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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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陵安公主

    秦世恭把小楠送回赵府,没下马车就回去了,此时赵府已经乱作一团,下人勾曲告诉小楠,自小楠走后,赵凛义便消失了,和赵凛义一起出去的仆人只回来了一个,下人到赵府时,浑身是伤。

    赵凛义本是去找小楠的,却在路上遇到了鬼打墙,消失在了迷境中。

    小厮平安回忆了回府当天的事情,告诉小楠:

    “多亏小的来赵府之前,娘亲给我求过平安符。那日,小的一行人正在赶路,突然进入了一座古墓,我们兜兜转转了几圈下来,人都走散了。我走着走着,忽然有个面如死灰的衙役朝我走来,把小的吓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那日走散的林子里,周围只剩下了马车,一个活物都没见到。”,小厮挠了挠头。

    “那衙役可有伤害你?”,

    “没没有…但说来奇怪,他们与常人穿着不同,我第一回见衙役穿龙纹的。”

    “你细细道来那天的经过,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好的,小楠小姐。”,

    “那天我们出发之前,管家和我们说过夜间会有四星连珠,我们夜间可以观赏夜景,顺道稍作休整。我们在林子里消失之前,公子正在给我们指天上的太白星,我们看着夜间的天象,突然看到四星连珠之时,散发出了巨大的光芒,随后,身边便开始漫起了迷雾,我们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便身处一座巨大的墓室之中,面前有巨大的宫殿,那宫殿的门上、窗上和屋顶上都镶嵌了金黄色的龙,殿内雕梁画栋,黄瓦红墙,气势十分雄伟,说那是皇宫都不为过!……”,

    小楠在听完事情经过后,猜出了大概,约上秦世恭,快马加鞭赶到了鬼谷。

    “听霍郝讲,我们去镜花楼的日子里,父皇传召过赵兄。”,秦世恭边驾着马,边与小楠说。

    此时身处墓室之中的赵凛义正躺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寝殿里,铜镜之前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梳妆,此人面若桃花,眸似凝水,肤若凝脂,樱桃小嘴抹着鲜艳的红色,她缓缓走向床榻,看着床上沉睡的赵凛义,双手轻轻抚摸着赵凛义的脸庞。

    “天封,你没有食言,一千年,你终于回来了。”,

    一千年前,异族侵蚀外邦,外邦兵团变成了嗜血狂魔,与大秦战士厮杀三天三夜,外邦异化士兵个个面生蛇皮,头长獠牙,不知疲倦,杀戮不尽。国危之际,皇帝召见国师,出谋划策。

    “启禀陛下,那外邦一夜之间身体大变,各个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经我考察,是封印在边塞的异蛇妖族作乱。

    陵安公主系秦国命脉,微臣在陵安公主幼时,曾在她体内炼化过蛇王灵丹,公主的躯体与纯正外邦血引做成诱饵能迷惑所有异族人兽,若把公主关在皇室的结界之中,通过双族之血和蛇王内丹,将异兽引入聚灵鼎中,再将聚灵鼎埋于皇陵,届时又有历代皇帝正魂之气的镇压,便可将异族彻底封印在皇陵之中。”,国师作揖。

    皇帝:“现在外邦皆已变异,何来纯正外邦血引。”,

    国师:“陛下,微臣的弟子便是纯正的外邦血引,当年外邦侵犯大秦边塞之时,留下了这个孩子,我算出天封的命数与大秦息息相关,便将其收做徒弟,爱徒从小精通术法,我将他留在了边塞修炼,如今是他该承担家国责任的时候了。”

    皇帝面色凝重。

    大战在即,皇帝听了国师的法子,大战当天封将军被赐死之后,躯体融化成血水,浇筑于聚灵鼎,放入了帝王陵中。

    陵安看到天封死后,她受不住打击,跪倒在地,想到秦国大地的子民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时间紧迫之下,还未留下什么话给国师,便跃入了聚灵鼎,成了丹魂,异邦全部士兵瞬间被被天封将军的血引入了帝皇陵中。

    丹魂受到威胁,聚灵鼎散发出极大的力量,瞬间将异族血洗,帝皇陵中所有参战的士兵也魂飞魄散。

    “小天,师傅对不住你,只能最后为你做一件事了。”,

    大战结束后,国师看着山河破碎,寸草不存,到处民不聊生的秦国,一掌拍上了自己的天灵盖,化作一只火鸟,冲入了聚灵鼎,神识燃烧之际,散发出的寸寸火红的星点,在神州大地弥漫开来。

    还有一缕银丝似的凤凰之力飘向了帝王陵墓,倾注在陵安沉睡的丹魂中。

    陵安胸口的赑屃石开始闪烁蓝色的光芒。

    小楠带秦世恭进入了鬼谷的镜门,由于两人曾同床共枕过,所以秦世恭很顺利的便进入了阴世,所有不存在于阳间的世界,小楠都可以通过三生石轻易的去往,这三生石就好比人间的司南。

    在三生石的引领下,小楠和秦世恭到达了阴世的帝王陵,两人兵分两路去找赵凛义。

    当小楠受到引领找到陵安公主的丹魂之时,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赵凛义,以及看到公主对上赵凛义酷似故人的眼神,小楠只觉奇怪,皱眉,心想:“这阴世之人怎么会这样看着凛哥哥?”。

