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处不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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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巴乐每周都会叫春泥出去参加聚会,两人也经常联系,不过最近巴乐很少联系她了,她问巴乐是不是在谈恋爱,可巴乐说不是。春泥也已与巴乐的那个小团体混得相当熟了,每次有团聚的活动,巴乐不用说,春泥也提前知道,这两周的团聚,巴乐都没有到场,春泥也没过多的询问,团聚上与新认识的朋友玩得不亦乐乎。

    处暑刚过,天气不再炎热,开始正式地转凉,春泥也刚过了二十九周岁的生日。本来父亲决定白露前后请人运砖头盖房子,但价钱没谈拢,事情也就搁置了,春泥也就不急着请年假回家。

    又一个周末,春泥再次来到那团聚的出租屋。虽夏季已过,屋内大部分人还穿着短袖,大家都在忙活着,晚上大伙准备烧烤,窗户已大敞着通风,桌上堆放着食材,大家各自分工,两人在卫生间洗菜,三人在桌前串串签,还有的在那生火点炭,春泥把她和另外一人合买的水果放在桌上,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中。

    串签串得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着手烧烤,春泥盯着炭火上的食材,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当她盯着食材一会儿,咽了几口口水后,才番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大家都盯着食材目不转睛地看着,连门外走进一个小伙竟没有一人发觉。

    “哇,开吃了,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来晚了,”小伙大声讲话,这时大家才纷纷把头转向门口,抢先一步看见进来的小伙的春泥因不认识对方,也就没有对他打招呼,回应他的话。

    “榆树真是迟到之王,都多久没来了,还迟到啊!必须罚酒三杯,”坐春泥对面的包哥说道。

    “不过这小子来的真是时候,这肉都熟了,可以开吃了,他准时进来,怀疑他是为了避开洗菜切菜,专等香味飘出来时再进来,来来来,自觉点罚酒,”小冉接口道,边说着边倒起酒。

    那位被称作榆树的小伙边大呼冤枉边在春泥对面包哥的旁边挤出一个位置坐下,酒已经递到他面前,他无奈地接了,说:“迟到该罚,我敬大家一杯,”说着仰头饮下,包哥给他续上酒:“不是一杯,是三杯。”

    榆树浓眉大眼,眼角带笑,长相清秀,剃了个板寸头,多少给他增添了些阳刚之气。春泥觉得他长得蛮帅的,不过身上还带着一些稚嫩的气息。便思忖着他应该还在读大学,但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坐在这屋里的一般都是以参加工作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学生。桌上人纷纷拿起烤好的肉串吃起来,春泥也连忙动手去拿,把刚刚的思忖抛诸脑后。

    大家边烤边吃,说说笑笑,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九点,“巴乐今晚又没来,不知道最近她在忙什么,”春泥想起巴乐,问了身边的青姐,青姐也摇头说不清楚。吃了两个小时,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纷纷起身收拾桌子,而后相互告辞,各自回家。

    公交车上,春泥给巴乐发了条QQ消息,说今晚的烧烤大家吃得都很尽兴,问她今晚怎么没来,消息发出来,巴乐那却没有回复,春泥只好作罢。

    两天后,巴乐回了消息,告诉春泥烧烤的那个晚上有人跟她表白了,所以没有到场。

    “原来这段时间真是在谈恋爱啊,之前还否认,”春泥发消息。

    “之前没确定关系,只是有些暧昧吧,”巴乐回。

    “现在确定了挺好的,认识很久的吗?”春泥问。

    “最早认识他时都是两年前的事,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当时只是认识了一下,后来就没联系,前一段因公司业务关系又与他碰面了,然后就慢慢走到了一起,我对他挺有好感的,”巴乐打字。

    “哦,恭喜哈,”春泥打字。

    “谢谢,你也赶紧找个吧,谈恋爱会让人身心愉悦的,”巴乐诚心说道。

    “嗯,不过这个看缘分吧,”春泥回。心里却在感慨,自己找个相爱的男朋友怎么那么难呢?

