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望远镜
皇帝赵与芮最后进行了简单的总结,对比大宋以前各代皇帝时,赵与芮的宝庆和元贞年间,无论粮赋还是杂税,商税各种收入都有提高。
“简单来说,把咱们大宋当成一个大家庭,要完好的运转这个家庭,每个人都要出自己的一份力。”
“最穷的百姓少出点,越富有的官商,多出点。”
“全国所有人都有付出,朝廷就会有足够的钱粮运转起来。”
“以前历朝历代,很多朝廷入不敷出,近的就说嘉定年间,朝廷收支不抵,多次发行会子。”
“会子的发行,导致物价飞扬,会子贬值,朝廷的信誉也受到质疑,这都是饮鸩止渴的事情。”
“以前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朝廷的大员和士族勋贵们,都在压迫普通百姓。”
“越是有钱人越不肯出钱,越是穷人越是逼迫他们。”
“这样的朝廷不但越来越穷,还会引起民变和动乱。”
现在赵与芮再次和内阁成员说一次,也是提醒他们,朝廷收你们的税,是因为所有人都要为这个国家出一分力。
这让赵与芮突然想到贾似道。
“去年皇城向朝廷上贡了五百万贯的税。”秦卓紧接着道。
后面的史学家憎恨贾似道,也是千方百计的把他形容成一个大大的权臣女干臣。
赵与芮也不废话:“走,赶紧的,朕迫不及待了。”
皇帝个人也代表皇室向朝廷上了五百万贯的税。
贾贵妃的弟弟贾似道在他手上,目前还是某地通判,连一把手都没做到。
赵与芮后宫也就五六个,加上儿女们,全家十几口人,一年开支四万多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现场一片沉默。
等赵与芮进入厂区,马上唐波带着一行官员过来迎接。
赵与芮自己都几年没做新衣了。
对比他们上交的个人税,其实他们还是有的赚的。
九月临安比较热,赵与芮直接骑着马和他们一起赶路。
所以前两年,赵与芮又给中高层文武官员设个人税,加上原本的田税,大宋中高层官员的税也不低,现在算是大宋财政收入的重要贡献者。
“唐太宗曾经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朝堂上明明都是读书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历朝以来,还都在压迫普通百姓?”
当年攻灭金国就有赏钱,去年打下渤泥后,在场的每个内阁成员也赏了一些渤泥的香料,价值不菲。
当天和内阁们议完事,确定了明年的分配方案,和一些主要事情,赵与芮又带着牛宝,全勇离宫。
第一站就来到匠作局某厂区。
当年为拉拢军队,他抢地主和文官们的田,分给军队中下层武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大宋军队里也是到处都是小地主。
大臣们要交税,皇帝自己也交,而且一下子交了五百万贯。
赵与芮对官员们还是不错的,即便他现在全面征税,绝大部份官员都没什么意见。
平均下来每天一百多贯,真的是节俭的不得了。
他登基前几年,先掌控军队,再直接横扫全国地主,这才为大宋财政正常运转打下扎实的基础。
今年拿下河北,山西,定为国庆日,官员们又可以休假。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自己多付出一分钱。
他没钱吗?他钱多的用不完,但他得起表率,在各方面节俭。
当然了,赵与芮也不是一直让官员们付出,像朝廷取得一些重大成就时,也会对官员们进行赏赐。
而赵与芮所做的,就是直接抢。
赵与芮当年为了分离石油,才建造了玻璃厂,后来为造汽油弹,也大量起用了玻璃,全国会弄玻璃的工匠,几乎全被收编了。
虽然说国家的钱就是皇帝的钱,但能这么干也算不错。
整个南宋后期,也只有贾似道能这么干。
无论历史如何打扮,贾似道以身作则,捐献一万亩,真是为了大宋朝廷着想。
因为他这个举动得罪了广大地主阶级,公田法受到诸多阻碍,最后也是失败下场。
众人穿了常服,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皇帝和大将。
