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处不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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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涂总这一周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他觉得春泥有些怪怪的,以往看她的目光是热烈的,而这一周她突然变得很冷淡,开会也总低着头,这一周除了迟到外,还很准时下班,而且总觉得她好像在避开他。

    以往他很自信,也确信春泥是喜欢他的,他不心急,况且春泥就是个乖乖女,不会去外面乱搞,工作认真,下班了就回家,他观察过春泥,总是一人上班,一人下班,貌似连异性朋友都没有,娶回家做老婆很合适,但现在他不急着结婚,他想把他主要精力放在公司上,公司处于发展的关键期,领导也很看中他,况且在这个平台上,他看到了活力,他的金融才能也能得到展现,他曾经在银行上班,觉得压抑。公司处于上升期,要发展人员,所以他不希望人员流失,女销售更能拉客户,他更不希望女销售流失。当然,跟这些女同事女员工调调侃,也给工作带来很大的乐趣,有些有姿色的女同事的投怀送抱,同样让他兴奋不已,但他还是要把握住度,窝边草不能乱吃,否则后面麻烦事一大堆,工作重要。

    他对春泥多多少少是有些动情,但他对她太放心了,况且其他那些娇滴滴的女员工他看着也喜欢,现在马上让他下定决心与春泥一起,而与其他那几个娇艳女生断绝关系,他有些不舍,而且对公司不利。但这几天春泥的冷漠态度让他觉得有些担心,“她不会有男朋友了吧?有可能,不是吧,她男朋友应该是我,找个机会问下。还是跟她确认关系,但暂时不公开。这个春泥啊,也没正式跟我表白过啊,一天不见,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年龄太大,要马上找个人嫁了?这可不行,找个机会问问,”他揣度着。

    新的一周,涂总确定春泥是在躲着他。没找到说话的机会,他干脆给她发信息约她当天晚上一起吃饭,她觉得奇怪,“也好,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她答应了。今年自己所在的这家市公司新开了一家营业部,正需要人手,春泥想申请调过去工作,这样工作不用辞,也可以避开涂总,新营业部公司派培哥驻守,培哥是自己的组长,过去工作也能更好地打配合。

    坐在餐桌前,涂总正想着怎么开口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一直犹豫着不说话,春泥也沉默着,她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看了下涂总,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现在又爱又恨,但不能再爱了。她望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冬月,窗外正呼呼刮着冷风,天冷可她的心更冷。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了,向他说出她想要调去营业部工作的事,希望他能批准。

    “为什么?不会要准备结婚了吧?”涂总讪讪的问。

    “结婚?那倒没有,我现在主要心思都在工作上,”春泥回。

    “那就好,”涂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岔开了话,拿起了菜单,说:“再点两道菜吧,你看看,”

    “你点吧,”春泥低着头,刷着手机,“最后一顿一起吃饭,还是吃吧,”她想着,觉得难受,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菜来了,别看手机了,吃吧,”涂总说。

    “嗯,”春泥应着,没有立即抬头。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吃了几口菜,又低头刷起了手机。涂总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有点生气,道:“去营业部工作,压力更大,你做好准备了?”

    “嗯。”

    “也好,再多一个老员工过去也挺好,营业部你要多上上心,我主要还是要主持这里的工作,营业部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跟我说,有你的支持,我们的事业才会越来越好,知道吗?”涂总恳切道。

    春泥心一惊,“嗯,”她并没有抬头,而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她现在只是想把工作做好,涂总只是她的上级,作为恋人,他不靠谱,还好他不是,现在赚钱最重要。

    春泥又吃了几口,便起身说要先回去了,“再吃点,你吃得也太少了吧,”涂总说,“坐下来,等会我送你回去,”

    春泥想起了欣欣,想起了他们的拥抱,道:“涂总,你多吃点,我得要走了,不用麻烦再送我回去了,也不顺路,先走了,”春泥说着起身。

    “哎,你住哪里?等我去开车,”涂总也站起了身,“我先算下钱,”

