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子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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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生高贵吗?

    白霖着急的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了进去,那一高一胖的两名随从还在殴打着躺倒在地上的女子。

    情急之下,白霖抬脚一个飞踢,将一脸狞笑的高个子随从踢飞,又顺势拧过腰来,一耳光扇在了胖子的脸上。

    虽说白霖只有一段下品的修为,可打两个毫无武艺的普通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二人正在施暴的兴头上,突然就挨了这么一下,还有些无法回过神来。

    可白霖也不理会二人,而是蹲在那女子面前,认真的为其检查伤势。

    那女子看见一个年轻的贵人蹲在自己面前,吓坏了,连忙爬起来跪在原地,朝着白霖不停的磕头。

    “没事了,不用磕头,错误并不在你。”白霖也不好太过于近身,怕吓倒她,看她的样子应该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随后,白霖站起身来,面向了身着华贵衣物的胖子,只见那胖子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似乎无法理解面前出现的这个身着华服,背着一个包裹的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是撞了你一下,何必下这样的死手呢?”

    白霖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现在还挂着千面猴的面具,若是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

    在白霖上一世带来的观念里,眼前的胖子高低得被判个故意伤害罪和有组织犯罪,可念到这里还是封建社会,让这个胖子赔一些医药费,再道个歉,也就差不多了。

    那胖子并没有直接回答白霖的提问,而是反问道:“我乃当今温亭侯,不知阁下是……”

    安平城内,天子脚下,一块砖落下来都不知道要砸死多少的王公贵族,这温亭侯虽然是个侯爵,可是也不敢托大。

    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么整个家族都要出事,这样的故事是每一个大家族都会交代自己的后人的,温亭侯也不例外,所以他显得特别小心。

    “我现在暂无爵位,今日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那阁下在何处任职?或者阁下的家中长辈在何处任职…”

    “我父亲无甚官职,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绣衣罢了。”

    白霖不愿意暴露身份,可看这胖子的样子,不说点东西出来只怕是今天的事情还不好收场,而且他也没有说错,白霖的父亲确实不是官员。

    “不知阁下是绣衣,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阁下拿出那绣衣的腰牌让我一观可否?主要是阁下今日未穿那绣衣服………”

    胖子在听闻白霖是绣衣后,态度果然变的恭敬了不少。

    白霖才领到绣衣服,还背在背后的包裹里,于是他只好从怀中掏出银牌,向着温亭侯展示。

    “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银牌绣衣,好大的口气,我还以为是那疯书生亲至呢!小绣衣,本侯告诉你,你个银牌还管不到本侯身上来!来人啊,去报官,就告这小绣衣冲撞贵人,服装僭越!”

    这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达,把白霖和那瑟瑟发抖的女子围住,原来是二人交谈的时候,被白霖一脚踢飞的高个子随从见势不妙,回去搬了救兵。

    “这位侯爷,都是小女子不对,还请侯爷放过这位绣衣爷,小女子愿意为侯爷当牛做马………”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连忙朝着温亭侯求饶。

    出生虽然卑微,又是女子,可这贱籍女子有情有义,在白霖看来,她比很多人都高尚许多。

    “差点忘了你,把她一起带上!今天必须得去那京兆尹处说个清楚!”

    温亭侯心中已经有了定数,眼前在大街上,绣衣的身份又不好随意打杀,可今日的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势必要让这小绣衣尝到苦头,不然自己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京城混呢?

    白霖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也不再过多言语,带着那贱籍女子跟着温亭侯府的众人走去。

    好在京兆尹府并不远,不久后众人就到了。

    温亭侯大摇大摆的走到府前,门口的看守一见这架势,也不敢阻拦,连忙跑进去禀告。

    白霖拉着贱籍女子,跟在后面,一路上白霖一直安抚着这女子,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从交谈中得知,该女子叫槐花,是自幼被父母卖到安平城中的某个富商家中做奴婢,和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由于景国与北方的妖楚对峙,需要商人的往来带给景国一些庙堂不好插手得到的稀缺物资,所以商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槐花眼看着长到二八年纪,出落的愈发漂亮,被自家的少主人看上,连哄带骗的被其逼迫着霸占了身子,并怀了孕,可是那少夫人是一个善妒的女子,在怀孕的时候还不敢对槐花下手。

    可当槐花生下一个女儿后,主人家对她瞬间没有了之前的温情,那少主人也迷恋上了别的新来的婢女,失去了靠山的槐花在生产后不过五天,就被少夫人赶出了家门。

    之后的槐花只好靠着给安平城里一些买不起奴仆的平民人家做做短工养活自己和女儿,今日便是出门去城西的一户人家做涮洗工作,可谁知在路上遇到这样的横祸。

    在交谈之余,白霖仔细看了看槐花的脸蛋,虽说沾上了泥污,可也看得出来她眉清目秀,若是好好的梳洗一番,也可以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了。

