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吃什么，我请。”中午11点半，王凛刚走进宿舍楼下的老街面馆，新舍友吕新热情的问道。

    王凛放下背包后扫码付款：“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咱们自己付自己的。”

    “那我再点两个煎蛋。”吕新说道。

    王凛摇摇头：“别叫师父了，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别整那些没必要的花费，你看我们怎么做，熟悉一天了解驻厂工作流程后就能上手了，等做一段时间适应了会有线上新驻厂培训会议的。”

    “好吧，老王。”吕新点了份牛肉炒饭。

    饭后，刚走出爱米公寓，路边一辆白色轿车闪了两下车灯。

    王凛转头看到吕新笑嘻嘻的样子：“上车吧，老王，咱有车还坐什么公交，遭那罪不值当的。”

    “到厂里10里路，车费多少，我转你。”王凛问道。

    吕新满不在乎的表情：“要是油车我就不开了，这点距离也就2度电，两块钱而已。”

    “行吧，老吕，那谢谢了。”

    14点，工厂招聘处二楼六号培训教室。

    王凛带着吕新刚把接人的流程走完，正准备把员工带到楼下去面试，一个绿典人事走进来拍了拍门，喊道：“锁门了。”

    王凛和吕新面面相觑，看着人事严肃的表情，只能把自家放在讲台下的一堆合同搬出门外，简单的收拾一下桌椅后带着员工离开教室。

    “什么情况，老王。”吕新好奇道。

    “每天签完合同后我们都会把教室打扫干净再离开，昨天下午有工人在这间教室修理门窗，太吵了我们就去了七号教室。”王凛推测道，“可能工人离开后没有收拾，今天上午人事给员工培训时看到教室太脏，现在把气撒在了我们身上。”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吕新无奈道。

    人事面试完后，王凛带着吕新给员工刷好两道人脸，将照片和表格导入优盘发在工作群后，趁着体检的时间两人找地方准备接下来的流程，但是一楼的教室满员了，二楼也全部上了锁。

    “爽爽，没什么事就别值班了，快点过来见识下咱们花卉员工蹲在地上签合同的场面。”王凛给元郝爽打电话吐槽道。

    “啥情况？人事又闹幺蛾子了？”元郝爽疑惑道。

    “不然呢，好在今天人少，我快点搞完然后咱们蹭新驻厂的车去梅村。”王凛问了下吕新后说道。

    “那行，等我一起。”元郝爽回道。

    18点20分，美景花园366栋502房间。

    这是花卉在华东地区的客服之一许鱼租的三室一厅房间，房租公司会报销，除了许鱼，还有4个驻厂也住在这里。

    此时，王凛和元郝爽在客厅里写打车报销单，吕新在签驻厂管理员合同，许鱼在打电话，其他几个驻厂有的在做资料，有的在洗澡、睡觉。

    王凛进到卧室拍了拍蒙在被子里的汪荣，喊道：“貂毛，这个点睡个der，起来吃饭去了。”

    汪荣拉开被子，露出一张痘痘脸：“走开，别管我，没食欲，吃不下东西，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陈清水从浴室走出来边擦水边吐槽道：“别管这貂毛了，中午吃地锅这玩意自己干了3个猪蹄，我们加起来也没吃到几块肉。”

    “荣荣，明天去绿典搞现场，带一下新驻厂吕新，别把失恋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了，不然这个月你的绩效取消。”许鱼仰在椅子上把腿搭在电脑桌喊道，“元郝爽还是去值班，王凛明天去叶成。”

    第二天早上，王凛站在爱米公寓门口，旁边站了几十个新员工，正准备带队去精卫医院体检。

    7点30分，大巴车慢悠悠的开过来停在路边。

    王凛最后上车，按下车门旁的椅子后系好安全带，旁边，董师傅奇怪道：“小王，你不是在绿典吗，怎么你带体检啊。”

    “嗯，叶成今天涨工价了，马上会大批量上人，周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他分担些工作。”王凛说道。

    “这样啊，那叶成下午要用车吧？我下午就不出去玩了，等你通知，随时待命，哈哈。”带着个鸭舌帽的董华笑道。

    “好的，现在已经有80多个人报名了，下午2点钟接完人后我再联系您。”王凛打开工作手机登陆花卉系统查询后说道。

    “行，到时候发VX就好，晚上请你吃饭，咱吃火锅去。”董华邀请道。

    王凛摇头：“今天会很忙，没时间的。”

    “那下次，叫上小周一起。”董华道。

    中午12点，老街面馆，王凛点了一盘牛肉水饺，谢绝了几个宿管一块吃饭的邀请后快速吃完背上双肩包离开爱米公寓。

    距离叶成5公里，没有顺路的公交车，王凛打算走过去，看了下导航，一路直行几个路口，过一个天桥后再走几个路口就到，导航就没必要了，于是关掉了导航。

    眼前的天桥架设在宽阔的马路上，下方车流如注，王凛慢慢的拾级而上，随着视野的升高，一切景象都变得豁然开朗，心情也舒缓下来。

    旁边有一辆外卖车沿着斜坡行驶了上来，王凛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前在鹏城送外卖的场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整个屏幕碎了大半，外卖骑手是高危行业，自从那次夜间撞到马路牙子上被摔飞后就换行了。

    正回想着，迎面走来一个老头，问道：“小伙子，请问一下，飞机往哪里去看啊？”

    “你是要坐飞机吗？下天桥，往右直走，就是石页放机场。”王凛说道。

    老头摆摆手：“不坐不坐，就想看看飞机。”

    王凛打量了眼老头，60多岁，佝偻着背，穿着工服，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说道：“你要走过去的话一定要走人行道，注意安全，其实就在这天桥上看也能看的很清楚的，毕竟站的高望的远。”

    正说着，一架飞机从空中缓缓飞过，老头抬头看去，站得笔直，王凛扫了两眼，感觉那是憧憬的眼神。

    一个人能够在高空俯瞰地面，在从没有离开地面那么高的人眼中，体验一定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