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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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庇护

    徐冶五人在迪奥峡谷口用随身携带的食物和聚集地居民换了几件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用一些破布拼接起来而已,几乎起不到保暖效果。

    但是他们穿的舰员外套过于显眼,而且上面还有类似西界城的徽章,所以徐冶临时决定弄一身当地衣服套在外面。一来不至于惊扰到了躲藏的小部落,二来再往前就是陨星城势力范围,遮挡一下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名控蝎人在就聚集地外修整,等待他们回来,徐冶几人开始往迪奥峡谷口进发。他们还在当地雇了一名向导,而佣金只是三罐罐头,将罐头留给家里人后,年轻人就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出发了,仿佛自己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前面峡谷里面大吗?”一边往前走,徐冶一边询问向导。

    “并不是很大。长度至少还有几公里,但是很窄,最宽的地方也不超过一百米。”向导因为拿到了罐头,自然知无不言,“峡谷两边都住满了人,全是罪民。要么在西界城犯事了,要么在陨星城有案底,都躲到两个大城势力交错的地方。一旦有一座大城想派兵进去抓人,另外一边肯定要派兵出来对峙,为了避免引起冲突,双方在这里就有了默契。除非是特别紧要的重犯,否则两大城一般不会进入这里。”

    “全是罪民?那他们生活在这条峡谷内,靠什么生活?”一直在旁边旁听的迷彩突然问道。

    “会定期有商队经过这条峡谷前往另外一边。而一般犯事逃进去的罪民,手里都有点货可以用来换一些生活品。只是里面的环境和条件不怎么好,而且,在这里面你只要财货露了白或者争斗示弱了,很快就会被干掉。”年轻向导显然很了解峡谷内的情形。

    几个人很快进入了迪奥峡谷。如同向导介绍过的一样,峡谷并不宽敞,两边的峡谷壁上每隔几米便开凿有一个洞窟,每个洞窟里都住个好几个人。而峡谷中间的道路两侧,摆着许多小摊,徐冶猜想这些大多是他们换来的甚至直接就是赃物。

    道路两边和峡谷壁上洞窟里,无数双虎视眈眈地眼睛注视着进入洞窟的几个人。特别是这些目光落在女玩家大姨妈和猫身上的时候,尤其显得灼热。

    几个人继续前行。越深入峡谷,环境越发变得脏乱,两边洞窟里不时传出打斗的声音。很快,打斗的声音变成了惨呼,随即低沉下去,只有喉咙间被血堵住发出的“嗬,嗬”,显然出了人命。

    猫儿抱住大姨妈的一条手臂,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个游戏一定要做得这么真实吗?我现实中遇到打架次数都屈指可数,和别人吵个架我都要腿软半天。可是这个游戏效果也太逼真了,我……”她凑近大姨妈的耳边,“我感觉自己真的要吓尿了。”

    旋即,两个女玩家低声笑了起来,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继续往前,徐冶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并不知道首领出身部落叫什么名字,所以无从打听。他有些苦恼:总不能逢人便问,你们部落是不是劫走了西界城的能量晶石吧。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迎了上来:“先生,你们是从外面来到吧?我这里有一块好东西,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还没有等徐冶说话,旁边的向导一把推开了他,脸色很凶狠:“滚开,不要打扰我的贵宾。我认识你们这一段的头儿,所以你识相的话最好离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见向导如此凶狠,年轻人稍微畏缩了一下便让到了路边。等徐冶一行人从他身边走过,他似乎又鼓起来勇气追了上来:“先生,我真的有好东西。也是见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我才想卖给你们的……”

    “我们真的不需要什么好东西。”徐冶见他还一路纠缠,也开始有一点不耐烦。

    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徐冶耳边:“先生,你从外面来,自然知道能量晶石的价值。我有一整块能量晶石想出售,只要1000……哦,只要600币。”

    徐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年轻人则在躲闪他的目光。徐冶的眼神则开始亮了起来,他从年轻人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徐冶掏出了首领在举枪自尽前给他的徽章。

    这次轮到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冶手里的徽章:“这是我父亲的部落徽章,怎么会在你手里?”他随即变得紧张又有些警惕地注视着徐冶的眼睛,“请问,我的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徐冶看到由于他们停留在峡谷中间的干道上,已经开始引起注意了。他低声对年轻人说道:“带我去见你们首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在年轻人地带领下,他们在峡谷里曲折蜿蜒的通道里穿行,终于在一条极窄的峡谷裂缝口站住了脚步。“我们的人现在就暂时居住在里面,”

    裂缝极窄,阳光也无法全部照进去,而且可能是来的时间不长,他们并没有在岩壁上开凿洞窟居住。这样一条裂缝里的居住环境,冬天冷夏天热,如果下雨的话,还要随时担心上方岩壁塌方。

    徐冶走了进去,裂缝里用树桩,木头搭建了一些七零八落的棚屋,每一个人望向徐冶和几名玩家的脸都面有菜色。在裂缝尽头是一间稍微整齐一点的棚屋,棚屋的屋顶上甚至还加了几块毡子遮蔽风沙和雨水。

    年轻人走过去,贴在棚屋虚掩的木闸门口:“爷爷,有位先生想拜访您,他带来了父亲的消息。”

