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学拳？”教练问。

    “他说要学拳，我突然觉得也应该跟着学，以后逛街也能安全一些。”陆瑶说。

    “这年头，流氓都会武术了。不学点儿武术傍身，没脸出来混。”张扬说。

    “理由都很充分啊！”楚旋教练一笑，然后用很认真的态度问，“你们认真的？学武要吃很多苦，甚至挨很多打！你们真的想好了？”

    “嗯”陆瑶想了想，用力点头。

    “这么有仪式感吗？来也来了，钱也花了，要不要发个毒誓？”

    “学武要从小练才能出成绩，你们这年纪晚了。学些花架子没啥用，不但不防身还可能被打得更狠。再说，如今是法制社会，学武好像没啥前途。”

    “教练，您这是砸自己饭碗。”张扬说。

    “说这么多，就是坚定你们的决心。学武真的很苦，不苦学出真东西。”

    “其实我觉得，出不出成绩是次要的，习武可以让人保持一颗向武之心，树立勇敢执着永不言败的精神。”陆瑶握紧小拳头坚定的说。

    “学妹好样的！”教练赞许道。

    “大姐，你小说看多了。”焚琴煮鹤的张扬遭到两记白眼。

    “说实话，跆拳道表演性质居多，实战价值少。我父亲练八极拳，他常说，真功夫含而不露，引而不发。在人前表演便显得束手束脚，难看。真正的武术功夫，是杀人技，没有任何限制，胜则生败则死，那才是真功夫。

    跆拳道大开大合动作漂亮，那只是为了取悦观众。自从洋枪洋炮敲开国门，热武器一统天下之日起，真功夫便走向没落。

    我从小练八极拳，那时候觉得跆拳道哗众取宠。

    后来我练了跆拳道，从中体会到一个道理，自古传承的杀人功夫失传了。太极拳诞生，那便不再是功夫而是道。没几人能理解。

    功夫到了现代，限制太多，花架子太多，没有了生死拼杀，没有了绝境中的锤炼升华，功夫成了消遣娱乐。

    李X龙在电影中有句话：什么功夫练不好都会软手软脚。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换个说法就是，什么功夫练的好都是真功夫。

    你们现在没基础，学点跆拳道的动作也行。擒拿搏击什么的以后慢慢教你们。你们在家的课就是打沙包，每天打足一百下。”

    教练一番话，两人觉得好有道理，频频点头。

    “我懂了，功夫说底便是速度和力量。你要我们打沙包就是强化这两大要素。”

    “小弟弟很有悟性嘛！”楚旋豪爽地拍了拍张扬的肩。

    “学姐教练，我学拳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多认识一些武术界里的朋友。”张扬最终没忍住，说出学拳的主要目的。

    楚旋诧异地看着张扬，“你的目的居然是这个！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目的不纯！”陆瑶不满道。同样是学拳，陆瑶真就是学拳，张扬反倒另有目的，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

    “有人救了我，又马上要杀我，这么离奇的事情，你们信不信？”

    楚旋和陆瑶同时竖起耳朵。这么刺激的故事很下饭的。

    当下，张扬把自己被抢劫，又遇鬼面人的事情讲述一遍，“医生说，加在我身上的电流和电压，大大超出警用电棍，接触的部位已经有些碳化，普通人当时就死了，我昏迷了两天。

    这件事很蹊跷，救人又要杀人，他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我非常想搞清楚。”

    楚旋长吁口气，“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

    教练拿过一张名片递给陆瑶，“你们去这个地址，是一家体育器材店，我会给你们定护具和靶子，报我名字就行。人形靶放家里，每天早晚各打五十到一百下，要求无论拳脚必须全力出击。每天坚持，下班抽时间来这里训练，我能看出你们的进度。

    既然你们认可我的理念就接受我的指导，按我说的做，你们都是成年人一定要坚持住。”

    “学姐，今晚我请你吃宵夜，好想有人陪我聊天。”陆瑶拉着楚旋的手。

    “今天恐怕不行，有安排，过几天我找你。”两人交换联系方式。

    与教练分别的时候，教练叮嘱张扬多看看自由搏击的视频。

    “你们学习的是搏击，目的是防身。要多看多想多练，不要被跆拳道的条条框框束缚。”

