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和青萝她们有什么关联么？”书生继续问。

    “炼丹！”

    “什么？炼丹？”

    “没错。”付东莱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吃阴娈草长出来的鱼，身体转为纯白之后，阴气很重，但是如果只是用来带动聚阴池的效果，这怪鱼也未免太多了。鬼王这几十年来害了不少人，他害了这么多人，恐怕都是用来当作阴料养鱼，才能养出这么多。问题是，他要这么多鱼作什么呢？”

    “用来炼丹？”书生似乎明白了。

    “很有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他用来炼的是什么邪门丹药，刚才我略微靠近聚阴池中心，就遭到了老鲶鱼的偷袭，炼丹的关键所在，很可能就在聚阴池中心的位置。”付东莱说道。

    “那么？”书生还是很想问这事和青萝紫伊有什么关联。

    “你忘了女鬼体内也种了种子？难道炼丹只需要一种材料么？”付东莱斜瞥了书生一眼。

    “啊！你是说……你是说……！”书生脸色煞白。

    “嘿嘿，没错，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付东莱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怎么样？你还是想救你的相好们么？”忽然付东莱眉头皱了皱：“相好……们……这词说起来真是别扭。”

    “救，自然要救！你说该怎么办！”书生顿时着急上火了，生怕青萝她们现在就有什么闪失。

    “说的容易，你告诉我，你怎么对付老鲶鱼？用你最擅长的读书本事烦死他？还是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恶心死他？”付东莱嗤笑一声。

    “我还有火油，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了。”书生脸红脖子粗的分辨。

    “得，真是痴情种子！那我给你个机会成全你如何？”付东莱坏笑着。

    “好……但是你得保证能救得了青萝和紫伊！”书生略一犹豫就答应了。

    “蠢货，你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两个鬼？”

    “一起做鬼也挺好的，她们对我真的好，我愿意。”书生把胸脯一拍。

    “做个屁的鬼！”付东莱提醒道：“你以为是个死人就能做鬼的？那这山神庙死了几百人了，你见到了几个鬼？”

    “啊，人死了不是就成了鬼么？”书生困惑。

    “人死了魂魄就散了，能聚而不散成鬼需要很多机缘才行，想做鬼就做鬼？你以为是去邻居家串门哪？”

    “那，你能帮我不？”

    “帮个屁，我恨不得超度了你！”付东莱没说透，拘人魂魄，炼化厉鬼，都是鬼修的技俩，折阳寿损阴德的事。付东莱停了一下继续说：“就算你救出来那俩女鬼，你还能养着不成？对于她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也是散掉一身阴气，去找个好人家重新投胎做人罢了。你若是愿意说服她们去往生，我倒愿意试着帮忙。”

    “我不！她们对我好，我就要对她们好，看不得她们受委屈。至于你说的什么做鬼也好，往生也好，那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愿，没人能强迫！”书生嚷嚷起来：“你不帮就不帮，非要找那么多奇怪的理由干什么？你总是利用我，欺负我，还说是在帮我！”

    “你，你小子冥顽不灵！我看你还不如一刀捅死自己，然后直接去找老鲶鱼认个干爹，求他把你和女鬼一起炼化了，做同命鸳鸯算了！”付东莱怒了。

    “你少损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也打不过鬼王，我也不知道你利用我来古墓到底想干什么，总之你太虚伪了，没本事帮我救出受迫害的人，还在我面前扮好人，说什么劝青萝往生才考虑帮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的，你就是不想帮。我感觉你就是斗不过鬼王，在这里找托词！”

    “放屁！”付东莱霍然站起身，怒道：“你以为我有伤那老鲶鱼就没伤了？老鲶鱼被我砍了半片身子，谁占便宜谁吃亏还不好说。”

    “那你不去降妖除魔，在我这个穷书生这里摆什么大侠的谱？”书生又进入了抬杠的状态。

    “那边不止有老鲶鱼，还有一个尸王！”

    “尸……尸王？”书生听见这名字就开始害怕，尸体也有王的？

    提到尸王，付东莱也有些烦躁，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说了尸王的事情。

    原来这个尸王，其实才是这个墓的真正的墓主人，是五百多年前的浑河流域的一个封王，被称为昀献王五百年前浑河这一带，水草丰满，草原十八部归化中原，其中一个部落首领和中原王朝联姻，生下了一个孩子，这孩子从小喜好游猎，但是又深受母亲带来的中原文化的影响，经常和一些奇人异士打交道，其中有一个人是母亲的好友，每年都会来指点母亲一些修生的法门。草原自古以来生活艰苦争斗颇多，人均寿命都不长，这个部落首领很快就被他的兄弟刺杀了。

    按照草原的规矩，人口是最重要的资源，所以这孩子的母亲就被新的部落首领给霸占了，从此这孩子就开始私下准备复仇，在后来一次游猎的时候，他亲手射杀了这个杀父的叔叔，并对草原的陋习愈加厌恶，开始迷恋上的修炼成仙的法门，并拜了那个母亲的好友为师。后来这孩子长大之后，得到了中原王朝的册封为昀献王，也确实为中原王朝戍边，打了不少胜仗，但是也受了一些伤，刚刚五十岁就死了，并且按照自己老师的布置，葬在了这个墓里。

    甜水村之前叫做罐子岭，是因为河道里那些优质的适合烧陶的土，而那些土其实是用来封墓的封土，都是筛过的细土，自然用来烧陶极为好用。

    这也说明这墓的范围实在够大，而目前看来，这位昀献王的墓葬，因为风水好，被老鲶鱼精霸占了作为老巢，改造后做成聚阴池来养尸养阴料，用来隐藏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此看来，这老鲶鱼当年能被刘黑子夫妇捕捉到，恐怕这古墓内部就和浑河水是联通的，而老鲶鱼也自然能通晓浑河的水势，及时的对刘黑子夫妇预警，并且帮助刘黑子夫妇增加鱼获。至于后来刘黑子夫妇的孩子落水，求他相救之后，还反过来听信了昆山道人的挑唆，被鲶鱼精反杀，则是后来的故事了。

    这个墓葬既然可以用来养尸，以昆山道人夺舍鲶鱼精后操控行尸的手段，墓葬里被养了五百年的墓主人，那位昀献王的尸身，则更是不可多得的阴料。所以老鲶鱼不惜本钱的把这位昀献王的身体炼化成了铜尸铁尸的境界，并且利用他来保护这座古墓五百年的秘密。

    而付东莱正是和鬼王纠缠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尸王偷袭，才负伤退走。

    付东莱单独对一个都未必能全胜，现在是两个劲敌，那如果正面硬拼，则必然是有败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