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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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声音

    由于脚伤的关系,文梨的班主任田老师特意给她申请了一楼的寝室和几个高三的学生住一块儿。王琪送她到寝室后简单打了招呼交代文梨注意脚伤后就走了。文梨了解到这间寝室的学生全都是高三(1)班的学生,文梨想看来自己这是捅了学霸窝了身边的人就自己智商低一点。

    “夏芸,今天你没和你家随云哥哥刷题啊...”随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文梨住进来几天后才了解到夏芸是高三年级数一数二的学霸,不过是竞赛还是学校的考试基本稳稳前五名,文梨也和同宿舍的人熟悉之后找她们辅导了不少功课。

    林灏再一次检查文梨的化学试卷,发现常规的题都正确,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辅导的总算是有进步的。“做的不错,数学试卷再做这一题”林灏打算趁热打铁看看其他功课有没有进步,三十分钟后林灏看着乱七八糟的答案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王琪在一旁看着这么简单的题目,自己两分钟就可以搞定了,文梨果然是个笨蛋。

    文梨看着林灏皱眉的样子就猜到了结果“这个果然太难了,我再想想解题思路”说着就拿回数学试卷,准备重新来过。“没事,今天的练习量暂时就够了。”虽然文梨有自己辅导,倒是很明显,现在的她只会依葫芦画瓢,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走吧,现在去食堂吃饭人应该不多了”。

    “走吧,一起”王琪简单收拾一下三人就朝食堂出发,一路上王琪不断吐槽文梨的做题思路,林灏听不下去了“王琪,要不我让文梨给你出一个文言文翻译和理解作者思想感情?”王琪知道林灏开始护犊子了,明知道自己最怕这些东西了“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说了”。

    高中部的食堂果然要大一些,林灏让两人坐下自己去帮他们打饭,王琪很快去而复返。文梨看着餐盘上一瓶牛奶,一些菜叶子“你就吃这么一点啊?你不饿吗”王琪却吃得津津有味,在吃饭之前嘴里振振有词“我不饿,这是鸡腿,这是红烧肉”。林灏刚好坐下,给文梨递过去“谢谢”,林灏大方一笑“快吃吧,你现在就需要多补补”。

    王琪很快嚼完了菜,慢慢的拿起牛奶一点一点的喝,眼睛却盯着文梨餐盘里的鸡腿,眼神里仿佛冒着光。文梨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打算把鸡腿给她。关键时刻王琪忍住了“要不是为了艺术节做准备,我才不减肥呢”每年的艺术节各个学校之间都会进行交流和访问,今年的主办方刚好轮到木林高中。

    “艺术节开始还有两个月呢,王琪你这也太早了吧”林灏在一旁只是安静的吃饭,没有说话。“不早了,为了赢得艺术节主持人的殊荣这点苦不算什么”听到主持人文梨和林灏同时一愣,林灏一直以为王琪减肥是为了参加舞蹈比赛,没想到是主持人。

    “主持人?”文梨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王琪忘了,通知下发的时候文梨还在住院,自然也就不知道“是啊,选两男两女。高二一男一女,高一也是。我得提前准备准备”林灏记得文梨好像也对主持人感兴趣便问“文梨,你去参加吗?”高中部人才济济,自己去参加好像没什么优势,但是心底的热爱还是告诉她,自己应该去试试。

    “试一试吧,万一成功了呢!”王琪听了虽然很高兴,但还是担心文梨的脚伤,主持人的选拔还有一个星期,就算选拔结束离正式登台也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恢复。“你还真是把时间算的死死。”一听文梨也打算报名,林灏直接不装了“告诉你两个秘密”王琪和文梨见他神秘的样子,都做认真倾听状。“高一的男主持已经是我了”文梨听了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文梨虽然很替林灏高兴,可是林灏有主持的经验可那也是初中,而且现在高中了同样也有优秀的同学吧!这样算是内定,对于其他同学真的公平吗?

