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生与进化
清晨,阳光穿透天空的极光,再次洒落在大地上。
野兽的嘶吼和飞鸟的鸣叫在城市的钢铁森林间此起彼伏。
冰凉的地板上,耿源缓缓睁开双眼。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回忆着昏睡前的事情,依稀记得腹部的疼痛,诡异的被侵入感,还有那个梦中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混乱的迷梦。
对了,还有手里的菜刀。
他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与身体似乎脱节一样,过往轻松完成的抬手动作,现在却变得一场迟缓且生涩,就像是在操纵一台陌生的机器。
耿源沿袭着过往的感觉,不停伸展手指,握紧拳头,然后是小臂,胳膊,一点点适应着这个全新的身体。
就像一个驾驶员在操纵机甲,虽然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如意,却可以让他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感受身体,并以此来感受世界。
曾经习以为常的微风,无处不在的阳光,还有冰凉的地板,所有的一切,都显露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真实质感。
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有了具体的形状,它们如同清凉的水流,缓缓进入肺部,并逐渐浸润身体每一个角落。
这种感觉就像视力恢复的重度近视患者,解除了身体的束缚,体验到了更加真实的世界。
耿源像是第一次降临这个世界,他不停地活动着身体的每个部位,拉伸收缩肌肉,活动关节,又在房间里,机械且缓慢地走来走去。
这些重复且枯燥的活动,现在却饱含着难以言说的乐趣。
不断地调整与适应,耿源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让意识的感知与身体的操纵做到同步,虽然还显得有些笨拙和呆板,却已经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看着已经全部变得半透明的右臂,此刻的耿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焦虑与恐惧,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迎来一次真正的新生。
原本的耿源,年近三十,而且从小体弱多病,加上工作后加班熬夜都比较普遍,每天早晨醒来,都带着无法消除的疲惫,日常生活也提不起兴趣,生怕哪天猝死在办公桌上。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镜子里,这具全新的身体依然消瘦,但双眼明亮有神,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脸上的瑕疵也消失了不少。
而且白天忙碌了四五个小时,身体却一点都没有感到疲惫,体内似乎有着一个永不枯竭的源泉,不停地喷涌出无尽的活力。
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带着这种愉悦感,耿源走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仔细抚摸睡觉的床铺,感受衣物柔软细腻的触感;赤脚踩着地板,体验它的坚硬与冰冷;甚至掀开一片窗帘,贪婪地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从没像现在这样真实,这样美丽迷人。
直到肚子咕咕响个不停,耿源才意识到,自己还处在末世,而人类是需要吃饭的。
外面的变异兽已经死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小心一些,那些邻居家里的食物就是自己的了。
四处寻找一番,找回掉落在一旁的菜刀,以及损坏的长矛。
耿源没有莽撞行动,他花费半个小时修复长矛,并重新熟悉了武器的攻击方式。
确保万无一失后,耿源再次打开自家的房门。
楼道里依然安静,空气里弥漫着尘埃的味道。
地面上有一滩凝固的黑色血块,但那只变异狗的尸体却早已没了踪影。
毕竟,时间至少过去了一天,估计是被什么生物给叼走,吃掉了。
如果是人类来过,说不定连食物都会被顺走。
把翻到的鞋柜挪到边上,耿源小心靠近房门,向邻居家里望去,还好,食物都还散落在地上。
打开随身携带的塑料袋,他把食物一件件往里装,接着又四处翻找一遍,找到一双皮质手套,以及一柄三十厘米长的铁锤。
他觉得凭借自己已经增强的五感,只要小心一点,至少能让自己活下去,以后遇见人类的机会绝对不会少。
一双手套遮住右手的异状,即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他人,何乐而不为呢。
中途,耿源还看了眼厨房,他发现女尸周围的菌斑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了厨房门口。
这些花花绿绿的霉菌,仅仅依靠一个人体的血肉量,居然能发展这么巨大,简直是离谱。
即使是微生物,也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啊,不可能凭空生成物质能量。
这让耿源心里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没想到变异辐射影像的范围这么广,现在连微生物也不能幸免。
那么,那些植物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靠邻居家的食物,耿源终于过上几天轻松的日子。
每天上午,透过窗口,观察体验这个新鲜的世界,或者阅读屋里的书籍,在娱乐匮乏的时代,那些积满灰尘的文字总能带来新奇的慰藉。
剩下大部分的时间,则被用来锻炼身体。
他觉得自己醒来以后,似乎是获得了某种超能力。
类似于体质或者恢复能力方面,强化到某种非人水平。
只要食物充足,即使一整天的高强度锻炼,也不会感到疲惫。
如同将一只泰坦巨兽的青春活力塞进人类的身体里,那种生命力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感觉,足以让每一个人为之沉醉。
而且依靠这种非人的体质,每一次锻炼都能获得肉眼可见的回报。
从小耿源的身体就比较瘦弱,他也尝试过锻炼身体,却因方法不正确,反而伤到膝盖。
上班了之后,就更没有锻炼的时间,身体长时间处于亚健康状态。
对普通人类来说,在经历过量锻炼之后,身体会有至少2到3天的酸胀恢复期。
可耿源只需要睡上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而且他的体力恢复速度极快,锻炼一个上午,只需要午饭后,做个十几分钟的午休,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他这个健身的门外汉,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做到了其他普通人一个月的锻炼效果,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丰满起来。
更重要的的是,这种锻炼并不枯燥。
每次拉伸锻炼后,身体的疲惫,大腿与手臂的酸痛,还有运动后身体的愉悦感,对于耿源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他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