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弟子
焦子敬白了方墨一眼。
当他不知,这位,嗯不,这位师傅,他是在调侃他,说他风流吧!
真是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呀!这位师傅大人一天到晚的练武,人生得少多少乐趣呀!
“不知方兄,哦,不,师傅,这稳固气感形成内气需要多久?”
焦子敬还是很高兴的,人人都说修炼内功很难。可是他并没有觉得难呀?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他这就学会了!
方墨看焦子敬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决定打压下他的气焰。
“依你练出气感的时间来看,你的资质看起来不错。我门赤阳心法,学起来比较难。我看,你也就需要五年吧?我预计,五年之内,你可修炼出内气,到达赤阳心法的第一层。”
“五年?!”焦子敬愣住了,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消失了。
方墨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打击得太狠了些?
焦子敬真的懵了,他看方墨不过练了两年左右的武道,就能手撕妖魔了!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要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你这还算好的,若是别人,没准要十来年的。”
方墨眯了眯眼,“子敬,想来你也知道,内功比外功难练多了,所以五年其实不算长。还有……”
说到这里他神色郑重起来,“修炼内功最忌心浮气躁,否则轻者练岔气,重者就是走火入魔,伤残死。”
焦子敬不死心,虽然方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时间也太长了。凡人区区几十年,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吗?那怎么修出强大的功夫呀?
“那我同时修炼外功,会不会好一点?”
方墨点头,这个他不拦阻。他也是内外功同修的。
“可以。那风鹤拳你练过了,以后还要勤加熟练。这一次我再传你一套蛮牛拳,这功法使用简单,却很实用。你仔细看好了。”
说远,他将动作放慢,缓缓打了一套蛮牛拳。
每打一招,他都会详细的解说一遍。顺便也将使用这套蛮牛拳的心法一起教了。
焦子敬已学过一套风鹤拳,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学起这套更为简单的蛮牛拳来,一点也不费力。
方墨不过教了两遍,他就基本会了。
当然会了,不是就可以了。
武道讲究熟能生巧,身比意先动,形成强大的身体条件反射,这是成为武道高手必备条件。
想了想,他对焦子敬道:“武道人刀枪剑雨里走,难免会身体受伤。每次受伤,你要记得好好调养,否则弄一身暗伤,那对武道的进步是巨大的阻碍。身体是革命,哦,记得,身体是武道的本钱。”
焦子敬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方墨,点了点头。
这位师傅教导别人还是很认真的,只是自己怎么造成这个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位新拜的师傅得了失血症似的,这脸白得一点血色都看不到。
时间一点点流逝。
待方墨的一番教导下来,时已近午了。
焦子敬赶紧从怀里拿出十几张银票,算是拜师礼,他是懂规矩的。
穷文富武。
修炼武道,可是很费银子的。
方墨没有推辞,将之收了起来。
焦子敬告辞就往外走,不想门口冲进来一人,与焦子敬撞了个满怀。
那女子跌倒在地,焦子敬则退后两步,站住了,好歹也练了段时间风鹤拳,还是比普通人强一点。
“唉哟!你怎么走路不看道呀!”那女子恶人先告状。
方墨皱眉,看向那女子,“小莲儿,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如此着急?”
“不好了。公子,家里出事了。呜呜……”小莲儿爬了起来,看到方墨一时眼圈就红了,哭着朝方墨跑来。
方墨心中一紧,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余大元,“大元,你说,家里倒底怎么啦?”
余大元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是昨天夜里发生的。那钟家九长老叛出了钟家,对罗城的事心有不愤,深夜对罗城出手了。满城的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竟也哽咽起来,“满城的人死了大半,几十万人,就这么死了……要不是钟家的三长老后来赶到,出手阻止,只怕罗城就全完了!”
方墨心中一揪,心莫名的疼了起来,他脚步微动,瞬间来到了余大元身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急急问道:“我父母怎么样啦?”
余大元擦了擦眼角,“少爷,放心。老爷夫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家里的张姨娘和五少爷,七少爷和九小姐都去了,还有我父亲也走了,家里还有乔叔,和几十名护卫也死了。家里铺子的人,只有三十多人还活着,其他的都去了……”
他说着说着,也掉下泪来。
砰!
焦子敬跌坐在地,“我的林文妹妹啊,我那可怜的林妹妹呀,你不会有事吧?!”