    “不用,涂总,你再吃吧,我走了,”春泥说着离开了。

    涂总望着春泥的背影,独自失落着,他死命地想着春泥住哪里,却记不起来,他记得他送过春泥几次回家,但好像都没送到家门口。

    春泥决绝地走出餐厅,走在路上,她想回头往餐厅的方向望望,却摇了摇头忍住不回头,生着闷气,带着失落,她又样前走了十几步,“呼,”她叹了一口气,往旁边看了看,意识到自己好像走错了路,她止住了脚步,有些晕头转向,她往周边看了看,抓回了心神,终于辨认出自己所处的位置,而后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站在公交站前,她内心还是渴望着涂总的出现,“可笑,”她自嘲地笑了笑,目不转睛地朝着公车开来的方向望着,害怕自己错过公车。到了住所后,她快速地洗漱后,躺到了床上,又是失眠的一夜,她决绝地要自己断了这份情,悲伤却一直笼罩着她。

    第二天,春泥请了一天假,昨天没怎么睡,今天请一天假休息下,请绿植与自己相伴一天。

    晚上,春泥躺在床上,本想把手机扔在一边,看会书,而后再睡觉,一位客户给她发来了消息,她用心地给客户答疑,回答了客户的问题后,本想放下手机,却收到健伞的消息,带着意外,她点开了消息,“晚上好,春泥,”

    “晚上好,”

    “朋友圈发的那些绿植真好看,是你自己种植的?”

    “是,”

    “什么时候向你请教请教,之前在阳台上种植了几盆花,都没养活,”

    “你还喜欢养花,看不出来,”春泥打字。

    “花没养过,田有种过,小时候就是在田里长大,怀念,”健伞发来消息。

    “差不多,不过现在伊静这朵美花被你养得很好吧,还结出了小花,”春泥发完后,附带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养得好,唉,越养越累了,别人养花是陶冶心情,我养是给自己添堵,”“唉呀,家里一只白眼狼,外面多只母老虎,”健伞发完一句,又补上一句。

    “哈哈,不会外面养了很多情人,都养成了母老虎吧,”“不对啊,你说反了吧,家里才是母老虎,外面是白眼狼,”春泥回。

    “都一样,工作上遇到几个女客户,嗯,老女人,”

    “不是吧,喜欢老女人?”春泥笑着打字。

    “怎么可能,老女人不好伺候,要不是因为是公司客户,早就叫她们滚一边去,”健伞回。

    “顾客是上帝,我也碰过很多脾气很烂的客户,随他们去,不与他们起冲突,也没必要气到自己,能合作就合作,不合作拉倒,缺了他们,还可以空出更多时间去寻找优质客户,”春泥打字。

    “要是能把她们放弃掉也好,关键公司不让啊,”健伞发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好吧,为了伊静,你也只能忍忍呢,赚钱养花!”

    “毒虫啊,还花,在外面跟老女人吵,在家里跟她吵,”

    “哈哈,逗逼,你真跟客户吵啊,我都不会去吵,吵了事情更坏。其实女人很好安抚,顺着她们,多赞美她们,把她们哄高兴了,再潜移默化的要求她们,她们会很开心地满足你需求,”“不,要求,”春泥补了一句。

    “倒是,以后对那些老阿姨点头哈腰,对她们的斥责全当耳边风,”健伞回。

    “是,工作不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春泥带了个偷笑的表情。

    “嗯,”健伞回。

    “没别的意思,工作有时候确实很累,别累坏了身体,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她带了个调皮的表情。

    “嗯,”健伞回,春泥没再打字,准备退出对话框。“改天约个时间出来撸串,我最近经常到你那城市出差,”健伞发来消息。

    “哦哦,好啊。”

    春泥退出了对话框,发现今天发的朋友圈又收到了一个赞,她点开看,是健伞的赞。“工作多年,感觉变得幽默了,以前还是个连话都不好意思讲出口的腼腆小子,”她思忖着,拿起了床头柜的书,看了一会儿后去睡觉。

    搬到了新的营业部后,春泥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虽然极少与涂总见到面,但思念却难以割舍。再过两周就是过年了,春泥开始着手准备些年货,部分寄回家,部分自己带。