    因都还处于上班时间,两人不敢多聊,相互告别后都去忙工作的事。

    下班回到住所,奶奶打来了电话,又是询问与相亲对象处得怎样,春泥不胜其烦,支吾着不想回答,奶奶又继续追问,春泥只好说:“有一个偶尔有联系,但还谈不上喜欢,”

    “人不错,可以顾家就行了,年龄是越拖越大了,”奶奶说。

    “奶奶,不喜欢对方怎么跟对方过下去啊,”春泥在电话里反驳。

    “感情也可以在婚后培养,我以前的老姐妹很多都是在婚后培养出感情的,”奶奶继续劝说。

    “要是培养不出呢?一辈子就这样毁了?”春泥反问。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老来也有了依靠,一辈子怎么会毁了,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顺心了?”奶奶恼怒,春泥不说话。

    “你再多跟他聊聊,不要拖着,啊!”奶奶说道。

    “哦,”春泥应付。

    辗转反侧了一晚,春泥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向奶奶说说自己的想法,还有这个社会和以前社会不一样,不能再用老思想来看待。

    清晨,春泥被闹钟吵醒,她吃力地坐起来,头还昏昏沉沉的,坐了一小会,便起床洗漱弄早餐,动作迟钝地忙完这些,发觉比往常晚了十来分钟,她急忙抓起包直往公交车跑去,刚在车站站定,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抬头看了下,不是她要坐的那路车,她有些失望,探头往后看了看,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从眼前掠过,迅速地钻进眼前那辆正要启动的公交车。春泥定了下,“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回忆着,这时又有一辆公车在她面前停下,仍不是她要坐的那一路,她看了看时间,焦虑起来,完全不去回忆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踩点到了公司外,打卡的时候晚了一分钟,春泥无限惋惜,但也无可奈何。

    忙碌地工作,这一周春泥没去参加那几乎每周一次的团聚。隔了一周,她还是安排了时间去。

    因为中秋节快到了,几个厨艺好的伙伴便商议组织大家在出租屋自己做月饼,几个周末没上班的伙伴在这天提早到达出租屋,和面,拌馅。而春泥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到,自然而然就被归入了洗盘子、碟子,做最后的清理卫生工作的队伍。春泥到达出租屋,大家都已准备了差不多,一股清香从烤箱里溢出来,加重了春泥肚中的饥饿感。一群人还围在桌边包月饼,倏地一个小伙被众女子猛地推出人群,春泥定睛一看,不就是上次见过的那棵榆树吗!

    “我包的不好,但也不用这样对我吧,”榆树嘟嚷着走向一旁正在打牌的两个男子旁边。

    “咦,那次在公交站见到的身影好像就是榆树?”春泥疑惑地忖着,加入了包月饼的队伍中。

    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月饼出锅了,大家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不到两分钟,第一锅出炉的月饼就被大家一扫而空,大家等着第二锅。

    今晚巴乐还是没来,趁着空闲,春泥给巴乐发了条QQ消息,说今晚烤的月饼很好吃,她没来可惜了,没想到巴乐立即回了个流口水的表情,说自己很想来,但晚上要陪男朋友吃饭。

    “你可以带男朋友一起来啊,让我们大家也见见,”春泥打字。

    “我说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来,”巴乐回。

    “你现在在陪男朋友,怎么还有空回我信息呀?”春泥问。

    “他去接电话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讲了十来分钟了,”巴乐发来这段话。

    “哦,我去包月饼了,还剩一点馅,她们还在包,我去帮忙,”春泥打字。

    “好,你去吧!”巴乐回。

    “88。”

    热闹了一个晚上,大概九点开始,大家纷纷散去,春泥和几个伙伴也开始打扫卫生,她走到墙边,准备拿扫把扫地,没想到有一个抢先了她一步拿走了扫把,那人回头看到了春泥说:“我扫地吧,你去看下有没有其他活可干?”春泥向榆树点了点头,去帮忙洗盘子。

    匆忙地打扫了下卫生,整理好后时间也九点半了,剩下的几人一同出屋,道了别后各自回家,春泥往公交车站走去,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粗重的男音:“你也走这条路?”