    相对于文梨的复杂,王琪就坦然许多“这不是公开的秘密的吗?市状元先生”对于这略带讽刺的话林灏充耳不闻,现在的他只是一枚沉浸在文梨也要参加的喜悦上,自己虽然没有见过文梨主持的样子,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她在舞台上是怎样发光的。

    吃过饭,王琪要回寝室午睡,文梨没有午睡的习惯就打算回教室林灏自然也就跟着,看着那不算的楼梯,文梨觉得或许自己现在不需要拐杖了。“我试试不用拐杖”脚伤也快两个月文梨想独立行走了,林灏只是说“那我在旁边随时待命”。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脚上,爬楼梯时还是会一瘸一拐,抓紧栏杆生怕摔跤。楼梯间似乎都能听到文梨蹦蹦跳跳的声音,“要不你还是继续拄拐吧,你这样那是爬楼梯,你这不是跳吗”被林灏这么一说略带尴尬,文梨性格要强的一面又来了“我跳也要跳上四楼”。说着又像之前那样“爬楼梯”,林灏在一旁忍着笑意,慢慢的跟着。

    到第三楼的时候,文梨忍着笑意对林灏说“来,拐杖给我”看着额头已经有些许汗的文梨,林灏也不敢再偷笑了“我就说吧,你现在最少都还需要再拄拐一个星期呢”回到教室,午休时间教室里没有文梨打算看会儿漫画书,就让林灏回自己的教室待着。林灏痛快的离开,不到一分钟又回到十二班的教室,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文梨以后又是试卷,瞬间蔫了“我休息一会儿吧”林灏走近坐到文梨的前面,文梨才发现那是一盒棋。“玩这个吧,益智类游戏”这话怎么听起来乖乖的,文梨表示自己只会五子棋林灏欣然答应。文梨暗爽,林灏总有一项你是不如我的,五子棋自己就没怎么输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白双方的棋子都在减少,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厉害。“看不出来,你下棋挺厉害的”林灏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赢的会比较困难。自己平时在家跟爸爸下围棋,跟妈妈下五子棋久而久之慢慢的也就很少输了。文梨也没想到,要是平时自己早就吃对方好几个子了,眼下这棋盘上到处都是围追堵截摆满了棋子,林灏这个人果然干什么都好厉害,难道就没有短板吗?

    “你也很厉害,我还从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呢”这绝对不是恭维话,好几次文梨都感觉自己赢定了,但关键时刻对方总能发现端倪。“我这些都是跟我妈下出来的经验,你是跟谁学的这么厉害”刚说完文梨又堵住了自己一个可以通关的地方。“电视上学的,以前有一档节目专门教益智类的游戏,后来我发现我家电视上也可以下,慢慢的就练出来了”一个跟人学,一个跟机器学,到底谁厉害直到最后一颗棋落下都没有分出胜负。教室里渐渐的有了其他同学的到来,林灏见差不多了也就回自己的教室临走时说“机会我教你下围棋怎么样?”“好”。

    魏诗语是坐在文梨前面的人看到林灏回教室了才对文梨说“文梨,其实他还可以再坐一会儿的,我无所谓”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文梨只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默默的趴在桌子上准备小眠几分钟“文梨,那个男生是一班的吧?”文梨点点头,“一班有一个男生叫林灏的,长得又高又帅,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帮忙介绍介绍”这下文梨挺直了身体看着魏诗语“你没见林灏?”

    魏诗语一脸无奈的点头“人家一班的,我们十二班。每次路过他们班我都觉得自己没有智商,那还感去打听什么林灏啊,拜托那可是市状元”文梨虽然有同样的感受,但可能是自己对林灏熟悉了没有什么神秘感决定的他也没多帅,听魏诗语这么一说,才觉得林灏最近好像又高了不少,现在的自己已经需要仰视他了。

    “你认识林灏吗?”文梨才察觉林灏到自己班级来的时候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这也难怪为什么大家都还没有认出他就是林灏。“诗语有没有一种可能,来我们班的那个人就是林灏”诗语一听立刻反驳“不可能”见这斩钉截铁的样子,文梨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下反而是诗语不正常了,吞吞吐吐的说“人家林灏长得帅又是学霸,干嘛整天....围着...跟着你啊。而且据我所知,文梨你的成绩还比上他的零头吧!”

    这话确实很伤人,学生时代衡量一个人的存在难道就只有看成绩吗,在外人看来林灏和自己连成为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吗。“反正我说了他是谁,你不信就算了”诗语见文梨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话不太好忙着道歉。

    下午的课程有一节是体育课,文梨只能一个人在教室坐着。自己的座位刚好坐在窗边,从这个距离看到同班的同学尽情的奔跑,文梨恨不得自己的脚明天就可以好。秋老虎的威力丝毫不减,教室的电风扇咯吱咯吱的响着没有带了一丝凉爽,反而带来烦躁下一节课音乐老师干脆让人关了。

    高一的音乐课就已经开始向高二发展了,老师负责放几首歌,接着就说“同学们,自习不准说话”学生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文梨的位置这时候正好被阳光照到,自己想看书都看不了,便想着拉上窗帘,而另外一个人显然没有注意文梨的举动,文梨只能暗中使劲儿拉了拉,窗帘是拉过来了,自己的举动也遭到了那个男孩子的白眼。

