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了。

    怎么会是陆启。

    说起来，从那天过后，他们之间就没什么交流了。

    微信也被她删除了。

    卡也还给他了。

    一干二净了。

    男人磁性低哑嗓音传来。

    “抱歉，手滑了。”

    而听到这话，林染很快回神，对上男人黝黑眼眸，仿佛世间万物都能被吞没进去似的。

    她心跳加速了下，然后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蹲下从地面抓了一个雪球，然后直接朝着他抛去。

    抛物线在空中划出。

    最后砸在他的胸口，白色雪花浸染黑色大衣，那片纯洁的白格外的明显。

    林染笑：“抱歉，我也手滑了。”

    陆启愣了下。

    低头看眼，薄唇不禁勾起弧度，撑着伞走向她。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一点也没变的睚眦必报。”

    林染不退缩，仰头：“是你先砸我的。”

    “我只是还给你而已。”

    男人很轻的“嗯”了声。

    然后拖着腔，戏谑道：“我砸的是后背，你砸的是我的胸口。”

    “……”

    林染唇角抽了下。

    借用他的话：“手滑了。”

    陆启换个话题：“今天是初雪，今年的初雪好像来的有点迟。”

    林染无情揭穿：“你不是今年才回国吗，怎么知道去年初雪是什么时候。”

    “……”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氛围瞬间被打破。

    陆启嗓音极缓的说道。

    “我知道一个看雪最美的地方。”

    以为他要邀请她，林染没什么语气道：“不感兴趣。”

    “不是带你去看，是我看过。”陆启道。

    “那个地方，我觉得你应该也去过。”

    林染：“哪里?”

    陆启看着她，眸光闪烁着，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法国。”

    传入林染耳中，却犹如梦魇般，只见她脸色迅速苍白。

    慌乱的看他一眼。

    然后又挪开视线，她压住心底的紧张道：“我还有论文要写，陆教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

    步伐很快。

    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陆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了很久，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被冻的泛白的唇扯了下。

    他语气寂寥：“果然，跟那件事也有关是吗。”

    这段日子，他翻来覆去的想，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他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也不会气到要跟他断绝一切。

    加上她往常不自觉露出的愧疚和患得患失。

    好像他随时会离开似的。

    陆启不禁苦笑。

    原来阻止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可笑不可笑。

    直到回到教室，林染心跳如雷还没有稳定下来，坐在位置上，她捂住胸口，脸色难看到极点。

    陆启的话是什么意思?

    法国的雪。

    法国。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还是只是随口说的?

    难不成就连方面的事，也被他查出来了，查到她跟别的男人在酒店里开房?

    不，这不可能。

    那晚的事就连她自己都以为是场梦，就是个意外，而且又不是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的，她喝多了，喝醉了，一点意识都没有。

    他不可能调查的到。

    林染攥紧指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

    可能他就是随口提起的。

    天知道，法国这两个字就是她这两年的梦魇。

    当年去那，她也只是想去面基一个朋友，顺便旅游而已。

    谁能想到酒吧那晚她会喝多，而且还不知怎的跟那个男人进了酒店。

    她没看清他的脸。

    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六神无主，趁他还睡着，拿起衣服就跑了。

    那个狗男人就像没女人似的。

    疼的她要死。

    整整疼了大半个月才好。

    林染不禁又想起第一次在酒吧见陆启的时候。

    见鬼似的，她竟然觉得陆启的脸跟那个男人的脸很像。

    她模模糊糊记得轮廓。

    现在再想起来。

    连在一起回想。

    林染忍不住有点遍体生寒。

    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又恐怖的猜想。

    陆启该不会就是当年她在法国一夜情的那个男人吧?

    林染瞳孔猛缩。

    她想否定，怎么会是这样。

    可联合之后两人的相处，陆启就像对她很熟悉似的，语气那么的熟稔。

    林染有点坐不住了。

    可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来了。

    也浇灭了她的所有想法。

    班里迅速安静下来。

    林染深呼吸一口气，等下课，下课她一定要去问问他。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要真是他。

    那她……

    林染心情又复杂又恨。

    她眼眶泛红，要真是他，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因为他是她这两年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整整一节课，林染备受煎熬。

    终于熬到下课了。

    铃声刚响起，她就迫不及待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走的匆忙又着急，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走的有点快，她呼吸有点喘，垂在袖子里的两个手却是攥紧的，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却又忍不住想，是。

    终于，她来到办公室。

    刚要推门进去，张教授刚好要出来，看到她惊讶了下：“林染，你来这有事吗?”

    林染缓着呼吸，说道：“张教授，我找陆教授有点事。”

    “陆教授?”

    张教授皱眉：“可他现在不在这啊。”

    “他去哪了?”林染语气掩饰不住的紧张，上节课还在操场的，怎么现在就不在了?

    张教授道：“他跟校长提离职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离职?”

    林染瞪大眼睛。

    红唇轻颤的扯了下，她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怎么可能知道他要离职的事。

    “对，听说提的有一段时间了，校长留不住他，已经批准了，他刚才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学校了。”

    张教授叹口气：“真是可惜了，陆教授能力这么强，教学也有自己的方法，还这么年轻，要是一直做教授以后肯定来日方长，可惜他志不在此啊。”

    离开办公室，林染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面色茫然。

    脑子里都是张教授的话。

    陆启离职了。

    他离职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回到教室，还没坐下，陈语就紧张的过来了。

    “林染，你知道陆教授离职的事吗?”

    “论坛都已经传开了，听说校长已经批准了，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