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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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番外 三百年前(7)

    现在的他全然没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就连虚力似乎都能称得上五品。

    这属于后天改命了吗?

    算是吧……

    然而就是这看似很短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数个时辰,外面已然是深夜。

    那土堆再次被推开,他从里面钻了出来,那阴阳鼓融入了手心。

    不论夜深与否,深林依然晦暗不明,只有枝桠的摇曳,还有不见其身的虫鸣。

    过去了半日,在这深林之中,早已识不得方向来,赤发鬼只好飞身来到一颗树上,那七尺男儿,落在树上,却是没听见一丝响动。

    拨开层层树杈,外面的明月高悬于天,半遮其面,漫天繁星似乎贪恋这月光的光辉,将满腔眷恋化为清晖,徐徐洒洒落向人间。

    “今夜为何如此明镜?”慨叹一声后,赤发鬼看向周遭。

    景致虽好,但是他却无暇欣赏,留给闲人罢!

    说不准,还能一时兴起,吟诗几首。

    找到了方向后,赤发鬼这才放心的钻入树林,朝着北面赶去。

    他跑的就与少年时一般模样,鬼知道一百岁的老家伙,为什么会露出天真的神色。

    出了树林,又是那片丘陵。

    这里的空气还是潮湿的,泥泞的土壤,踩在上边依然难受极了。

    赤发鬼在泥巴里跑着,身上游沾满了泥巴。

    “这泥巴与这片地域很相融,索性……”看着自己身上的泥巴,赤发鬼索性把身上涂上厚厚的泥巴,最后沾满后,看上去与周围一般模样。

    他这是谨慎嘛?着实有点可笑。

    他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而没有昨日的癫狂笑容,但是这丝微笑却无比的真切。

    赤发鬼再次渗透进了那符箓禁制,但是却被阻挡在了外边。

    那牢笼的缝隙赫然不见了!

    这令他刚挤出的一丝笑容僵住了,那禁褂老人虽然嘴上说着鬼仙自私,没放在心上,但其实在暗地里早就把禁制加固了。

    自己留下的手段或许没被探查,但是现在想要继续跟魂魄建立联系,就必然会惊扰那老东西,这样一来就暴露了。

    心里暗骂老东西狡猾,赤发鬼也只能强压怒火,思考如何对策。

    要想破局,就必须唤醒鬼仙,想要唤醒鬼仙又必须打草惊蛇,这该如何是好?

    一筹莫展之际,赤发鬼想到了破解之策。

    “或许……可以一试。”赤发鬼将阴阳鼓逼出体外,在夜色下,那鼓散发着慵懒的光泽,似乎跟人一般,疲惫了。

    将那鼓注入仙力,它这才微微明亮一些,就像被泼了冷水一样,才精神起来。

    那鼓微微响动了一声,那声音进入了一众鬼仙的耳朵里,却没有接着扩散,恰到好处的进入了所有鬼仙的耳中。

    声音直接穿过了禁锢灵魂的禁制,却没有让它泛起丝毫波澜。

    这就是阴阳鼓声音的不同,正常的仙力冲击会造成波澜,哪怕是仙力凝聚的声音,同样也会如此。

    但是阴阳鼓发出的声响却没有这些要素,反而穿过了禁制,并且那禁制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

    “嚯这东西竟然有此等能力?”赤发鬼大吃一惊,显然被这仙器震惊到了。

    当初他只是听说这鼓乃是至宝仙器,但是已经被毁,于是他想做出一面仿品。

    能力与效果他是丝毫不知,只知道这鼓的能力惊人。

    “我现在似乎明白了,这鼓的第一个能力。”赤发鬼的冷汗直冒,盯着那面鼓,心里直发毛。

    阴阳鼓的第一个特性:可以穿透所有仙力障壁,哪怕禁制,甚至不会与其发生冲突,直接攻击灵魂,或者与他人的魂魄建立联系。

    这第一个特性就无比恐怖了,这可不是封闭听觉那么简单,这些鬼仙五感可是早就被封闭了。

    强制攻击灵魂,且无视一切仙力障壁……

    “若是我巅峰时期手握此鼓,何人能是我的对手?”看着那面鼓,赤发鬼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

