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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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营救

    随着三人短暂的拉开距离,南宫晏抬起手臂,酒公似乎隐约察觉,连忙侧过头。

    却只是虚晃一枪,南宫晏拉着阳正便要跑出酒窖,酒公捡起脚边两个酒坛,扔了过去,竟隐隐有风呼声。

    “走不了了!”

    酒公摸索着抓住一根绳索,猛然一拉,酒窖出口的地方突然抖落些许灰尘,紧接着木板落下,泥土将出口完全填满。

    “玄衣派这么能打?有没有办法?”

    南宫晏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相信,刚刚不过一个瘦弱老头,现在竟能有这样的身手和力气。

    “各行当总有几个天赋异禀的。”

    眼见着酒公再次走近,阳正从腰间符袋中抽出两张符来,一张贴在自身后腰,一张贴在南宫晏后腰。

    酒公冷笑一声,脚下勾起酒坛,抱在怀中,掀开了酒封。

    阳正手中已接连取出几张符来,甩手掷出一片火来。

    酒公一手抱坛,一手掐印,反扣在酒坛坛身之上,随着手腕一跳,一股酒水也从坛中跃起。

    酒公扣印之手猛然向上举起,悬在坛口,而后向前一推,一股酒水,如箭矢般射出。

    南宫晏挥动铁尺去拦挡,铁尺也燃起火来,甚至不断蔓延,南宫晏只好立时撤手,铁尺落在地上,火焰仍然久久不熄。

    “小辈!枉你是小天公一脉,怎么却不知,这敛骨一派中,我坛酒二公,最擅火法!”

    酒公将手中酒坛掷在高空,而后双手掐印,将落下的酒水揽在怀中,而后泼洒出去。

    虽是酒水,此时泼洒出去,如以水扑火,遇着火时,立时火熄。

    酒公有这法门,也不知为何竟被火油所伤。

    酒公解下衣袍,在手中翻转,湿衣成棍,而后用衣棍挑飞南宫晏掷出的碎瓦,奔至近前,当头砸下。

    南宫晏咬着牙,避过衣棍,进步在酒公身前,约一肘之距,开始以技相搏。

    眼见南宫晏近身,酒公也是丝毫不乱,深知贴身近战,最重步法身形,故而接连进脚,要破南宫晏的步法重心,只是刚刚相接斗,南宫晏便有溃败之相。

    电光火石之间,阳正咬破指尖,点在自身额头,闭着眼睛,观想李元孝图,一手掐印,一手凌空虚画,连连跺脚。

    “上请上应!下请下灵!

    自号自在,鬼神莫听!

    捉虎将李元孝何在?”

    随着阳正几下跺脚,接连不断喝问,约是三声喝令!

    紧接着阳正睁开眼睛,怒目圆睁,摇晃臂膀,似乎身形高大起来,气质陡变。

    “李元孝在此!”

    阳正一声大喝,而后双臂架在胸前,挡住了酒公的踢脚,只是略退一步,留下一道深脚印。

    此为心降咒!不是敛骨派的法门,而是降神派的一门,称为心降派,也称自身降。

    不请神鬼附身,而是根据自身观想的神鬼,以自身之神,仿近神鬼,而后自请自降,即以自身之力,为自身加持。

    一时间,阳正与南宫晏竟与酒公打了个平分秋色,甚至隐约压住了酒公气焰。

    “此人未先天,莫使其掐印,莫使其近酒,术法便不灵通!”

    酒公惊怒,只是阳正和南宫晏紧攻不舍,南宫晏尤其注意他双手,总有些诡谲伎俩,不时攻向其手腕。

    眼见着二人近身缠斗,酒公双手紧攥湿棍,双手沾着酒水,将湿棍脱手。

    而后双臂上抬,紧接着猛然下坠,双手便燃起火来,忽抬忽落,火光摇曳,只是几下来回,阳正与南宫晏便感觉双眼干涩,有些重光重影。

    一时间,配合起来,远不如刚才,让酒公抓住机会,双手交叠在头面之前,而后一手掐诀,猛然一口气吐出,瞬间喷出一道火光。

    这一口气吐出,酒公也有些气喘,手中火焰熄灭,连忙后退,靠近酒坛方向。

    只是却觉着双腿被牵扯,一时未能移动,陷些摔倒在地,低头看去,竟是四个纸人,两两扯住了他的双腿。

    “孽障!”

    酒公惊怒,这纸人身形也小,不便用手去捉杀,倘若寻常,一口酒水喷出便能解决的纸人之术,此时竟成大患。

    “我力将竭尽,须速攻!”

    “如何?”

    阳正不语,只是用手抚过身上三枚铁环,而后奔走向前,拦住了酒公,南宫晏立时想到,当时用以降服大蛇的铁环剑。

    暗自将铁环剑取出,扣在手中,紧跟上前。

    纸人也不时左右牵扯,搅扰着酒公也是心浮气躁,愤懑不已。

    眼见不敌,趁着阳正故意露出的破绽,反身即走,扑向角落的孩童方向。

    阳正愣了瞬息,而后连忙反应过来,解下袖间几枚铁环,猛然掷出,南宫晏眼见着阳正出手后,才将左手暗扣的铁环剑,以弹指掷出。

    这种暗器掷法,胜在出其不意,发器之手多藏在腰腹一带,动作较小,攻在敌方背腹一带,只是力道较弱,多用于飞针。

    果不其然,酒公急忙避过阳正掷出的铁环,未曾注意南宫晏的手上动作,被铁环剑刺在腰间,只是这物件并非利器,只是刺入半寸左右,已是南宫晏指力不俗。

    酒公踉跄两步,咳出一口酒来,而后跪在地上,满面通红,似乎气息不畅。

    身形颤抖几下,终究无法抑制,又吐出几口酒来,最后甚至开始吐血,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生气,每吐出一口血,神色便衰败下去几分,最后瘫软在地,蜷缩起来,大汗淋漓。

    “这是怎么了?”

    “术法已破,自然如此!”

    阳正眼见着酒公这般模样,也是放心下来,立时解了心降之术,只觉站不起身来,好似肩背上背着一座高山,身心皆是疲惫不已。

    酒公在蜷缩中抬起头,看向身前的孩童们,勉强伸出手,浑浊的眼中,毫无光亮。

    “……长……生。”

    细微到几乎听不清的一句话,从酒公嘴里说出,紧接着酒公手臂落下,再没了声息。

    阳正看着酒公的尸身,亦不免有些失神,良久才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出口被掩埋,我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阳正点了点头,感觉着无可抵制的睡意,直接坐到地上,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