    棚屋里传来一连串的咳嗽,然后是沉重的脚步,随即木闸门打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扶着木闸门站在那里,看上去他身体有些虚弱,但是却带着一丝威严:“你是不是又偷东西出去卖了?你这样会给整个部落带来灾祸的。”老人怒视着徐冶身边的年轻人。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您的身体需要药品,部落这些人也要吃饭!我们就守着一些死物有什么用啊,父亲用生命换来是想换来部落生活地更好。”年轻人原本低落的声音突然开始抬高,显然他坚信自己没有做错。

    “你……咳咳咳……”老人气得连番咳嗽,“愚蠢。滚旁边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随即扭头上下打量徐冶:“对不起,先生,让你见笑了。”他侧过身,“请进来,条件不怎么好,你多担待。”

    徐冶叫过旁边的迷彩,让他和几名玩家在外面等候并注意警戒,便跟着老人进了棚屋。迷彩几人随即呆在距离棚屋大约十米远的地方,那名向导还想呆在棚屋门口等待召唤,迷彩一把拉住他,让他远远走开去。

    良久,棚屋的门打开了。

    老人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根长杖,站上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岩石上。随后他握住长杖的手举起,用长杖在岩石上用力敲击了三下,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就是命令,那些七零八落的棚屋里逐渐走出了不少人,他们慢慢聚拢到老人所站的岩石旁边,安静地等待老人说话。

    “这位先生带来了他们的消息,他们都死去了……”人群中一片骚动,有人开始低声啜泣。那个带徐冶前来的年轻人尽管已经有预感了,但还是问了一句:“我父亲呢?他也死了吗?”

    作为首领的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也有痛苦之色,只是随即变得平静,那是一种在岁月磨砺中练就的坚毅。“他们没有白白地牺牲,他们和夺走我们部落之地的西界城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徐冶一愣,明明自己刚才告诉老人了一切实情:对方如何被西界城城卫军的机甲小队追击后闯入“希望”号,自己如何反击,然后那个作为匪首的男子如何在自己面前举枪自尽。但是在老人的口中,却变成了他们和西界城拼到了最后一刻。

    徐冶抬头看着石块上老者,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下了岁月的沧桑,也凝结了过人的指挥。他们部落即将托庇于他,所以老者并不愿意留下心结,特别是他那个年轻的孙子。

    “他们在临死前,遇到了这位先生……”老者手杖指了指徐冶,“请您上来。”

    徐冶走上了石块,站在老者旁边。

    “他们将我们部落的未来托付给了这位先生。先生,他们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我叫徐冶,不过我的手下都习惯叫我舰长。”徐冶微微一笑。

    “他们将我们部落的未来托庇于舰长大人,我们将被允许去大人的领地生活。作为附庸部落,我们将服从于这位大人,听从于这位大人的调遣,你们有意见吗?”

    “舰长大人,您能帮我们报仇吗?西界城占领了我们的领地,杀掉了我们不少的族人。如果您能答应帮我们报仇,我敖即便马上将性命交给您也无妨。”首领的孙子,那名叫敖的年轻人言辞激动。

    “抱歉,我没法答应。事实上你的父亲在死前只是将部落托付给我照顾,并没有提到要报仇的事情。而且我势力微弱,远远不是西界城的对手。实际上,我还需要和西界城的附庸部落间进行交易,西界城中有些人甚至还是我很好的朋友。”

    “敖,你太幼稚了。你父亲将部落托付给大人,自然有他的想法。在这片土地上,只有陨星城和血斧部落能作西界城的对手,其他人想站在西界城对面的想法最后都被碾碎了。如果你念念不忘报仇,不光会为你自己,也会为部落和大人带来危险。”见敖还想继续说,老人喝止了他。

    老人的目光扫过全场,其他人除了几个伤心还在啜泣的以外,再没有人出声。“既然你们都没有表示反对,那我们铁花部落就正式接受大人您的庇护,成为您的附庸部落。”说完,老人朝着徐冶微微躬身行礼,双手将手里的手杖托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过场动画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太没劲了。”站在外围警戒的大姨妈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老头将手中的手杖呈到舰长面前。

    然后舰长同样双手接过了手杖,再将手杖单手高高举起。站在下面的部落民众目睹这一幕都高呼出声,气氛似乎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我们都习惯策划不当人了。前面所有的过场动画都听不懂,剧情需要你自己去脑补。”迷彩看着场中的情形,“这一幕动画大概是预示着我们此行的任务完成一大半了。”

    “哦?展开说说。”

    “此行发布的任务叫‘拯救和宝藏’,拯救……”迷彩冲那些正在欢呼的人群努了努嘴,“这不就是拯救任务完成了。至于宝藏,我想任务还是着落在他们头上。”

    “我儿子冲动之下率领族人劫走了运往西界城的能量晶石,随即我们全部落遭受了灭顶之灾,无数青壮年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我儿子率领族人在护送我们逃到峡谷附近后,便自己领人引走了追击的机甲,让我们得以逃到这里来安身。”

    “而那些东西,就埋在当初我儿子和部落分开之地旁边的一个山洞里,我们可以在迁往您地盘的路上顺便取走它们。”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