    下课铃一响,老师准时离开教室,文梨见那个男生也要离开,立刻就拉住他“刚刚不好意思徐旭阳”,那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摆摆手就走了。王琪看到了立刻凑过来“别理他,总是一副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样子”文梨对于徐旭阳这个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每次上课他似乎都是在睡觉,自己也基本上没有听见过他和谁说话好像不会笑,不想林灏总是嘻嘻哈哈的。

    说曹操曹操到,林灏已经准时到十二班门口“文梨、王琪等一会儿去食堂吧,蔡金英说有一家窗口的排骨可好吃了”谈到是吃的,王琪一记眼神刀飞过去去给林灏“林灏,你不知道我减肥吗”林灏就是知道才这么说,减肥不是现在的王琪要说的话“王琪,谁说主持人一定要瘦的,而且你已经很瘦了营养要跟得上”王琪可管不了那么多,文梨其实也不太想去自己的饭卡估计快没钱了,每次林灏去的窗口都比较贵好几次都是林灏刷,可是不管是出于自尊还是友情文梨都不想这样。

    “林灏,要不然你先去吧,现在这个时候食堂人太多了,我脚伤不太方便”“所以我才说等一下”文梨也就无话可说了。这时一班的几个男孩子一起出现在十二班的门口,文梨认识其中一个“林哥,走啊”说话的正是蔡金英,因为赌约的关系,现在他见林灏总感觉自己辈分特别低。

    剩下的人也叫林灏走,文梨见林灏纠结的样子立刻就说“你去吧,等一会儿王琪陪我就行了”文梨还悄悄给王琪使眼色,王琪瞬间明白,让林灏放心去。林灏走后,王琪才说“你刚刚为什么要骗他啊,你明明知道我等一下回家的”文梨怎么会不明白呢,林灏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有时间就往自己的班级跑,吃饭、爬楼梯、辅导功课身边的每一件事林灏都有参与,可是林灏自己也是一个学生,他也有自己的圈子不应该被自己的脚伤拖累的

    “他总该有自己朋友吧,而且他说的那家窗口有点贵”王琪瞬间懂了,忙说“那你还去吃饭吗?我陪你去”文梨知道王琪今天晚自习要请假,知道她有事也就不耽误她“你回家吧,一天都在这里坐着,我根本就没有饿”王琪走的时候还是吧抽屉里牛奶和面包给了文梨。

    夕阳照耀下的学校尤为浪漫,教室铃在五点四十准时响起“各位同学好,这里是校园之声,我是广播员...”广播站的广播开始了,每当这个时候文梨总是会停下手中的一切静静的听着广播,文梨最喜欢其中一对搭档的声音,女声温婉像极了书中描写江南水乡的样子,男神低沉有点像午后刚睡醒时的迷离带着一点沙哑,不过已经有一阵儿没有听这一对广播了,估计是了高三了要为学业拼搏了。

    文梨拄着拐杖上完洗手间刚到教室就听见一道声音“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仓央嘉措”这个声音文梨觉得一点也不逊色广播站里的声音,文梨看向教室只有徐旭阳一个人那么刚刚的诗就是他念的。“你也喜欢仓央嘉措的诗吗?”

    徐旭阳并没有理会文梨,自己只是碰巧回教室拿书包准备翘晚自习,不小心把前桌的本子弄在了地上,好像是跛子的东西,徐旭阳觉得跛子行动不便弯腰捡起来刚好就念了出来,刚放到桌子那个跛子就出现了。

    显然文梨并没有被徐旭阳的冷到击倒,继续说“你的声音很好听,真的好治愈人啊”徐旭阳听到这话瞬间就笑了“我怎么会喜欢日本人的诗,别当道,跛子”。一听被别人说是跛子,文梨刚刚还雀跃的心脏一瞬间就安稳了不少,为什么这个人声音前后差距这么大呢!“我不是跛子”气愤到这里文梨也只敢说这么一句,因为徐旭阳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很凶。徐旭阳其实长得还不错,至少符合文梨的审美,剑眉星目,五官方正,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狠意,手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道伤口,像黄土地上被开垦出的一道沟壑,伤口应该很深不苟言笑,有点黝黑的皮肤让徐旭阳看起来比别人成熟许多,但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和外表完全不沾边。

    徐旭阳拿着书包就走了,广播里继续播报着,但文梨已经没有办法在听下去了刚刚徐旭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