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异界修成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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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百年之后的故人

    法兰特帝国南部边境。

    墨洛行省。

    特斯镇的一处庄园内。

    穿着庄严礼服的人们簇拥在主厅内谈论着什么,脸上带着肃穆的面容。

    二楼的一间大卧房里,一个苍老的人躺在床上,一些年轻后辈簇拥在外围。

    床头前则坐着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相比床上的老者,她显得稍微年轻一些,不过也已经过了八十岁的年纪。

    她轻声呼唤着床上的老人,眼神中充满着不舍。

    “父亲,维丽丝来看您了,您的女儿来看您了。”

    老者轻轻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看向一旁。

    浑浊的眼睛中难得的露出了一点光亮。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苍老的躯体已经没有吐出声音的力气。

    不过他并没有强求,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睛却有一滴泪水滑落。

    维丽丝连忙帮父亲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说着自己也不禁落下泪来。

    老人笑了笑,再次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呼吸也平缓起来,已经睡着了。

    维丽丝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对着床边的儿孙们悄声道:“你们外祖父睡着了,大家也都别围在这里了,去忙你们的吧。”

    众人散开,只有老妇人依旧坐在床前,守着将暮的老者。

    熟睡的老者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熟悉的故乡,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他们一起拿着石矛,弓箭,去丛林里狩猎。

    自由的奔跑在那丛林之间,他像是拥有了无尽的力量,心中由内而外的欢喜。

    夜幕降临,他们扛着猎物回到了部落里,妇人小孩们热情的迎接他们。

    他们将最好的猎物送到巫的家中,那里供奉着他们的神。

    巫将猎物身上最好的部位放到神台之上,看着那快速干瘪腐烂的鲜肉,他们知道神明已经享用了他们的祭品。

    他虔诚的跪拜在那个金色异瞳的神猫雕像前,为自己祈福。

    “索亚,你怎在这里?”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他慌忙抬起头,才发现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开,自己正处在一处灰雾包裹的环境中,前方只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神台之上。

    ……

    夜晚再次降临,安静的房间内,一朵玫瑰花在床头的花瓶里散发着幽香。

    花瓶是莉琪带来的,并且灌好了水,说是可以延长花朵凋谢的时间。

    王又维的神魂从肖尔的躯体里跃出,来到了房间外。

    今晚的天空中挂着两个月亮,一蓝一红,它们交叠在一起,比地球和修真界的都要小不少。

    这两个月亮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它们的轨道太远应该很远,需要两天时间才能看到一次。

    传说中那是暗夜母神的眼睛,蓝色的是魔法女神的国度,红色的则是冥土主神的死亡之国。

    淡紫色的月光下,王又维的神魂感受到了两个月亮带来的灵气,不断地滋养着他的神魂。

    “这倒是个快速补全神魂的方法,之后要准备一个聚灵阵了。”

    盘算着以后的计划,王又维的身影在灯火中穿梭,快速来到了肖尔的住处。

    石猫依旧站在窗前,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王又维这次却没有附身石像,他将石猫上的污渍小心擦拭干净,庄重的将其放在窗前书桌的中间。

    手掌交叠,放于额前,三根敬神线香浮现,那是三道精纯的香火凝聚而成,被王又维插在石猫面前,三根香火就那么凭空立在桌上,缓缓燃烧。

    “面前神明,听我敕令,开汝神国,引渡我灵!”

    三柱香火凝而不散,缓缓流入那孔洞的猫眼之中,一道乳白的光芒骤然从那雾气凝聚的双眼中亮起,将王又维笼罩,并迅速将其拉入其间。

    一处被灰雾笼罩的空间,中间的石台上,红灰相间的花纹忽然亮起,空白的石台之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王又维打量起周围的景象,发现这里的空间已经缩小到只能容一人站立的地步。

    脚下的石台依旧,两米直径的石台之上,那些原本布满大的各色线条早已没了以往的繁复。

    “规则锁链已经和神猫之灵一起消失了,只是这石台为何仍旧存在?”

    他看向石台之上,原本繁复的花纹只有一条红色,一条灰色,红色的花纹缠绕石台一圈,延长出一道直线,延伸到石台的中心。

    而另外一条灰色的线更加扭曲,弯弯绕绕最后依旧延伸到石台中心。

    王又维抚摸着这两条线条,忽然涌出了一些记忆。

    幽暗的小巷中,一点鲜红,从上方滴落,融入了石猫偶像的眉心。

    这是一场血祭,那个祭品就是肖尔本身。

    “原来唤醒我的就是这次偶然的献祭!”