历史上所谓的女干相贾似道,为了拯救大宋的财政,曾经想推行公田法,并以身为则,自己率先带头上交浙西一万亩田。
“去年整个皇城,除去宦官和宫女的工资外,即朕的全家和后宫支出,是四万六千贯,为历朝皇帝之最少。”
这道理谁都懂,但赵与芮没当皇帝之前,大伙还是这么干。
这是匠作局玻璃处,工人们正在厂房里吹各种玻璃制品。
其他所谓的名臣能臣,连贾似道都不如,大伙都看着自家三亩田,不愿意为这个国家献哪怕一分力。
刚进厂区大门就能感觉到扑面的热浪袭来。
此时赵与芮羽翼已丰,先后收覆金国,西夏等地,声望为历代皇帝之最,无论文武谁都不敢有意见,推行这些政策也相当容易。
唐波也表情振奋,带着皇帝来到一个房子里。
赵与芮留下侍卫,只带全勇和牛宝进去。
房间的桌上放着几个长长的筒子,模样正和后世的望远镜一模一样。
元贞三年时,赵与芮就想打造望远镜。
他当时让玻璃工匠们先打造透镜。
透镜是用玻璃或水晶打造的光学元件,一般中间厚,边缘薄的叫凸透镜,有双凸、平凸、凹凸三种;而中间薄,边缘厚的叫凹透镜,也有有双凹、平凹、凸凹三种。
朝廷工匠也是费尽了心思,中间还用水晶打磨过。
开始发现水晶打磨比较容易,用玻璃反而比较难。
但水晶打磨极耗人工,每个人的标准也不一样。
经过几年工匠们的摸索,最后还是用玻璃来制成透镜,效率高,成品率高,并且在模具下标准也是统一的。
赵与芮拿了个望远镜看了下,没有后世清晰,大概六七倍左右,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遥遥领先。
“你们看看。”他看完后,交给全勇和牛宝,示意两人也对着外面看看。
一看之下,两人都是大惊失色。
“陛下,这是什么神物?”
“这叫望远镜,可以了敌先机,用处不小。”
两人渍渍称奇,才看了会就爱不释手。
“这望远镜每部都要编号,从号开始往后编,若有遗失,可谓重罪。”
赵与芮下令从现在开始批量生产,先给各营以上配备。
大宋的营级是五百人编制,也就是每营配两个,指挥一个,另一个备用。
等产量上来后,还得配到都,百人都头也要人手一个。
都以下,普通步骑就不配了,哨骑会配。
唐波自然一一记下。
“这个现在一年能产多少个?”
“回陛下,按之前的方案,现在约年产一千具。”
一千具有点少,但大宋工匠就这么多,这边加人,其他地方就得减人,要不然就得靠学校里慢慢出来新工匠补上。
“优先前方部队和海外水师。”
“遵旨。”
唐波刚说完,全勇在边上先吹了一波,什么陛下英明,又有新的发明,我大宋牛逼之类的。
这家伙也是老油条了,吹起表哥很不要脸。
赵与芮只能当没听见,哭笑不得。
有了望远镜之后,宋军在战场上又会占据不少优势。
不几日,赵与芮下旨把贾似道调回京师,任礼部郎中,算是升迁了小舅子。
按宋制,礼部郎中由知府以上资格担任,不够资格的,称员外郎。
贾似道之前是通判,还不到知府,按理说就算进京也只能称员外郎。
但赵与芮还是让他充任为郎中,他是皇帝小舅子,进京官升一级也不是什么大事。
贾似道以前和痞子似的,早些年赵与芮有意压制,让他从地方主簿,一步步做到知县,通判,几乎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每个职位都呆了好几年,好好磨练了一番。
原历史贾似道可是和坐了火箭似的,根本没在地方呆多久,很快就进京师了。
现在赵与芮让他在地方上磨练了近十年,整个人也变的不一样。
十月初,刚进京没多久的贾似道来到皇宫拜见皇帝姐夫。
这家伙以前基本是每年进宫一次,过年前入宫见姐姐和姐夫。
赵与芮每次看到他,都感觉他有点不一样,简单来说,慢慢成熟了。
这其实和个人成长经历有关。
另一个时空贾似道从小没人管教,长大后身边围着狐朋狗友,进入京师后,有姐姐罩着,身边全是拍马屁的人,皇帝赵与莒也对他特别照顾,所以贾似道的性格受身边人影响,但即便如此,最后搞公田法时,他还带头捐献一万亩良田,不但是两宋历史唯一,就在整个封建皇朝时代,也是唯一的。
现在的贾似道十八岁不到就进入县衙,在姐夫的安排下到了大宋基层当官,在赵与芮的有心下,他身边没有什么狐朋狗友,也没有围着拍马屁的人,每个与他搭档的官员,都是赵与芮精挑细选。