    随着春节假期的临近,春泥满怀期待夹杂着些许担忧,“不然去相相亲?相完亲后就是逼婚,不想相。去租个男友?先把今年这个年过了再说,呃,这会儿去哪找男友,再说有男友了也不该是男方到女方家。和涂总是不可能了,年龄是越来越大了,可谁说必须得要结婚,把自己的生活过好,照顾好奶奶爸爸,有余力去做些公益,这样不是挺好的。什么‘我们的事业’,这会儿还不知道跟哪个女的拥在一起呢,什么营业部有情况要跟你说,来到新的营业部后就不联系了吧,要了解情况怎么不联系我,”春泥心中泛起一丝悲伤,“哎呀,怎么又想,过年奶奶再问就说男友一心搞事业这两年肯定不会结婚,大不了就去相亲,逼急了就离开。

    呵呵,结婚,就是因为想谈恋爱想结婚才遭受了那么多痛苦,忠诚,美好的爱情有存在,却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经历了这么多段感情,该要吸取教训了,不能乱动情,断情,单身生活不应该这样被感情侵扰,好好工作,攒钱,照顾好奶奶爸爸,什么时候带奶奶爸爸去旅游,对了,考个驾照,现在,先把衣服收拾一下,”春泥想着又接着动起手来。

    烟花绽放,爆竹喝彩,吃过了年夜饭,收拾了碗筷,春泥坐在了奶奶旁边,奶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春泥则拿着手机,开始给客户发起了祝福短信。发完了短信,春泥收起了手机,看起了晚会,晚会正上演着一个小品节目,一名下属正“童总童总”地叫着,“涂总涂总涂总,”这叫声一直在春泥耳边回荡,“你现在在干嘛,会想我吗?”春泥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收到了一些祝福消息,她快速地一一点开后又退出了对话框,点完后,她不自觉地点开了朋友圈,她发了一下愣而后又退了出来,她忍住了不再刷朋友圈,她退出了微信,这时健伞却发来了消息。

    “春泥,新年好啊!”

    “新年好,”她回。

    “你上次教我的方法很管用,业务进展得很顺利,客户还向上级领导表扬了我,”健伞发来消息。

    “那很好啊,一半也是因为你个人魅力吧,”春泥嘴角露出了微笑。

    “那些阿姨看不上我,都是富婆,,身边帅哥多了去,怎么会看上我,”健伞回。

    “没准就是喜欢你这种类型,而且你是属于帅哥行列吧,”

    “你觉得我帅?”健伞问。

    春泥愣了一下,回:“我的观点不重要,伊静觉得你帅就行。”

    “妮子,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同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听奶奶的话,不能再拖了,特别是女孩子,你岁数又大,男的一样都是三十几,但男的有钱有事业不愁没老婆,女的就不一样了,年龄大了就是没人要,”奶奶看着春泥在跟人聊天,满面笑容,以为健伞就是春泥之前跟她说的公司的同事,两人正在谈恋爱。

    “知道了,奶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春泥说完便跑回里屋,怕她再继续唠叨这个话题。

    “伊静没数落我嫌弃我就谢天谢地罗,”春泥看着这句话没有马上回复,她觉得伊静和健伞的感情大不如以前,“过久了都变成了亲情,他们恋爱加结婚都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像刚恋爱时那样如胶似漆,”她正想回答,健伞又发来了消息,“春泥,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年后请你吃饭,”

    “咱们在不同的城市呀,虽说隔得不是很远,但也没必要那么麻烦吧?春泥回。

    “年后我大部分时间会在××市的支公司工作,已经确定好了,到时候多出来吃饭哈,”

    “哦哦,那好。”

    “你今晚通宵?”健伞问。

    聊着聊着,春泥心情大好。

    “妮子,还不睡,手机看得太久了,对眼睛不好,”爸爸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哦,爸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早,”春泥回。

    “两点多了,往年你都睡了,早点睡吧,”爸爸说着关了门。春泥也觉得困倦,便发:“困了,今晚通宵不了了,先睡了,”

    “好,你去睡吧,”

    “好,”

    “晚安,”健伞发来。

    春泥回了一个关灯的晚安动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