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彬好像正在运动，电话那边正气喘如牛。

    当秦升的声音落下许久后，他才问道：

    “就是那个做空福瑞银行的交易？”

    秦升嗯了一声：“是的。”

    “福瑞银行刚刚提交了破产申请，这次交易的获利差不多……能有十倍。”

    陈华彬又一次沉默了。

    他回想起来三天前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没有当回事。

    和秦升一样，他把这次交易当做成了是必然会亏损的类型。

    只是想要给陈明一次经验。

    早晚都会有的经验，为何不是现在？

    但是现在看来，这次交易的成功到底是好是坏？

    不怕富二代无能，就怕富二代投资，这件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

    他再次停顿了许久，才又问道：

    “那个肖睿……是叫这个名字吧？他家里是做什么的？这次交易之前我们有没有收到过什么相关情报？”

    秦升立即回应道：“肖睿父母三年前车祸去世了。”

    “至于福瑞银行的相关情况，我们没有任何消息。”

    “涉及到虚拟货币的金融行业，我们这边没有相关投资。”

    陈华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情绪。

    但是他的确对于这个叫做肖睿的小同学很是好奇。

    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二学生，作出这样成功的交易……这是多大的运气？

    陈华彬只把这次交易的成功归咎于运气。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福瑞银行破产的消息，就连他们华彬资本都不知道。

    “嗯。”

    “我知道了。”

    他平静的回复了之后，就和秦升切断了联络。

    或许这也是好事。

    两千万的收益的确很大，但这样的收益也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会让人变得盲目。

    金融行业里有太多新贵一夜暴富，但是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真正能一直赢下去的，确实凤毛麟角。

    总之，这两千万，他一定是会亏回去的。

    “陈明，你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他这么想着，然后又踏上了跑步机。

    ……

    ……

    秦升在给老板知会了情况之后，就立即联系了陈明。

    “十倍收益！？”

    “我曹！”

    “你看，秦哥，我就知道老肖他没问题！”

    秦升没有回应，对于陈明此时此刻的兴奋和喜悦，他当然能够理解，并且为此感到欣慰。

    平日里两人接触不少，秦升作为陈华彬一路提携起来的公司中坚力量，自然也是看着陈明长大的。

    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如此巨额的投资成功，这种喜悦十分稀少，值得反复品咂。

    “秦哥，你这次明白了吧？”

    陈明多少有些得意。

    但是他马上就追问道：“肖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升仍旧没有回应。

    此前没有回应是因为他不想打断陈明的喜悦。

    而现在的沉默，是因为他无法作答。

    谁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秦升沉默片刻后，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去问他吧。”

    ……

    ……

    在和陈明联系完之后，他当然还要联系肖睿。

    拨打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秦升在说完了福瑞银行注册破产，说完了收益是十倍之后，停下，等待着肖睿激动的回应。

    但是他失望了。

    肖睿的回应只有一个：“嗯。”

    秦升的性格很是沉稳，甚至可以说是阴沉，但是他自问如果是自己十七岁的时候，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只回答一个“嗯”。

    所以，他意外又好奇的问道：“你不激动？”

    肖睿顿了一下，然后回应道：“我刚刚激动过了。”

    “……”

    秦升很明白这只是搪塞。

    因为平常他就是这么回应别人的。

    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这么沉稳？

    回想起来刚刚陈明的兴奋，与之对比之下，肖睿就像是个沉稳低调浸淫此道已久的老资本家。

    此时，秦升突然间理解了陈明为何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

    这样的性格，的确值得信任。

    这样的人……的确值得投资。

    而还不等秦升再说什么，肖睿的声音就又传了出来：

    “回款多长时间到账？”

    秦升回过神来，想了想：“一天。”

    “明天这个时候就到账了。”

    “刨除费用，到手的总金额应该在两千五百万左右。”

    虽然福瑞银行是申请破产，但是破产清算的股份还是有人会收的。

    这个上市的壳子本来就值钱，更何况在其他资本介入收购之后，还有可能翻身，所以现在即便是破产之后的福瑞银行股份，仍然能值点钱。

    但是和买入价格相比，那当然是九牛一毛了。

    做空赎回股份需要一定金额，再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所以当然不会真的达到三千万。

    但这已经是足够恐怖的收益了。

    肖睿当然对此毫无波动，他也不想假装什么，毕竟大的还在后面。

    他和秦升寒暄了两句。

    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愿意说场面话的人，所以通讯很快切断了。

    此时已是深夜。

    在挂断了通话之后，肖睿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的确不够激动，但却也因此而开心。

    第一笔启动资金已经到账，即便是后面出什么差错，至少自己可以开始动起来了。

    买书这种事情，除了从逐渐凋零的书店收书之外，二手书市场自然也是一片蓝海。

    “说实在的，其实从书店收书的收益还是太低了。”

    “不然不收了？”

    此时，肖睿看着手机上求索书店老板朱欣一次又一次发来的信息，他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

    老板朱欣已经着急了，他反复的催促肖睿尽快来书店，商讨接下来的交易细节。

    “你还要不要了？”

    “小伙子，你什么时候过来？”

    “对方已取消。”

    “价格可以再商量，我们先定下时间吧？”

    “对方已取消。”

    但是肖睿电话不接，信息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

    三天过去了，肖睿能看出来，朱欣是真的想尽快把这些书脱手。

    “还是收吧。”

    “诚意这么大，不收都不行了。”

    他打算明天直接登门。

    至于价格？

    价格不是可以面谈吗？

    肖睿活动手指，准备回复一条消息，就说明天会过去一趟。

    但是还不等他回复，对话框上方就有一条新信息传了过来。

    这条消息是陈明发过来的。

    “老肖！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肖睿想了想，回复道：

    “运气太好。”

    陈明直接驳斥：“运气？你小子还信运气？”

    “这么多年，我就没听你嘴里说出来过运气俩字。”

    “到底怎么做到的？”

    “快点，别藏着掖着。”

    “你不会是重生了吧？”

    肖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