    春泥一惊,连忙回头,来人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笑嘻嘻的看着她,春泥看见是榆树,松了一口气,说:“是啊,准备去坐公车。”

    “哦,我也是,你住哪儿?”榆树问。

    “文叉街那,”春泥回。

    “这么巧,我也住那一带,”榆树惊讶。

    “哦,是吗?那很巧啊!”春泥道,更加肯定了那天在公交车站见到的身影就是榆树。

    “你平时也是坐公交车上下班吗?”春泥问。

    “是啊,不过在车站都没碰到过你,你也是坐公车上班?”榆树问。

    “是啊,我一般七点二十分就出门坐车了,八点半上班,”春泥说。

    “哦,我会比你晚二十分钟出门,难怪都没碰见过,”榆树道。

    “那当然不会碰见,”春泥回,她本想再说“有一次我晚出发了十来分钟,有见你在上公车,”但她最终忍下没说出口。

    “你叫什么?是新加入我们这个小团体的吗?”榆树问。

    “我是巴乐介绍的,加入很久了,该有一年多了吧,”春泥回忆。

    “哦,是巴乐姐,我两年多前就加入他们了,那时候还是大四,在外面实习,不过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个月我有来了两次,都没见到你耶?”榆树道。

    “我也是断断续续地来,你那两次来,可能我那两次正好都没到场,”春泥笑着说。

    “哦,也是,哎,公车来了,挺快的,”榆树开心地嚷道,“走上车吧,”他对春泥说道。

    “嗯,”春泥愉快地应着,跟在他后面上了车。两人在后排找了两个位置并排地坐下。

    “欸,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榆树又问。

    “阎春泥,阎是阎王的阎,春是春天的春,泥是泥土的泥,”春泥回应。

    “哦,春泥,你的姓很少见啊!”榆树道。

    “是啊,不过你的名字很特别呢,就是叫榆树吗?”春泥问。

    “不是,我叫俞树鑫,鑫是三个金那个字。他们觉得榆树顺口就都那么叫我了,”树鑫解释道。

    “那样叫确实挺顺口的,”春泥笑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相互加了QQ。

    夜晚的道路很宽敞,公车行驶的速度比白天也快,不一会儿,车子到站了,他们下了车。

    “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一个女生走夜路不怎么安全,”榆树觉得自己是男生,有义务送下女生。

    “不用麻烦,现在在路上行人还挺多的,再说路灯那么亮,歹徒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春泥微笑着回应,不想麻烦他。

    “女生一个人走夜路肯定不安全,呃,你有男朋友了吗?”树鑫问。

    “没有,”春泥回。

    “那就没什么顾忌了,再说我们差不多也是同路,”树鑫坚持。

    “是,那一起走吧,”春泥迈出脚步,树鑫急忙跟了上去。

    “哇,你走路很快,我还第一次见女生走路这么快地,”树鑫大步地走在春泥旁边。

    “可能习惯了吧,而且我也想早点到住所,早点洗漱后睡觉,明天还要上班了,”春泥不好意思地回道。

    “明天不是星期天,你还要上班?”树鑫吃惊。

    “我工作休息时间一般是在周一到周五之间选一天休,周末都没休,”春泥解释。

    “哦,做什么的啊?”树鑫问。

    “销售,”春泥回。

    “哦,我公司也有个销售部门,不过很少与他们接触,不是很了解,我是技术部的,”树鑫说。

    “那你是专业性人才,周末都有休息是吗?”春泥问。

    “有的,不过周六有上半天班,一般都是早上,也可以选择下午,我都是选择下午,早上可以睡个懒觉,”树鑫闪着大眼睛,对春泥笑着说道,眼神明亮。

    “要是我,应该会选择早上,因为早上上班时间比下午短,”春泥被树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头说道。

