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渃1追梦逐想
繁体版

第四十五章:新晨旧存(下)

    布亦般虽然占不着理却表感忏悔,心早随梦想驰骋然可嘴上仍讲理道:“可师傅你膝下无子女,由此可见你的就是我的,古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矣,今有师傅舍脸欠钱徒弟追梦。”

    这是一个孝徒口中该说的话么?传华这辈子就没这么理富词穷过。

    怎么今年诸事都这么闹心呢?

    前日疲劳回院数以眠息的家没了,昨夜驱魔赚钱被好徒弟说卖就卖。

    正待传华准备言行身教,用物理手断育好孝徒,花儿为何谢了红时。

    刹那间一道感慨岁月的言语,搭配不合时宜的步伐临近。

    “连你这讲规矩的老家伙,以往满嘴尊师重道情谊德,也会由时间教会你粗鄙暗骂,张口结舌而破防无语当真讽刺。”

    传华莫名下意识的看向出言者,莫名舒心的看向真而乖巧的依柔,以及当年嘴拒继承家业的父辈战友。

    然而结果令他万万没想到,前一天还信誓旦旦教书育人,第二天就已屁颠回家继承祖业。

    说好的宁死不屈?

    说好的欲与天比高?

    传华没好气的一脚将布亦般踹开,态度大反转的笑呵呵捏依柔脸道:“哎呀,小依柔,展眼眨巴,长这么大了,实属亭亭玉立,和你娘相较可称,花容月貌难分高低,以后定要像我有理想,别空有抱负嘴上说说罢。”

    身为院董之一的依家主,自然而然有理由出现于此,可听着这如芒刺背的抱怨言,和当年战友活着像自己的骄傲,忽然心底升起一抹岁月的沧桑感。

    其实为难困惑他的从不是家族,而是长久不甘平庸等待的自己。

    但身为家主多年来除了隐忍自有眼力劲,他还是能一眼察觉出传华话说狠的挽惜。

    “胡说八道个啥劲,我女儿咋能像你,这说出去像话么?”依家主眼遂透露许久不见的调侃,一如当初朝战友的胸襟来了一拳。

    相比于这轻描淡写的问候,传华回拳的力度可谓大的多。

    “大名鼎鼎的依家主,能轻易抛下年少理想,其中毅力想必相当像话。”

    相比于拳脚相向,有时言语伤害更沉,传华见依家主再沉默,像是人类故而重蹈覆辙,难回年少波澜壮阔的年代。

    “老家伙,逗你玩的,敢做就敢为,我岂非小气者。”

    “哦,反弹,你不行,我厉害吧?”

    “没有用呢,我反弹反弹,这才称为厉害!”

    交手间,两个老顽童似回到那狰狞岁月,你一拳我一拳谁也落不着好。

    二人鬓发尚黑无白,然而相似而同的身高,却有着井水冒犯河水,二者面容风霜对比素裹,一如当初幼稚却不曾流离。

    依柔浅笑的看着平日波澜不惊的父亲,这一刻,似放下所有的城府包袱较真计较厉害,像个孩子。

    更为值得一乐的,是布亦般加油打气的为对方贺彩,丝毫不顾及师傅是否吃瘪的不快,师傅漏油师傅泄气!

    或许众人遗忘的目光永如孩子,只是身体它悄无声息的厌倦了。

    “父亲大人,传华叔叔,亦般师兄,依柔先离,准备考核。”少女依柔得体禀退,她也适时为入学考核,调整泳姿面朝星尘大海。

    依家主回头顾女间,洒脱不顾仪容的笑脸顿时收敛,如拾起为霞灌天的包袱。

    “命运似阶前路如梯然深渊难测,莫辜负多年日复一日的火种,顺其自然无需因骄傲为难,如若摸爬滚打甚疲感惫,莫秉委屈持卑劣回家,你永远是家的全部,父亦会为女续火。”

    为父的嘱托如风伴耳,肃穆的神情含笑而视,外面的朝光许或乍眼,狂风亦是骤雨安湿处。

    逐字成句的护犊言语似是摒弃尘与土的立场,于这漫伤忧蓝下觅寻天空和海洋交叠的潮落安详。

    “知道啦,父亲大人,非功败垂成,哪怕删华就素,我亦会夙兴夜寐。”依柔谈笑吐舌,却非敷衍言顺从,不携离情别绪离去。

    然而下一刻,只听布亦般师傅传华在身侧,有模有样怪气道:“哎哟喂,命运似阶,莫辜负火种,还要为其续火。”

    你依家儿女数不尽,就这枝繁叶茂的香火,也不怕耗尽火灭亡乎,非属自身的火种终会燃灭。

    传华重规叠矩,啧啧阴阳继续道:“没成想多年不见,说话反倒文绉绉的,你直接说爱他完了呗。”

    依家主不苟言笑,直至珍女惜宝离去,才偷摸抹收起眸中忧舍:“男女终有别,有些话太直白,会嫌烦惹不自在,人生路漫如话隐晦,终究解脱与错过并行。”

    布亦般若有所思,似脑中有消灾良策,思虑下若无其事说道:“依叔你,言之有理,那万一要是,我是说万一哈,依柔她心有所属,然而此子穷苦不堪...”

    话言语暂合时宜至此处,气氛忽地陷入寒蝉的平和。

    传华喜闻乐见的看了一眼好大徒,望着依柔离去背影对比其父面容阴影,他挠有兴趣泛滥成灾非故意笑道:“布亦般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此万一穷苦之子所图为甚。”

    话语尚未说尽,依家主急不可待,双眸眯缝言笑有声。

    他口是心非笑问道:“亦般,你师傅,话粗理糙,可此事前因,加以确凿后果,可绝非信口开河,不知那人住哪名谁?依叔想去友善问候下!”

    两者言语掎角之间,布亦般深感压力侵体,虽是胡扯却也带点真却,见他犹豫抉择中掏出金卡:

    “依叔,本来吧,我不想说,可既然你问,我也就实诚说,这件事说来简单,可细说又相对复杂,我也就随口所陈述了...”

    传华听徒一席话倒吸口凉气,胜似吸了口不同凡响的魔气:“那你倒是说啊,尽说堆废话,逗你师傅,和依叔,玩呢?”

    布亦般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见此刻略悬疑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也不藏着掖着一本正经的胡说道:“就是依柔那少女怀春揣钱散财,我怕其千金散尽情忧复愁伤。”

    “毅然决然舍道弃德舍身护,甚至于遵守修魔者规矩,胸口中刀亦在所不辞。”

    依家主由衷长舒口气,似对钱所牵连的烦恼,不值一提而烟消云散。

    而对于传言繁忙逐梦的布亦般,更有几分诉苦后难言的感激。

    传华皱眉凝问间,似对这位朝夕相处,不知其所以然的徒弟,多了分荒诞的刮目相看。

    就在传华百思难解,打从心里实打实认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时,布亦般衷心之言终露所图:“依叔,可是吧,就是那个...我这下手没个轻重,我觉得钱不钱不重要,就是这医药费有点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