    眼看到了京兆尹府内,那京兆尹还未出来,温亭侯自顾自的坐在了堂下的一把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闭目养神。

    白霖见状也不愿意再坐着,于是左右观望后,从京兆尹的院子里搬来了一个长条凳子,邀请槐花一同坐下,可那槐花说什么也不愿意,于是只好自己坐下,槐花站在身后。

    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穿着京兆尹官服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的从堂后走出,在他的身后,是之前被白霖一巴掌扇掉好几个牙齿的胖随从,他正在毕恭毕敬亦步亦趋的跟在京兆尹的身后小声的说着什么。

    随后京兆尹点了点头,便坐在了堂上,温亭侯也听见了动静,也没有起身,就这么坐着和京兆尹拱了拱手。

    两人满脸带笑的互相寒暄了几句,随后京兆尹一拍惊堂木,表示庭审开始。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拜啊?”京兆尹朝着端坐在凳子上的白霖吼道。

    站在白霖身后的槐花一听,就下意识的想要跪下,白霖猜到了,抢先伸手将其扶起。

    从眼前这一幕,白霖早就看出来了这京兆尹和温亭侯是一伙的。

    官官相护,历来如此。

    “本人绣衣银牌队长,不知京兆尹要问什么?”

    白霖也懒得和他装样子,绣衣是完全独立于景国官场之外的监察系统,并不需要太过于害怕这京兆尹。

    只要不是谋逆等大罪,绣衣内部成员犯了律法,自然有总指挥的卫队来处理,虽说是卫队,可更多的像是监察绣衣的部门。

    “司马兄,本侯今日听闻车骑将军身体不适,想要去上门探望,那车骑将军可是我逝去的父亲大人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平日里也是对我以子侄看待,听闻他身体不适,我自然是要去上门尽孝的。可谁知道,在路上这贱民女子意图行刺本侯,好在本侯家传武艺,躲过了致命一击,随后便让下人们去逼问这贱民背后的主使,可那小绣衣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伤小人随从,这才到了你司马兄这里。”

    温亭侯不愧是自幼在京城混迹,一张嘴颠倒黑白,在白霖看来,他比起做侯爷,更适合去做一个说书人。

    “当街行刺侯爵,按律当夷三族,贱女还不坦白招来,背后指使者是谁?是不是你面前的这个绣衣?”

    京兆尹似乎是和温亭侯排练过一样,立马接上话茬。

    槐花一听,吓坏了,连忙跪下辩解道:“大人,我怎么敢当街行刺啊!我只是不慎被人撞倒,冲撞了侯爷……”

    “还敢狡辩!来人,给这贱妇上刑!”京兆尹根本不听槐花的辩解,强行打断了她的说话。

    白霖知道,若是再不出头,只怕这槐花母女会被当庭打死,再来个死无对证,随后就将这刺杀侯爵的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等等!可否容我说几句?”

    白霖张口打断了京兆尹,随后认真的看向了拿着刑具的一众衙役,在普通衙役的眼中,银牌绣衣是不可得罪的,所以也一时间愣在原地,

    白霖不等他人开口,继续说道

    “今日是我不慎走到最旁的道路上,让经过的…贱籍民众为了躲闪我而相互拥挤,槐花抱着孩子,又是个女子,躲闪不及的情况下撞到了温亭侯,那温亭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手下打人,眼看槐花就要被他们当街打死,整件事又是因我而起,情急之下我只好出手阻拦。”

    白霖语速极快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绣衣!就这么颠倒黑白,你说你们是路上偶遇,可你又怎么知道这贱女的名字?只怕是早有预谋,想要刺杀温亭侯,眼看事情败露才拿出这么一套说辞!”京兆尹提高了嗓门,想要压倒白霖。

    听到这话,白霖的怒火中烧,今日的所见所闻都与他的世界观有着截然不同的呈现。

    不论如何,白霖的上一世,都是一个信奉法律,并且毕业后才工作不到一年的法律事业工作者,满腔的热血和正义并没有遭到太多社会的毒打。

    “京兆尹,我敬你十载寒窗苦读圣人言论,科举入仕做的这天子脚下的一方父母官,可你今日所言,何曾见的那圣人言语?若是我要杀这头靠着祖上萌荫作威作福的肥猪,又何须假借他人之手?我恨不得杀尽天下作威作福的权贵,恨不得杀尽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为讨好权贵的狗官,你睁大你那鼠目好好看看,会她妈的有人当街刺杀一个侯爵吗?会她妈的有人刺杀一个侯爵用毫无武艺的弱女子吗?”

    白霖越说越激动,一步步的朝着京兆尹的台上走去,手里握紧了秋水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