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肿瘤？！

    康博士的说法从某种角度来解读也没有错。海拉细胞严格意义上讲就是肿瘤细胞，而杨东风浑身上下的细胞如果都是“海拉细胞”的话，那他就是一个行走着的大肿瘤。

    ……

    杨东风的优越感瞬间没有了。

    康博士向华中行严肃说道，同时眼中带着一丝热切：“杨东风需要留下配合做些实验。”

    做实验？华中行和杨东风同时皱了皱眉头。

    “老康，你先写个申请报告吧。这个实验可不能随便做。”

    “好，我现在就写。”说完康博士转身就离开了。

    华中行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半开玩笑道：“你看现在你又多了一个加入十七局的理由。”

    “帮你们做实验是指人体实验吗？”杨东风打了个哈哈。

    “喂喂，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种实验？”华中行严肃道，“顶多是提取你一些毛发，唾液之类，总不至于要切块肉下来。而且你也看到了，需要上级批准，而且需要你本人同意。”

    “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杨东风不置可否。本来隐藏自己的特别之处就是为了避免被别人研究，结果还是走到这一步。而加入十七局跟他的人生目标也有些背道而驰——他只想照顾爷爷给他养老送终，找一个爱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简单而美好。

    “没关系，考虑考虑。一周之内给我一个答复就行。不管成还是不成，都希望你能遵守保密条款。”华中行说道。

    “这您放心，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送走杨东风，华中行和雷召平聊了两句，这位507所派来的大能就配合着康博士做起了实验。

    青铜镜被放置在特制的无尘房间里。

    “测试第027次，精神力开放30%，注入神器测试。”随着苗小芽的声音响起，雷召平聚精会神的将手放到青铜镜之上——依旧毫无反应。

    科学是严谨的，也是枯燥的。很多情况下就要像爱迪生寻找灯丝一样，用“穷举法”来验证一些不靠谱的事实。

    首先，青铜镜能够散发精神波动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探究一番。从目前的研究所知，能够释放精神波动的只有拥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比如说人类，某些动物（包括海洋动物），但从来没有发现像青铜镜这样的“死物”还可以散发精神波动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青铜镜“可能”是个“活物”？

    这个推断让康博士想起很多修仙小说里所谓的“剑灵/器灵”之类的东西，这很不科学。

    其次，杨东风描述了他“可能”意外获得了青铜镜的力量，那就需要从不同的角度来测试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复制性。

    杨东风在瞬间感觉到的“膨胀时间”该如何激活？时间膨胀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

    这里面又有了很多推测：

    一，激活青铜镜里的力量，也许不需要精神波动刺激，因为杨东风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像传说中的“滴血认主”一样，需要宿主的生物验证？难道特别到需要拥有永生细胞的人才能激活？

    二，也许激活的方式是一些特殊的时间，地点或者温度等等，就好像某些超人类需要月圆之夜才能发挥自己更强大的能力一般。

    最后，如果青铜镜的能力是“膨胀时间”的话，那它真的可以称之为“神器”——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其实就是“时间”和“空间”两个概念。所以才会让至强大脑爱因斯坦晚年研究那么长的时间而并无答案；所以有机率获得“时空感知”能力的李成功才会被方尖碑组织当作香饽饽，想要带回去研究。改变时间和空间是人类梦寐以求的理想。

    康博士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断的填补着关于青铜镜一系列的参数条件，发现很多关键都离不开杨东风的参与。

    什么时候能把杨东风拖过来研究一下呢？康博士想到。他刚刚把关于协调杨东风进行生物基因研究的报告交了上去，详细描述了杨东风的重要性。

    —————————————场景分割线—————————————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华中行和纪兴浩马不停蹄赶到了医院。两个人一间的病房，被十七局的人占了差不多一层，搞得医院的病房十分的紧张。

    黄莲一脸沮丧的把华纪两人，带到罗动和卧龙的病房，两个人脸上也都没什么精气神。

    “怎么了你们两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被人煮了?”

    “队长，我们，唉，不说了。差的太多了。”卧龙的一条腿被掉在半空，打着厚厚的石膏。

    “行了，这没啥可沮丧的。就跟中国足球似得，踢不过人家难道还上吊自杀？”

    “队长，你这比喻，有区别的吧——他们不要脸，可我们得要脸啊。你看看我们这样子，人家可是全身而退了。我们连人家毛都没伤到。对了，队长，你那边怎么样？”

    华中行脸色一黯，咬牙道：“我们也比你们强不了多少。507所排了一个大神过来，是个三系异能的强人，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并排躺着了。”

    “是吗，是吗？三系异能？！这么牛皮。刚才对战的时候，我也发现了，我们的敌手都拥有不止一种超能力。那个叫熊野的壮汉，不仅有力量，而且可以阶段性的变身。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二阶段的完整形态。你敢信？

