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左齐忍着痛爬起来，压低声音道，“表姐，就算我们现在不动太子，也可以借此打压下。”

    顾念蹙眉，看他，“你想都不要想，除非你不想做皇子了。”

    裴左齐脸微变，看看顾贵妃，眼神复杂的抱拳，“好，我知道了。母后、表姐，我先告退了。”

    顾念看着裴左齐一拐一拐的背影，有些不解。

    “姑母您肯定很疼他的，但他怎么吃起弟弟的醋来了？”

    顾贵妃的脸晦暗莫名，避开顾念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估计被人挑唆了。”

    “姑母要找时间和他聊聊，眼下切末轻举妄动。”

    顾贵妃点头，“好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乱来的。”

    顾念飞快捕捉到姑母眼底划过的寒意，但她没问什么，起身告辞。

    姑母也是将门之女，不应该是懦弱之人。

    顾念一走，玉簪进来就看见顾贵妃死死的揪住衣襟，圆瞪的血目痛苦不堪，吓得她赶紧扶住她，“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宣太医来？”

    顾贵妃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自私，就不会让念儿受此等苦啊！”

    玉簪变了脸色，压低声音：“娘娘莫要再说了，当心您的身体和小皇子啊。”

    顾贵妃一把抓住玉簪的手，痛哭流涕，“玉簪，若是念儿知道真相，她会不会怨我？会不会不认我这个……”

    玉簪吓得不顾体统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您千万不能提这事，欺君之罪灭九族啊！您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了大姑娘，您一定要再忍下去啊。”

    顾贵妃扑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玉簪抱着她跟着哭起来。

    ……

    顾念前脚回府，后脚顾贵妃的两箱陪嫁就送来了。

    “大姑奶奶最疼的就是你，我每次入宫见她，都会不停问你的情况。这些宝贝，可不是赐婚后才准备的，而是积攒多年了。”贺氏叹道。

    顾念有些奇怪，“我和姑母没有见过几面，平日也无太多交集，这份厚爱我收得惭愧啊。”

    “大姑奶奶是王爷最疼的女儿，她和世子大伯关系最好，当初她不愿意入宫为妃，世子大伯差点要助她逃出汴……”

    贺氏猛然住口，忙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松了口气。

    “啊？有这事？”顾念惊讶极了，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好奇的挨着贺氏挽住她的胳膊，“三婶说来听听，我只听闻姑母当年艳名天下，其他不知道。”

    贺氏压低声音道：“我也是听你三叔闲聊偶尔提到的。你三叔说大姑奶奶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是老王爷的义子、他和世子大伯亲如兄弟。本来大姑奶奶嫁给他是板上钉钉的的事情，谁知道圣旨忽然来要她入宫为妃，大姑奶奶哭闹了好一阵子。”

    顾念瞪大眼睛，“祖父义子？骆叔父？”

    贺氏摇头，“是骆将军的大哥，当年他和世子爷一样英明神武，可惜，大姑奶奶怀上六皇子那年，他战死了。”

    顾念心头没来由暗暗生痛。

    难怪，姑母对她疼爱有加，想必是想到和父亲亲如兄弟的心上人而爱屋及乌吧。

    “哎，其实，当年皇上要纳顾家姑娘为妃也是意料中之事，老王爷和老王妃也早做准备了，特意从顾家旁系选了一位品貌俱佳的小姐养在咱们顾府。没想到皇上直接钦点了大姑奶奶，要不然，就该是那位宣平侯先夫人入宫了。”

    “表姑奶奶本来是要入宫的？”顾念又惊了，这些长辈们的事没人告诉她。

    “可不。那时宣平伯爷只是家中嫡次子，根本没机会袭爵，后来在我们老王爷的提携下，做到了兵部从三品侍郎。恰好宣平伯的嫡长子犯了事，在我们老王爷举荐下，皇上下诏封了他做世子，待老宣平伯死后就顺利袭爵了。”

    说到这，贺氏心里怒火又冒上来，“宣平伯府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顾念颔首，“原来如此。想来宣平伯爵府夺嫡的习惯早就有啊。”

    贺氏听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孙奕钦为了爵位设计杀了亲大哥？”

    “多半是，只是，连带粮草被劫是意外还是故意还未定论。”顾念点头。

    贺氏恍然大悟，“天啊，孙府如此龙潭虎穴你怎去得！”

    顾念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敌营主帅营帐我都偷袭过的，还怕他不成？三婶尽管放心。”

    二月二十五，便是冥婚之日，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