    两人并肩出了场馆。

    “原来你学拳为的是找鬼面人。”陆瑶说，“我感觉你这种方法有点像大海捞针。”

    “还能什么办法？也许我这么做可能刺激到他，让他主动找我。”

    “咱们合作怎么样，我帮你找鬼面人，你帮我……”

    “你学姐人不错”张扬转移话题。

    “你！……”陆瑶白了他一眼。

    “你学姐很豪爽，如果她有线索，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跟我讨价还价。”

    陆瑶气得跺脚，大眼睛眨了眨，“学姐是个江湖侠女的性格，而我是个世俗女子。”

    “鬼面人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其实，我目前最大问题是在鹏程站稳脚！”张扬郑重道。

    “你跟廖厂长这种实权派都成了朋友，还没站稳脚么？”陆瑶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扬。

    “朋友？相互利用罢了。”张扬轻松的点头一笑，话题却是沉重的。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

    街道上灯火通明，两侧商铺广告牌和霓虹灯争相闪烁。人流和车流书写着城市的繁华。

    “时间尚早，要不去体育用品店看看。”张扬打破沉默提议道。

    陆瑶点头，“嗯，学姐给我们的那家店铺离这里不远，我们步行，车子先放停车场。”

    又是沉默。

    对面行人先用惊艳的眼神看陆瑶，又挑剔地看张扬，最后用同情的眼神目送陆瑶远去。

    张扬努力适应着美女伴游的尴尬。

    陆瑶款款而行，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青涩的校园，回到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美丽的笑容如花般绽放。

    “咳，……我有个不成熟的小提议，以后你在公共场合露面能不能带个口罩或者化个丑妆？长的太好看除了好处外，也会有麻烦的一面。”张扬语重心长。

    “如果，我做你女朋友，你会不会帮我？”陆瑶轻声问。

    “姐，这种玩笑最好别开，我配不上你，真的。”一个交际花的承诺能当真么？需要的时候傍上身，利用完一脚踢开。

    罂粟花再美那也是毒品，陆瑶诱惑越大危险就越大。

    陆瑶叹了口气。“知道我学拳的目的么？”

    “接近我，利用我。”

    “其实你说对了一半！”陆瑶挽起耳边的秀发，“鹏程之行，我身不由己。”

    “有人强迫你？”

    陆瑶轻轻摇头，“我的责任，躲不掉的，我必须这么做。”

    “责任？”

    “不能说，知道了对你不好。”

    “你想让我参与，还不告诉我原因么？”

    陆瑶沉默了，她似乎再寻找合适的表达方式。

    “我对你做了调查，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非常有正义感。如果你不知道，参与进去也能随时抽身，如果你知道了，按你的性格，你会越陷越深。”

    “这不挺好么？你大可以利用我的正义感为你做事。”

    “如果你知道所有事情，你一定会帮我的，但我不可以这么做。第一，我不能向外人透露，那些家事也是丑事。第二，对我有帮助的人，我不会欺骗他，这是我做人的底线。第三，这件事情有太多不确定性，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你深度参与之后，危险一定会找上你。”

    还是个有底线的交际花！这次轮到张扬沉默了。

    “到了，大概就是这里。”陆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扬抬头发现那家体育用品店就在眼前。

    两人进店说明来意，店里就一个人，看面相三十岁不到，和善的外表下，却有一双桀骜的剑眉。

    见两人进店，那人剑眉一挑，眼神炯炯。

    张扬说明来意，店主得知两人是楚旋教练介绍的，态度明显热情几分。

    店主对二人做了自我介绍，他姓王，是这家店的老板。

    王老板带着两人看了教练电话订购的东西，三套护具，三个人形靶，都是性价比最高的，而且钱已经付过了。

    “楚教练也太豪爽了吧！这些东西按标价算，加一起少说也要六千，我给她五千辛苦费，她还搭进去一千，这个便宜我不能占！”张扬认真的对陆瑶说，“下次我再给她带五千。”

    “你刚从医院出来，估计经济上有困难，钱不用你出，我给她。”

    “本来教练是你学姐，她不会收你钱，还是我来。”

    “你是不是还有妹妹要养？工资多少？有车有房有存款吗？”

    “……”怎么可以这样？张扬瞬间遭遇一万点暴击。

    哼！男人！陆瑶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