    被人抢去神魂的肖尔在无意识间进行了献祭,将自己的躯体给了陷入沉眠的王又维,这也是他在那巷子中死而复生的根本原因。

    “这条红线就是肖尔!那这条灰线又是何人?”

    王又维手指触摸到了这条灰线,神魂中再次出现了一段记忆。

    一段漫长的记忆。

    “索亚!他竟然还活着!”

    一个让他很熟悉的身影,记忆的主人是那个小部落里的战士。

    一段漫长的记忆,从他第一次祭祀到长大成人,到那次毁灭的入侵,到异国他乡的辗转流离。

    王又维看到了索亚的一生,他如今已经一百二十一岁,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一切让王又维动容,这段记忆让他知道了一个答案。

    自己已经沉睡了一百〇一年。

    在他触摸这道灰线的时候,一点虔诚的香火愿力传来,王又维一愣,将其融入神魂。

    然后在他的面前,一个年轻的虚影忽然凝聚,抬头望向了他。

    “索亚,你怎在这里?”

    索亚的神情中有些疑惑,他看着面前的神圣光影,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您是,您是坤达的神明!”

    坤达。

    这是那个部落的名字。

    “是我,想不到过了百年,依旧有故人存世。”

    “神明大人!您终于苏醒了!巫没有骗我,他没有骗我!”

    王又维看到了索亚的记忆,知道那个坤达部落的巫在临死时对他讲的话。

    “我们的神只是陷入了沉睡,我们的信仰不灭,神明便可永存。”

    王又维回味着这句话,隐约间似乎抓到了这个世界神明的规则。

    只要有人祭祀,就算被杀死,这个神明依旧可以复生。

    他不由得联想起关于永生教派的事情,或许那个已经在神明之战中陨落的亡灵之神,已经被他那狂热的信徒唤醒了。

    “你的情况很差。”

    王又维看向激动的索亚,这具透明的身体此时越发的虚幻,像是随时要消散一般。

    索亚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神明,近百年的虔诚祝祷,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报。

    “神明大人!我要死了,可是能够在死前见到您,我也无憾了。”

    王又维有些动容,他手指挥动,弹出一点光芒进入索亚那虚幻的躯体。

    他知道这是索亚的灵魂,在濒死之际,散发的一点香火愿力将他引到了这处神国。

    碰巧自己也在这里。

    “这点灵力可以让你跟家里交代一下后事,之后我会将你引渡到此地,百年时光太过漫长,我们有机会慢慢畅谈。”

    索亚在见到那点光芒进入自己身体后,就明显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听到自己之后会被引渡到神明的国度,不由得高兴起来,再次朝着王又维拜倒。

    “多谢神明大人恩赐。”

    “我这就把你送回。”

    王又维点到那根灰线,一点灵气注入,索亚的身影在这处空间内缓缓消散。

    但是手指并没有离开那条灰线之上,他想看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索亚睁开了眼睛,苍老的身体带来的无力感再次侵蚀了他的灵魂。

    不过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了点力气,这让他知道自己刚刚的梦境并非全部是虚幻的。

    “维丽丝……”

    他细小的声音仍然唤醒了趴在床头的女儿。

    “啊,您!您能说话了!”

    索亚笑了笑,“我见到了我的神明,他让我回来看看你们。”

    维丽丝皱了皱眉头,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此时只是回光返照。

    “您的神明?是您常挂在嘴边的坤达部落。”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

    “去帮我给神龛摆上鲜果。”

    维丽丝紧握着父亲的手掌,她不想离开。

    索亚见她的样子,有些无奈,笑着说道:“放心,神明给了我一日的时光。”

    维丽丝将信将疑,离开了父亲的身边,走到门口吩咐自己的儿子,为那个黄金神猫的雕像换上新鲜的水果。

    自从父亲陷入昏迷,每日都要更换的果品也停下来了,他从不愿别人帮忙,好像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虔诚。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跟她讲起坤达部落的事情,那是个远在海外的岛屿,上面的人过着原始的生活。

    每当讲到那些事情,父亲总是露出无限追思的神情。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踏入那片土地。

    因为那座广袤的岛屿已经不属于法兰特帝国了。

    看着儿子将果盘上的水果换下,维丽丝转头对着床上的索亚笑道:“父亲,诺恩已经换好了。”

    “去看看,看看那些水果,它们会很快腐烂,那代表神明已经享用了祭品。”

    维丽丝皱了皱眉头,她认为此刻的父亲已经神智不清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摆一天的水果也不会发生这种变化。

    不过仍将信将疑的来到了二楼转角的神龛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还新鲜诱人的果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几息之间便已成了干枯朽烂。

    这似乎和父亲说的并不一样,这些果品并没有腐烂,而是失去了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