜姬吗？他这是再给狂夜姬‘闹事’的机会啊。”

    “……”

    “他很清楚狂夜姬一直在谋划着什么，只要给她机会，就一定逃跑的。”

    龙水流插嘴道：“狂夜姬能逃脱，只是因为你这个意外罢了。”

    “你以为我真的是个意外？”

    龙水流皱眉。

    “几年前，生物分院被虎头人毁灭时，卫星会不实时监控着那里？在电浆炮的破坏下还能活下来的我，早在那时就已经被库道行发现了！其他人不知道那只可能是他删除了我的记录。”

    “……”

    “呵，我也是后知后觉，那之后我在网络上干的那些事情，居然莫名的顺利……这应该少不了有库道行的帮助。”

    “……”

    “在他有意的指引下，我和狂夜姬凑到了一起，并如他所料地逃脱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可是相当顺利的，他的‘死’完美地让自己退到幕后，并且还能继续以帝王的权限掌控人工智能助手，你的那些权限都不过是他给你的罢了，你以为你在监控着他，实际上却是他在监控着你。”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按你说的话，帝王权限只有我和他有，你根本无从得知，还是说这也是他告诉你的？”龙水流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合作的话，你必须给我交一些底才行。”

    “谁跟你说，我们要合作了？”夜空问道。

    “那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话？”

    “没错，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些话……别太高看自己了，龙水流，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我们合作。”

    “你说什么……”

    “就是如此，你依旧和其他人一样，对动物是人类的附属这点深信不疑，自己好好想想吧，没了帝王身份的你，现在哪来的资格谈合作？”

    “……”

    “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等你真的狠下心来想要去对付库道行的时候，那才是合作的时候。”

    夜空说完，就和狼途鹰骨俩一起走了，留下龙水流在那里。

    龙水流无力地做到一块石头上，他本以为，他应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了，但总会有人……或动物来提醒他，他还是差了点。

    智商是足够的，但就如夜空所说，他太依赖库道行了，甚至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盲目让他错过了太多关键的地方，所以面对狂夜姬才每次都落后一步。

    可……库道行老师是他的恩人，他又如何能狠下这个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