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渃1追梦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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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似食难料(中)

    “哥们,当然要问你啦,所谓有商有量,再借不难...”

    布亦般暗碎一声,笑呵呵开脱而言道:“啊呸,说岔了,是有商有量,此事不难!”

    他目光扫视一圈,有的没的出言分散少年注意的同时,对于四面血影所展现的慌饿,眼里闪着凝重。

    “要不...咱找棵树爬上去?”

    布亦般咽了咽唾沫,竟真的鬼使神差思考起渃定所建议的可能性。

    可是,生于魔,凝执念的魔物,又怎会在这魔气遍地而存的环境束缚手脚。

    别说爬树,就算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也不见得比魔物活得长久。

    “那咱得找一棵...足以遮阳蔽日,无魔气而存的树方可。”布亦般话一出口就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嘶,你这人,还真是有问必答啊?可世上要真有这树,不早给人砍了!”渃定扶住额头以抵布亦般的率性傻想。

    今日初,甘愿自认平庸,然却再陷险境。

    好不容易在修魔这一途走上正轨,可道阻且长走不尽然,人生如路,却望瞅希望止步不前,真残忍啊。

    “等等?你不是魔武学院的学子吗!驱魔护序...对你而言不应是手到擒拿么?”

    就像是黑暗中突而其现的一束光,无论恶善,都欲抛除所念的挽求留下。

    “莫非你这身院服是从地摊上九块九买的?总不能穿着就为了抢劫吧...”

    渃定心中的费解,不亚于穷极一生都在寻找人为何而活的解法。

    似看到如成排烛火的希望,却又径相熄灭。

    “抢啥劫?此言差矣!知识和学费自出院那天起,尽数充公,百不存一。”

    布亦般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如鲠在喉。

    可话又说回来,此身院服复穿洗至褪色,布料所承载的价值远没回忆来的珍贵。

    “好你个充公,学而优为仕,此话用你身,当实地贴切。”

    渃定张了张嘴,已然不知说何为好。

    他倒是从对方颇为自傲的回答,颜觉留下的不只清澈,还有愚蠢。

    这名叫布亦般的奇男子,看似都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然而牛头不对马嘴。

    两人所对话问答间,颇有种上课没问题,考试全不会的错愕。

    ......

    此时,秋燥尚未褪去,眠静的墨林夹杂蝉声响彻舞动,如此清晰,明了于耳。

    “我估摸唬不住血影魔物了,为防伤及无辜,等会打起来,你可得用魔力护着点自己。”

    “早不说,晚不说,牛会跑,你会吹,建议挖坑各自躺,不为别的怕传染。”

    血影红衣间,身处纷杂中心的渃定同布亦般还未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顷刻间,焦躁而急的血影魔物按捺不住贪魔饿意,试探性的快步朴食向前,各类如兽的利齿撕咬而上。

    有上班解三急的,就有带薪如厕的。

    随之蝉声响而动的,是魔气致饿的阵阵红影,一霎而过间,纷混争乱的血影从四面八方发起了袭击,群涌而上。

    ......

    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最初被布亦般单手压制于地,血影渐被黑雾吸收消亡的红衣鳄影。

    当血影渐散,红衣男子的神志霎时明亮有神,当舐犊情深的视线所触及渃定之时,瞳孔一下变的深邃。

    “好久...不见,过得...可好。”

    红衣男子凝神而怒,轻而挣脱头顶的黑雾,奋力上前,生生靠如鳄的利齿以一敌多的止住了血影如潮海般的撕咬。

    腐烂而落的利血,围而撕之的齿影。

    却一滴都没落在渃定身上。

    就仿佛少年是安然于污秽塘池的一朵清莲,值得费尽心神的牢而守护。

    “抱歉...奶奶,快走...危险。”

    渃定微微动容,可这孝顺的语气是啷个回事?

    事先申明哈,我不是你奶!

    “什么情况?吸食魔气之物...怎能挣脱我的黑雾。”布亦般神色惊讶,寒噤之下,白洁的指尖捻着黑雾,杀意凛然。

    他俨然思虑,吸魔而食的红衣男子,为何与寻常魔物不同,但见渃定被红衣男子喊奶后,舍魔相护,也顾不上困心衡虑。

    挥指动雾间,涌向而上的血影,在触及黑雾的瞬间顿消而散,消声觅迹。

    他侧过头关切的望向魔力微弱的少年,毕竟在他看来,少年今日初诞生魔气,同常人无异。

    可是,被赋予担心的少年却让布亦般彻底愣住了。

    “你看你奶奶?快想想办法啊!”

    话虽像骂街,可渃定也没闲着,附带魔力的膝腿穿影而过,嘭地一声,激起漫天枯叶,道道血影被横踢而飞,砸入墨林。

    “莫急,此事大抵在我策划当中,待我...”

    他自信伸手,于衣衫处乒呤乓啷寻觅着魔武院令,探本穷源,突然他沉默的注视着少年。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布亦般蔫蔫提起口气,在这片墨林之下,胸有成竹的语气出现变化。

    听这不靠谱,没后文的话,渃定像是切身体会到入夜未盖被的微凉。

    这都啥时候了,你倒是直接简洁易赅的总结下啊!

    “消息自有缓急轻重之分,我能理解,好巧不巧,我这也有个好坏难分的消息...”

    渃定眼波翻白,幽幽道:“好消息是,请替我问候下伯母,伯父,我为他们有你这个好大儿感到欣慰。”

    布亦般愣了愣,张嘴就问:“那坏消息呢?”

    慌忙躲避间,渃定连出数脚。

    随后目光短暂从宣泄而咬的血影魔物内,轻瞟向求知若渴的布亦般,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消息俨有轻重之分,言语亦存好赖之别。

    有些事,

    不是都如油绿翠亮的帽子那般无分区别。

    “咳咳,接下来,情非得已,还请你见谅。”

    这时,布亦般又从衣衫处掏出一本学院手册,犹豫片刻,还是翻动页面,一本正经的念叨:“扭东转北,优势在我!”

    “如瓜找茬,保熟劈否!”

    “时长两年,艰辛如半!”

    ......

    他大声逐字逐句,按本所念,但是手持的魔武院令却无丝毫反应,黯淡无光。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当真奇了怪了。

    此刻,布亦般心死大于社死,要不是方才图个热闹,怕当场笑出声来,又岂会拿错插入绝壁魔墙上的魔武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