    还有那个叫羽黑的瘦子，不仅有超快的速度优势，而且还可以改变自己的骨骼结构，完全违背生物定律。”卧龙喋喋不休道，旁边的罗动还是一言不发。

    “我刚才跟其他几个苏醒的同事聊了一下，他们遇到的一个异能者可以操控空气，能令人瞬间窒息，手里还能放出类似空气炮的东西。”黄莲补充道。

    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给房间里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华中行的电话响了起来。

    “华中行？！听说你们昨晚打了一场胜仗啊？！我得恭喜你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第十七局的总队长，秦志伟。

    “秦队。”华中行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腿绷得溜直。“您可别寒碜我了。谈不上胜仗，损失有点大。”

    “我看到你的报告了！敌人很强大，而且留了手。我们也不好做的太过。这些你们做的很对。但赢了就是赢了。不管是惨胜，还是大胜。精气神不能给我丢掉了！总结经验，下次给我赢得更漂亮点。”秦志伟的声音洪亮，即便华中行没开免提，整个病房里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几个人不由得也绷直了身体。

    “是！”

    “鉴于你们的减员情况，我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总部从各个单位里协调了四名同志进入你们辽省支队锻炼学习。”

    前半句华中行还挺高兴，但听到“锻炼学习”这几个字之后，脸立刻垮了下来。

    “秦队。你说的这几位同志都是普通人吧？”

    “怎么？你还想要我支援你四个超级战士给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秦志伟骂道，“这几个同志都是今年刚进入咱们系统的，已经通过了审查和训练，基础底子都不错，你好好带带他们。”

    “秦队，虽然说我们干的事有点玄幻，但伤亡率也不低，你可不能拿新人来我们这锻炼啊。”

    “什么屁话！我是拿人命开玩笑的人吗？给你交个底。这次的战斗上级很重视，觉得有必要提升我们局的综合战力，有可能会成立特别的行动小组，接下来会在个别支队进行试点，至于怎么试现在还没有定，你别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这几个同志你好好带，他们是自愿加入到我们局的，而且有的还是老一辈的后人，这人要是带不好，我唯你是问。”

    “是！”华中行再次双腿并拢。

    “还有你上报的吸收杨东风进入辽省支队的申请，我原则上同意，不过还要他本人的愿意才行。”

    —————————————场景分割线—————————————

    杨东风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踏入家门的一刹那，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只有身上这些新伤旧伤无声的证明着他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杨东风换了一套衣服，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早上，去社区办公室打卡，整理要下发的通知和文件。

    中午，去街角王二家吃碗卤煮火烧，顺便去菜市场买下晚上的菜。

    下午，到各个小区走访，处理一些大爷大妈反应的问题。

    充实的一天就如此过去了。

    晚上打开房门，突然闻到一股香气传来。厨房里一个人正挥舞着铲子炒着菜。

    “爷爷，你怎么回来了？”

    “呦，我的大孙子回来啦？老战友看完我不就回来了嘛。”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穿着一件印着“国营第十五农场”的背心，正在厨房里忙活。正是杨东风的爷爷——杨培武。

    “您放着我来吧。”

    “行啦，我做个红烧肉，就得了。马上开饭。”

    “您怎么不在干休所多呆几天？”

    “不行，呆不住呆不住。红烧肉也不让吃，酒也不让喝。在那有啥意思。也就你白爷爷受得了那个地方。也是，他孩子都在海军呢，一年见不了几面，不像我，我还有个大孙子。给他馋坏了。还问你啥时候去看他呢？”

    “等中秋节吧，我放假就过去看他。”

    杨培武把饭菜摆了一桌，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陪爷爷闹两盅。”

    “爷爷，大夫说了，你也得少喝酒。”

    “行行行，这不是今天刚回来么，你又唠叨。哈哈哈。”

    杨东风看着爷爷高兴的样子，也倒上了一杯。

    酒过三巡。杨东风突然问道：“爷爷，有个事我想问问您？”

    “嘿，你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点不爽利。”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一个事它很危险，但是呢，这个事还是个挺要紧的事，是国家的事。你说，如果让你去办，你会去吗？”

    杨培武眼睛一瞪：“这还用废什么话？去啊！当然去啊！”

    “可是，您要去了，你的家里人怎么办？！”

    “玛德，小兔崽子！这么多年都白教你了。老子上前线打仗，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身后的乡亲们，是为了那些死在我前面的人。如果我怕死，不敢死，那我就对不起他们。我死了，老杨家绝了，但是咱们这个国，这个家绝不了！”

    老爷子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

    “说吧，组织上需要你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