比如贾似道进京前任通判时,他的搭档知府是史岩之。
史岩之是史嵩之弟弟,史弥远的侄子,历史上没有史嵩之出名,但也算小有能力。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贾似道看起来风清气正,一脸的清官样。
“臣贾似道,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贾似道这会也才二十七岁,看起来比较年轻,刚见到赵与芮就老老实实跪地上,称臣叩礼。
赵与芮有些短暂的失神,这才一年不见,贾似道似乎又成熟了不少,而且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个清官。
要不是赵与芮比较了解他,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差点忘了这是贾似道。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赵与芮笑吟吟的挥手,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
“舅舅,这边坐。”皇长子赵祺也迎了过去,亲切的拉起贾似道的手。
贾似道脸上露出一丝宠爱之色,深深看了眼皇长子赵祺。
赵祺已经十三岁了,是皇帝最大的皇子,又是贾玉华所生,虽然皇帝没立太子,但很多人认为,赵祺将来可能是太子。
贾似道几年也相当小心,在外面更不敢乱结交朋友,贾玉华已经多次提醒他,现在大伙的眼睛都盯着太子之位,贾似道千万不能在外面有什么表露。
所以贾似道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在外人眼里,非常谦虚低调。
“似道昨日见过你姐姐了?”赵与芮等他坐下后,便客气的问道。
“回陛下,昨日刚见过。”贾似道态度也相当谦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番,中间皇长子赵祺也会插几句,三人像家人似的聊了会,贾似道原本紧张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一边和赵与芮说话,一边抬头观看赵与芮,能看到赵与芮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心中也暗暗欣喜,看来皇帝心情不错。
自己这几年在外地当官,也没出什么批漏。
当然,他也没什么大的功绩,更没犯什么错,自己感觉为官一方,还算合格。
正若有所思的应付着皇帝,突然赵与芮问道:“前日与他们麻将,输赢如何?”
贾似道下意识回道:“托陛下洪福,臣小赢了一千多贯,哈哈――”贾似道有点得意,咧嘴一笑,刚笑了没几下,渐渐的笑容就僵在半空。
片刻之后,轰,他就感觉脑门轰的一声,一股热血冲上脑后,原本临安十月初就比较冷,瞬息头上大汗淋漓。
“臣该死。”贾似道赶紧从座位上移下,扑通跪在地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他表情惊恐交加,心中更没想到,自己晚上约几个人打麻将,皇帝都知道。
赵与芮不动声色,也任他跪在地上,淡淡的道:“前日晚上你不当值,叫几个朋友打打麻将也是正常。”
贾似道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惊恐看着皇帝。
如果正常的话,陛下你何必提这件事?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皇帝不会无的放矢。
却听赵与芮继续道:“不过你身份与一般官员不同,过去这个月,你在湖州和京师与人打了八次麻将,次次都赢,没有输过。”
“似道啊,你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赢吗”赵与芮语重心长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