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说了。我想知道关于那场手术的事情。”

    “你怀疑什么？”徐有才问道。

    秦星玉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仿佛下定了决心般。

    “我认为，那是一场实验。”

    她的用词，不是“怀疑”而是“认为”，她已经看到过或者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徐有才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慢说道：“为什么是我？”

    “你和秦家没什么关系，你很有好奇心，也有匹配好奇心的能力，这就足够了。”秦星玉答道。

    “你不也是秦家人吗？而且还主理过秦家的事务，他们有什么必要瞒着你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秦星玉的表情霎时间变冷，“你只负责调查那场手术的事情就够了，包括有哪些医生参与，手术的目的、过程和结果。”

    “我会告诉你工厂究竟发生过什么。”

    徐有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这个。”

    “我想知道那场‘实验’的后续，秦家又做了什么。”

    “如果我跟你说了，我们都活不过今晚。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妙。”秦星玉回答。

    “五天后吧。五天后我们进行交易，我保证你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徐有才摸摸下巴。

    秦星玉“扑哧”笑出声：“你用什么保证？”

    “你要是死了，我朋友，江小天岂不是也要伤心而死？我怎么能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嘛！”徐有才笑道。

    没想到秦星玉真的做出了思考状。

    “他说不定更开心。”

    徐有才：“？”

    …………

    徐有才从秦星玉那里得知了一些有关精神病院的信息。

    在她的记忆里，某天她放学回到家里，发现秦星汉穿着在外面玩耍的衣服，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因为弟弟平常很少出门，也从来没晕倒过，她觉得很奇怪。父母躲在卧室内商议了一番，打车带着秦星汉去了这家精神病院，告诉她弟弟的脑子有问题，晕倒就是其中的表征之一。

    再见到秦星汉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沉默寡言，也经常下楼跟其他小伙伴玩耍。这样活泼、开朗的弟弟，秦星玉没见到过。

    每个月秦星汉都要去一趟精神病院，检查脑部恢复情况。两年后她听小伙伴说那家精神病院毁于一场火灾，时间就在弟弟出院那日。

    她不知道秦星汉每月一次的检查都去了哪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而最近这些幻觉的频率明显增强，让她下定决心调查一番。

    徐有才则有些犯嘀咕。

    “幻觉？不会和赵如意一样，也能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秦星玉想调查的，刚好是我也想知道的，才不去趟这浑水……原来进入工厂的那次是她暗地里指示的，看来那时候就已经存了这份调查的心思……”

    “要想知道在秦星汉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还要从现在的合心医院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时候，也不知道赵如意能不能再次把幻觉和二十多年前进行连接……”

    “嗯？有电话进来……”

    是张多鱼打来的电话，徐有才按下了接听键。

    “才哥，我按照你昨天说的，没买那家店铺，结果他们家不依不饶，一定要我买下……不知道他们从哪找到了我家地址，找了几个小混混，正在我家闹腾呢……”张多鱼声音断断续续的，明显在打电话的同时还在跟别人理论。

    “打电话找管理署了吗？”徐有才问道。

    “打了，人家跟管理署的人说谈买店铺的事情，管理署的看两眼就走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后，徐有才拦了一辆摩托车就跨了上去。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张多鱼家楼下，徐有才抻了抻衣服，活动了一下腕关节、踝关节。

    上楼，敲门。他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哟，你谁啊？”开门的是一个染了黄毛的小混混，黑t、破洞牛仔、一双adidaas。

    徐有才吐出两个字：“你爹。”

    话音刚落，一记直拳又准又狠，直撞上黄毛鼻梁。

    “咔”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鼻梁骨折断的声音。

    黄毛捂着鼻子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徐有才，两秒钟后，响起了黄毛撕心裂肺的叫喊。

    屋里的张多鱼和他爸妈，剩下三个小混混听到响动，也冲到门口，看着眼前一坐一站的景象。

    “你妈b！”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似乎是头头的混混往地上吐了口痰，第一个不忿，朝着徐有才直冲过来。

    “哥，你别——”黄毛想出声阻止，却来不及了。

    “咚！”金链子坐在了地上，额头鲜血直流。

    “大哥！”旁边的紫毛和黑痣赶忙扶起金链子。

    金链子被两人搀着，摇摇晃晃站稳脚跟，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恶狠狠地盯着徐有才。

    “咱们后会有期！”

    徐有才转转手腕，右手把门推上，展开笑容。

    “我可不希望留下什么隐患，要不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咱们几个乐呵乐呵？”

    “不不不……不，不用了……”黄毛赶紧拉了拉金链子的衣摆，四人鱼贯而出。

    “叔叔阿姨没事，别担心，我再出去看看……”徐有才点点头，把门带上。他要确保四人不会再来找麻烦。

    ……鼻梁断了不够，至少要打断腿才行。

    …………

    很快，在一处偏僻的、没有摄像头的小巷子里，徐有才在大金链子身上擦了擦血迹。

    四人瘫作一团，只剩下了求饶的份。

    “那店铺我们不买，有没有问题？”徐有才确认道

    “没……没有。”大金链子哼唧。

    “大哥，我们也是雇来的……”紫毛解释。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黄毛低头。

    “下次还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肯……肯定上刀山，下、下火海……”黑痣抽了抽鼻子。

    徐有才满意地抽身离去。

    接下来，要找如意商讨一下如何进入二十年前的精神病院的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