    催动这面鼓对仙力的消耗极低,效果却拔群。

    赤发鬼再次催动力量,并且将信息投入这声音,传递进所有被封禁的鬼仙魂魄之中。

    那信息是那样说的……

    诸位好,我是昨夜之人,你们的枷锁更牢靠了,我不能与诸君会面。

    昨夜暴雨倾盆,仿佛天摧地陷,就好像我的人生,与你们的处境一般。

    然今夜半月悬空,星河婉转于九天,秀丽绚烂至极,诸位在此被禁锢久了,也想看看罢……

    我名为赤发鬼,非东陵本土之鬼仙,我助尔等,也并非是想要恩惠什么,仅仅只想图东陵。

    你们也许会觉得我很坏,竟然想要借助你们占取地盘。

    如果是那样,尔等就想错了,我赤发鬼,命运坎坷,但却从不是伪人君子,我是真小人,但是我可以带领你们,反攻那群你们愤恨的人类。

    你们身不得五感,不知岁月流逝,时间慨叹,但尔等已经越来越苍老了,我也一样。

    我想说的是,诸位若是全然不在乎,我就把这一切坦诚,我们一起杀光人类,把东陵变成我们的!我们的!

    这个世道呀,鬼仙不能活呀…..

    我们是没有一席之地的!但是今后不同了,我像诸位保证!我赤发鬼,日后定要有为,让这天道崩塌,对着他说一句,你限制不住我!

    丘陵今夜可又稍稍冷了,诸位可曾回想过去,看一看自己在阴暗里的半辈子,为什么?凭什么会是我们?

    正道?虚情假意,哪有什么正人君子。

    仁义道德,还不如我们鬼仙的冷厉癫狂来的实在!

    如果诸位不嫌于我,就务必,与我同举大业,去掀了这天,去覆了这地,去倒海,去杀尽神仙,让我们活的名正言顺。

    说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算不算真心话,但是他只能这么说了。

    这一番信息传达完,赤发鬼已经满头大汗,他的消耗是极大的。

    他不知自己的一番言论会有什么反响,他没有刻意说那些深仇大恨,不知这群失了魂的家伙会作何感想,

    就跟发泄似的,把这些话一股脑说了出来,身上的污泥都干巴了,竟然纷纷脱落。

    “月撒不进蜃楼之罩,诸君不知今时光景呀。”赤发鬼看着模糊的边穹感慨道。

    就在这时,那群明明失了魂的鬼仙,却纷纷看向了赤发鬼,身体颤抖起来。

    这一幕如此匪夷所思,但是赤发鬼愣了一下,随即他便尽力的憋住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说动了他们。

    “这叫做再好的禁制也封不住人心?”赤发鬼说着,望向远处的鳞骨山。

    “下一个夜色就这么做吧?”他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人知道它在打什么注意。

    月隐入云层,又渐渐亮起光辉,那是旭日东升,只见日从东边来,不见月离天穹走。彼时鸡鸣彻山野,定要奸人尽胆寒。

    谁人是奸,谁人又是鸡?

    丘陵的那道身姿早已随着旭日的升起,不见了踪迹。

    迎着升起的旭日,禁褂老人难掩激动的神色。

    他成了!他完成了他冲击神仙的最后一步,搬神阵。

    用这个大阵,他可以一瞬间杀灭自己的徒弟与儿子,将他们炼成人丹。

    现在唯一难办的就是怎么杀,该如何杀。

    直接杀死,肯定会让手下的一些人心寒,并且他也不清楚二人有没有什么底牌。

    暗中杀死,该怎么暗中?怎么样能让这二人就范。

    禁褂老人是疯狂的,他所谓的搬神阵,强大无比,但是却是把自己做成的阵法。

    没错,这个阵法就是他自己,这简直是疯了!

    听过物阵,听过将他人做成阵法,没听过使用者把自己做成人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