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日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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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萨米的感染者们(下)

    “如果说乌萨斯的豪放好斗,卡西米尔的自由不羁,萨尔贡沙漠中狡猾的猎狐和雨林中憨厚的鳄鱼,维多利亚人自诩的高雅,卡兹戴尔的魔王,拉特兰的天使,大炎的沧桑,高卢的骄傲,米诺斯的古朴,莱塔尼亚的优雅,都代表着他们独特的个性,那代表着萨米的大概就是坚韧吧。”

    “虽然生活在寒冷的雪域之中,面对的是永不停歇的风雪,但对于生活在萨米的我们来说,风雪磨砺我们的成长,我们在风雪中学会走路,学会打猎,学会知识,学会技艺,一场场风雪过后,我们依然如群山一样屹立在雪境之中。”

    “即使来自冰原的寒风时不时的席卷萨米,生活在萨米的人们也始终保有最热烈的情感。我们既冷漠又热情。对待敌人,我们如呼啸的风雪将其席卷,在风雪中安眠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对待朋友,我们展露最真挚的热情,我们是风雪中指路的银松,是庇护旅人的雪杉。”

    “每一位萨米人都充满着对生活的热情。满怀期待的迎接着雪山的明天。可惜,这一切都和这里的人们无关,他们被禁锢在这冬牙的囚牢里,即使依旧热情,但被矿石病缠身的他们,又怎么会意识不到自己的结局呢?”

    “从我来到这后,见过太多的同胞因为矿石病的原因死去,即使我们能用神术延缓他们的病症,但治愈被源石侵蚀的器官,我们还是无能无力,只能消除痛苦,然后看着他们一天天衰弱,渐渐失去脸上的笑容,最后满是悲伤的睡去。”

    “明明对生活充满热情,却因为这该死的矿石病被束缚在这阴暗逼仄的山洞里,实在是太悲哀了。”

    “萨米特殊的情况只能允许他们生活在伊索托克,不过相比于其他国家对待感染者的手段,萨米的条件无疑是十分优渥的,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其他国家的感染者,不过萨米的感染者,应该符合你们这些古老传统天灾信使的一个叫做《感染者维护公约》的玩意。”

    “虽然大多数正常人对带感染者的态度都不太好,萨米人也不例外,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压迫他们,只会疏远,隔离,等待雪祀处理。我们雪祀也不会强迫他们进行劳作,只会执行看守和治疗的职责,他们自己会处理好其他的问题。”

    “至于你问的,源石浓度比雪松部落低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们也想知道。伊索托克和萨米其他部落使用的都是同一套神术,都是由同一位雪祀绘制,理论上应该不存在差别,然而,实际效果确是神术在伊索托克发挥出了两倍以上的效用,其他部落则是正常的。”

    “每年王庭都会派雪祀重新绘制神术来遏制源石浓度的变化,然而,重新绘制后,依然是这样,女王曾经派遣过专业人士前来调查,也没出结果,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要是对这个好奇,就去研究吧,我会让人把之前调查的资料给你的,需要什么帮助直说就行,反正对于天灾相关的事宜,你们天灾信使才是专业的,有什么成果记得分享一下啦。”

    “你要是没问题,我就先走了,最近几年外面变化的好大,听说维多利亚在鼓捣什么‘工业革命’,我托熟人给我搞了个他们的机器,看看有什么新花样。之后的时间你可以到处逛逛,你这么好奇感染者的情况,就自己去看呗,反正我感觉你也不怎么信我说的话。还有问题的话,找伊尔温,他知道的只多不少,他会告诉你的。还有住宿之类的,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好的,没事就别找我了,我可是很忙的。”

    加尔斯把大致情况告诉给柯彧后,见他陷入了沉思,一个挺身从地上站起,连忙找借口溜掉了,留下沉思的柯彧和闭目养神的伊尔温。

    “也就是说,你们了解并遵守了《感染者维护公约》?那为什么之前我问伊尔温,他却闭口不谈?”