方墨摇头,无语,这位是红颜遍天下。
他长舒口气,父母还活着就好。他本不是原身,对那些庶弟庶妹本没什么情感,情感略好一点的方灵婉却死了。
只是乔管家与乔护卫他们死了,让他有些伤心。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这余管家与乔护卫他们都有了一定的感情,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这一切的原因居然只是别人的一时泄愤。他看向余大元,他很悲伤,却气愤,却绝没有要去报仇的决心。
因为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让凡人绝望。真的是这样吗?九长老,他记住了!
方墨看向余大元,“大元,节哀顺变。”
余大元点头,“多谢公子。”
“怎么知道是九长老?”
“刚开始是九长老来了罗城,他站在空中,就那样一脚踏来,地面上的房屋,人就死了很多。
当时,他身上有光,很多人被他的动静惊醒,都看到了。
后来,有人追过来阻止他继续行凶,两人打了起来。
从两人的喝骂声里,罗城还活着的人几乎都知道做恶的是九长老,来阻止的是三长老。
今早收到的信鸽,家里的信鸽都有特殊印记,别人无法做假。信上的字是老爷亲笔。
信上还说,老爷已命人整顿家什,明后天就起程搬家到亭城了。罗城现在没人敢再待了,都是走的走,投亲的投亲。那后来赶过去的三长老,明显还不是那九长老的对手,罗城的人都怕了,都怕那九长老又折返回来……”
焦子敬踉跄着站了起来,可能想起了他以前与那位罗城林文妹妹的美好时光,眼泪都掉了下来。
“师傅,我走了。你请节哀顺变!”
方墨点了点头,看着他跌跌撞撞消失的背影良久,心绪起伏。
家里出事了,他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第二天,本是育德书院的颁奖典礼,对本次年考优秀者颁奖,也是为以后到大齐京里参加科举考试打好基础。可是对于如今这样的世道,科举做官真的好吗?
象是九长老,或者是妖魔打来,能喊一句,“本官在此,尔等岂敢!”,他们就乖乖听话?!
他摇了摇头,对来邀他同去的焦子茂道:“帮我向院里说一声,这书院我以后不会去了。”
焦子茂大惊,“方兄为何如此?我看此次年考你的成绩虽不算优,可也合格了。到京里准备会试是可以的。”
方墨笑了笑,他不想破灭别人的梦想,没说什么其他的,
只说他对读书不感兴趣。
“那我妹妹她?方兄准备如何?”
方墨想了想,“我有时间会去看她的。”
焦子茂见劝不动方墨,只好作罢。
目送他离开,方墨与毛润才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城,直朝罗城的方向赶。
亭城与罗城之间是有一条官路的。
这一天,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间,官道上走来一条长长的车队。这条车队大约有四五十辆车马,慢慢在官道上行走着。
春风起,吹起百花烂漫,山花香。
可是这些人的脸上却无人看到美景的欣喜。
这就是方家的搬家队伍。
几十匹车马,一行大约有一百多人。这里除了方家,还有方家二伯家。两家的人连主家带护卫奴婢如今也只剩这一百多人了。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的,不能出行,只能先留在了罗城。
沉重的货物,让拉车的马都走得艰难。
方道成与方威成两人并骑而行,他们身旁是家里的护卫武师。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方道成向左右两边看了看。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刚才为何不在刘家村先住一晚呢?”方威成有些疑惑自家大哥的决定。
“没用的。就算是住一晚,我们清晨就出发,也赶不到下一个村镇休息。”方道成叹了口气。
方威成向后看了看这队伍的行进速度,也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再怎么算,也要有一天在路途休息。
“唉,若不是那些妇道人家,这也舍不得扔,那也要带着,也不至于走得这么慢。”
方道成摇头,看向自家弟弟。他这个弟弟纳了十二房小妾,此次大变,他失了夫人,死了六位小妾,还有十几个子女。看着他一夜白头,自己亦很难过。
“不知玄砚如今在亭城可好?”
方威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放心。玄砚他功夫了得,一定不会有事的。听说他在育德书院的年考中考得不错,还上了红榜。大哥该放心了,你有个好儿子呀,文武全才。不象我家的那位,每天就会吟诗作赋,尽整些没用的。”
听到弟弟夸奖自家儿子,方道成阴霾的内心也闪过一道光亮,“是呀,这两年他变化很大。总算是不负我所望,是往好的方向变。
玄砚他如今知道了责任,知道如何去担当,总算是长大了。
唉,他的世界与我的不同,我不想用我的思维去锁住他的世界。
他已生了翅膀,该在这个世界翱翔,不该总被我锁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