    秦世恭在和赵凛义走散后,便误打误撞入了正殿,

    “太太太上皇爷爷……”,走向另一条路的秦世恭看到坐在皇位上的老人,一眼便认出那身着龙袍的是历代帝王乡上的祖先。

    待他和老祖宗们问过好后,便去与小楠会合了,不巧地是,她看到了小楠望着赵凛义和陵安公主的方向皱眉,知道小楠在吃陵安公主和赵凛义地醋,心中不悦起来:“本皇子的女人,竟敢为别的男人吃醋,可恶。”

    “就是你在我们进来的路上保护我们?”,小楠看向坐在赵凛义身边的陵安。

    “不错,是我”,

    “你认识凛义哥哥?”,

    “凛义?”,陵安公主突然伤感,

    说罢,她便自顾自地说起了故事,

    “幼时,我母妃走后,我独自身处深宫,无人问津,我性子渐渐变得孤僻起来,慢慢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成了宫中的哑巴公主,从此成了皇宫的笑话,其他公主看到我便唤我哑巴公主,日子久了,这个名字传到了祖父耳朵里,我祖父乃大杀四方的镇北侯,秦国一半江山都是我祖父打下来的,当得知自己的孙女受此侮辱,一气之下,闯入宫中,从父皇手里要走了我,把我带到了边疆”,陵安公主深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赵凛义,脸上越发温柔。

    她坐在祖父的马背上登上了北疆的旅程,边疆和深宫不同,游牧民族很是热情,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淳朴,过来的路上,陵安见到了每个人身上奇异的穿着,有横着带大颗的玉珠的,有头顶红玛瑙的,他们的皮肤不似宛城女子的细腻,但是五官生的深邃,祖父地处塞纳,是外邦进宫秦国通往宛城的必经之路。陵安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天祖父带着我去松林中打猎,我一如既往说不出话来,林中出现了一条巨蛇,祖父年事已高,和大蛇厮杀过后,倒在了林中,就在大蛇咬着我们手臂要吃掉我的时候,一个术士和一个长相酷似外邦的小孩出救了我。术士施法唤醒了祖父,我因为被蛇咬伤,毒深入了骨髓,命悬一线。术士将大蛇的内丹注入了我的体内,我才得以活下来。祖父为了感谢术士,将术士引入宫中成了国师,我体内的蛇丹不能很好的融合,术士将天封留在了北疆镇压我体内的灵力。”

    天封自幼丧母,他是秦国人和外邦皇室之子,那时的边疆刚刚收复,边疆常年受到外邦的侵袭,外邦皇室流落到塞纳,与天封的母亲相爱,在天封母亲有了身孕以后离开了秦国,留天封的母亲独自在秦国讨生活,天母诞下天封后便气尽而亡,天封在没有遇到国师之前,一直跟着乞丐讨生活。由于外邦人对边疆的侵扰,他混血的长相,常常被同龄的小孩欺负,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后来在天封的陪伴下,我们成为了知心好友,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天封因为天生的神力一直替外公镇守着北疆,北疆的百姓过得十分地快乐,甚至比宛城的百姓更加幸福。”

    “奈何命运弄人,命有祸,躲不及,在我及笄那年,祖父去世,我又被送回了皇宫,我与天封分开了,我再次一人在深宫度过了仲夏,我予思念寄明月,只见明月,不见君。我对赑屃诉深情,深情有寄,情不知何往,久无君影,不知君心,只余空悲切。”

    “好在,季冬初雪,那天,整个南宛被松雪掩盖,吾晨出院门,登城门,望眼去,万里银装,千里冰封,整个世界,洁白无暇,我身着尚衣监送来的白瑙棱衣,眺望北疆,可是太远了,什么望都望不到。”

    陵安公主的思绪越来越远——

    “陵安,陵安。”

    “天封哥哥,怎么是你。”,陵安激动的扑进天封的怀里。

    “师傅几日前便叫我回来了,让我呆上一年…呆上一年再回北疆。”,天封说这个话的时候,说到一半吞吞吐吐,转了话锋,陵安依旧沉浸在天封出现的喜悦中。

    “那你为何不第一时间就来见我。”,陵安假装生气,撒娇道。

    “陵安,我给你赔罪,我带你去醉仙楼小酌。在北疆的时候你可最喜欢玲珑窖了啊,来之前我打听过了,南宛醉仙楼的醉仙酿天下闻名,我请客。”,天封露出虎牙,笑的天真灿烂。

    ……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陵安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天封哥哥,连什么连?”,陵安脸上晕染出粉红,眼神模糊不清,用力睁着眼睛。

    “我说,陵安你真好看。”,天封傻傻地笑着,只要在陵安身边便满足,不求陵安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一年,我和天封哥哥吃遍了南宛所有的酒楼,逛遍了南宛的花楼,放风筝,看灯会……

    在外人面前,陵安是阴柔寡欲的病秧子,但是在天封眼里,她是机灵活泼,大胆有趣的女人。

    “我以为天封会在一年后回到北疆,我做好了同他一块走的准备,可没想到在离别那天,异族围城,城门被破,天封再上战场。直到金铭告诉我真相,我才知道天封一年前便知道会有那日。所有的一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