    “因为伊索托克在地域划分上并不属于萨米,它属于冬牙,即使它是萨米的主要矿物出产地,历代女王也没有将其标注在地图上。一方面是对冬牙的敬畏,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外来者窥探。除了我们雪祀和少数特殊人外,你大概是首位知道这件事的外来者了。如果不是因为拉玛的患病,你想来着,除非女王写明表示同意,否则一切免谈,私自前往,雪祀有权进行处置,生死不论。”

    伊尔温冷漠的回道。

    “......拜托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好吧,我又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外来者,我只是个想做好事的天灾信使,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话说,加尔斯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柯彧听到伊尔温的话,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寻找加尔斯缓和气氛,结果四下没看到他,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

    “他去忙他自己的事了,让你自由行动,有什么需要和我说。所以,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我想四处逛逛,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我就不陪您了,您要找我可以去饭堂或者之前的病房,这两处地方都有雪祀驻守,通过他们可以联系到我和加尔斯,那我先走一步,告辞。”

    伊尔温说道,随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柯彧的视野中。

    伊尔温走后,柯彧一个人留在公园里,看着这座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公园,松了一口气后,朝着和伊尔温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开始在伊索托克中闲逛了起来。

    在雪松部落,人们多是进行狩猎活动,因此,人们大多数都擅长屠宰和编制,再加上外面木材丰富,对木材的使用率也高,不少人也擅长雕刻和木艺。而在伊索托克,这里缺乏动植物,丰富的矿物使这里的矿业很是兴盛,不少感染者都在进行简易的矿石加工,有的手艺好的,甚至还在进行冶炼,也不知道他们的火炉是怎么设计的,明明还未靠近就感受到了炎热,但从远处却看不见一丝黑烟。

    行走在伊索托克的街道上,作为外乡人的柯彧时不时的会感受到当地居民的视线,这些视线大多都是好奇的打量着他,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会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柯彧猜测他们可能是将自己当成新来的感染者了,这些微笑是对他的鼓励,这样一想,柯彧就感觉自己的心上又加了一块砝码,压得他走路都变慢了不少。

    这些居民虽然身上都带有源石结晶,但柯彧发现,他们其实并没有被源石影响到正常活动,而且大多数人的源石结晶都在手臂或者腿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冬牙的祝福或者是雪祀的神术,柯彧想着,继续沿着街道走着。

    伊索托克的房屋分布散乱复杂,就好像是哪里有地方就盖在哪里一样,这使得房屋之间留出的道路歪歪扭扭的,不仔细看路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墙上。虽然也有两条分割城市的主干道,但道路两边完全没什么人,大多都是乌萨斯和卡西米尔的感染者矿工在路边休息,休息好了就继续手头的工作。

    柯彧原本想去和他们搭话来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乌萨斯和卡西米尔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他们一看到柯彧靠近,就起身走了,让柯彧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转回巷子里,去和萨米的感染者们套近乎。

    逛了一下午,通过和他们的交谈,柯彧发现,大多数萨米感染者都怀揣着对自己部落浓厚的思念,他们很想回家,可惜却回不去,只能在伊索托克度过余生,原本比较高涨的情绪在被柯彧询问后也渐渐低落了下去,搞得柯彧十分内疚,不过这也确实符合加尔斯所描述的悲伤。

    之后,柯彧就不再找人聊天,转而开始认真的调查伊索托克的源石浓度,看看能不能找出来原因,可惜不知道过了多久,柯彧依旧是一点头绪没有。这期间一位雪祀把加尔斯之前说的调查报告给他送了过来,结果柯彧打开一开,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也都是怀疑和猜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实际的帮助。

    就在柯彧逐渐失去耐心,准备先去吃个饭的时候,一个听起来十分生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喂,臭小子!你走路不看道的吗?怎么把我的花全给我踩死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快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柯彧回过头去,发现是一位菲林族的感染者老婆婆,拎着拐杖对他比划着,两只猫儿因为上了年纪耷拉在头上,身躯也因为时间略显佝偻,尾巴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毛茸茸且富有光泽,手背上还点缀着不少源石结晶。

    仔细盯着老婆婆身后的地上看了看,果然发现在房前他刚走过的地上有一些淡黄色的花瓣残留在他的鞋印里,柯彧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歉道:

    “不好意思婆婆,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您的花,您需要什么,我尽可能的赔偿您。”

    没想到在看到柯彧转身后,这位菲林族的老婆婆愣了一下,听到柯彧的话后,她的面色阴沉了下去,随后她的话更是让柯彧摸不着头脑。

    “大炎的天灾信使,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