    “各有各的好处,你在哪里上班?”树鑫问。

    “我住的地方就在这巷子里,你应该要直走?”春泥在一条巷子前停住了脚步,说道,不知有没听见树鑫的问话。

    “送你进去啦,巷子最不安全,既然送了就送到底,”树鑫说着拐进了巷子,春泥心头涌上了丝丝温暖,她跟着树鑫也拐进了巷子。树鑫见春泥跟在后头便放慢了一步,退后与

    春泥并肩行走,巷子是个窄巷,树鑫挨着春泥走。

    “这巷子挺窄的,”树鑫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

    “是,不过还好有路灯,”春泥想退后走着,不去触碰他,但看着树鑫轻声吹着口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忍不住笑了笑,最终还是让他挨着,并未退后。

    昏黄的路灯洒在他俩身上,两人默默地走了一小段路,“我到了,今天谢谢你哈,”春泥在一处民房前停了下来,对树鑫表示感谢。

    “不谢,下周你会参加团聚吧?”树鑫站在春泥面前问道。

    “看情况,要是能早下班就去,而且还不知道他们下周有没有组织团聚,”春泥亲切的回答。

    “哦,正常都会组织,”树鑫慢吞吞地说。

    “我进去了,你赶紧早点回住所,早点休息,”春泥拿钥匙开了大门,闪了进去。

    “好,那再见,”树鑫还站在原地。

    “嗯,再见,”春泥微开着半边门,身子躲在门后,探着头与树鑫道别,树鑫不舍般地转过身,准备离去,春泥见他转身便关上了大门。树鑫回头看了下大门,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今晚和她聊得蛮多的,却只知道她的名字,其它却都没有了解到,不过QQ加了,还有她没有男朋友,”想到这,树鑫脚步变得愉悦,忍不住一蹦一跳的。

    到了住所后,树鑫忍不住给春泥发了一条QQ消息,“我到住所了,”心焦地等待了十几分钟,他见春泥没回消息,失望地丢了手机,无精打采地起身,准备去刷牙,手机突然响了,他紧张地抓起手机,春泥回过消息,“嗯,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拜拜,”

    “好,早点休息,晚安,”树鑫快速打字。

    “晚安,”春泥回。

    树鑫盯着春泥发来的“晚安”两字,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满是笑意。他放下手机后,一扫刚才的无精打采,欢欣雀跃,心花怒放地到水龙头前洗漱去了。

    周一早上,树鑫比往常早了20分钟到达公交车站,希望能碰见春泥,可惜他等的公交车都过去三趟了,都没看到春泥的身影。

    周二早上,比往常早了30分钟到达公交车站,结果还是大失所望,没有见到春泥。

    周三早上,他被闹钟闹醒,急匆匆地套上衣裤,用毛巾抹了一下脸,就出门了,路上走的飞快,却不忘往嘴里塞了一片口香糖,嚼着冲向公交车站,这次他比往常早了40分钟到达公交车站,等了将近20分钟,终于在公交车站见到了春泥。

    “好巧啊,”树鑫对春泥说道。

    “你怎么也这么早,”春泥见到他有些惊讶。

    “是啊,为了不迟到,”树鑫回。

    “也是,迟到扣钱蛮可惜的,”春泥边说边探头往后看。

    “你这周什么时候休息啊?”树鑫问。

    “昨天休了,”春泥回答得漫不经心。

    “哦,你公司在哪里啊?”树鑫又问。

    春泥面露喜色道:“我车到了,先走了,”说着往车的方向走,车还在公交车站几米远的地方缓缓地朝公交车站驶来。

    “好,等下QQ聊哈,”树鑫朝春泥的背影叫着。

    “好,”春泥回。

    白天上班时,树鑫QQ上找了春泥,春泥说工作有点忙,晚上再聊。

    晚上,树鑫QQ上又找了春泥,两人聊了十来分钟,春泥说她要去洗澡,洗衣服,聊天便结束了。不过树鑫好歹知道了春泥的工作地点,心中便有了小小的满足。

    周四周五早,树鑫提早三十分钟到公交车站,春泥的面是都见到了,但见太匆忙。

    周六晚,春泥并没去参加小团体的聚会,这个晚上的团聚,树鑫显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