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沙场秋点兵
在这半睡半醒的思考间,窗外开始泛起晨曦,天边的朝阳缓缓冒出头来,给天地间带来一丝丝生机。
就在此时,鸡鸣三声。
高亢而刺厉的叫声,将本是安静的偌大的宅院唤醒,喧嚣声逐渐四起。
而屋内那几个本是呼呼大睡的粗壮汉子,骤闻鸡鸣,一个个纷纷施展床上铁板桥,纵身而起,几下穿好短卦和裤子,眨眼间,已是站到地面之上。
“老八?”
看起来约莫是这伙人老大的家伙,须发茂盛,五大三粗,此时皱着两个大鼻孔看向还赖在床上的吴哲,瓮声瓮气地问道。
老八?这是在叫我么?
吴哲此时还有点蒙?怎么突然之间,就不一样了呢?
不过,还好,来自现世的强大心脏让他迅速调节好了自身状态。然后略带沙哑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感到有点头晕,现在就起。”
而其余众人,听到吴哲的沙哑声音后,也顿时明了,遂也没人催促,静待他穿好衣物。
至于为何没人说让他休息?
不好意思,觉悟呢?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不要想屁吃。
很快,吴哲也穿好衣物,跟着下了地,排排站在七人身后。
为首的老大再次扭头,重新点了一下人数,一共八人不多不少。
吴哲有了空暇,再次观察,为首的这人,应该就是刚才吴哲看到的生命值为11.6的那个家伙,在八人里面生命值最高,果然是所有人里面最为壮实的一人。
老大点点头对大家说道:“今天主家召集咱们全族三百六十房,千把号人于校场集合,听说是事关咱们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家都打起精神,待会千万不要丢了份儿。
老八,特别是你,从小体弱,这次本是不打算带你过来的,但是族长说全族青年男子都有义务来为家族延续贡献一份气力,所以才带你过来。!”
说罢,转头看向旁侧的一个略有点憨厚的胖胖小子说道:“老七,你稍会记得多照看着点老八,千万不得出差错。”
“我醒的。”老七肥肥的大脸上显出几分郑重。
“好,那我们出发。”
八人鱼贯而出,齐齐向着校场而去。一路上,也不乏碰到不少和他们一样的队伍,大家点点头,默契的同行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众人进了一座开阔的院子。
这应该就是校场了,吴哲一路走,一路观察,看到不少兵器挂在木头制成的架子上,刀枪斧钺,金钩剑戟,寒光瑟瑟,冷意嗖嗖。
跟随着大哥于某处站定,吴哲也有闲暇开始环顾四周。
人嘛,特别多。几有将近两千多人,比族里的人数要多不少啊。默默想到大哥刚才说的,再观察下校场上的那些人,吴哲发现有些小厮模样的人也站在队伍里。
是了,阖族三百六十房,自己这八兄弟应该算是一房,不过看起来过得不咋样,那些仆人的衣服看起来都比自己等人精致。
而其他房可能有些比较富裕的,能买得起仆役小厮。
这么一算,确实不止千号多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话说自己刚进入游戏,就赶上这么一个大场面,感觉也忒巧了不是。
不过还是要老老实实混到最后,不管待会要做些什么,苟到今天结束方显男儿本色。
天边,旭日已经整个升起,遥遥的挂在天上,挥洒着晨曦,朝气勃发。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瘦弱的族长在万众瞩目中慢慢踏上了校场高台,身后紧跟着五位身穿不同服色的男子。
吴哲则抽空开启了生命值检测。
已开启,消耗贡献点数1,剩余8。
吴哲凝神看着台上的六人,最前面是族长,生命值显示21。
他后面分别站着穿着赤色,黄色,绿色,蓝色,紫色衣袍的五位家族供奉。
生命值依次是18.7,19,18.5,19.1,19.5。
感觉五位供奉的生命值都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境界了,怎么比老大他们高这么多。
特别是族长,生命值居然有21点。
看不出来如此瘦弱的一人,居然有着这么高的生命值。
族长双手虚抬,轻轻下压。
校场顿时一静。
威望看起来还蛮高。吴哲默默思量着。
“去岁十二月,浪浪山中来了一伙草木精怪,本着比邻而居,相安无事的原则,我们对于它们占据浪浪山并没有做出反对。
然而,此等非人非兽,无礼无教化的东西,独占浪浪山还不够,现在还要乱我吴族水源,断我地脉。至今年秋,阖族大半灵田因缺水而涸,灵谷因缺水而枯。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族将不族,我们渝州吴氏将断送祖宗基业,流离失所。”
说到此处,族长仿佛也似哽咽起来。
沙哑的声音,振聋发聩,在每个人耳边回响。
下边的族人,闻听此患,顿时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脸上还悲愤异常。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没有理会下面的喧嚣,族长怒吼一声,状似问询。
“杀杀杀!”
“把它们赶出去!”
“收回浪浪山!”
族心可用啊,族长暗中点点头。
“好,说得对,杀出去。收回浪浪山,就在今日。
接下来听我号令,十人一伍,十伍一队,四队为一营,由家族五大供奉带队,咱们杀上浪浪山。”
很快,人群在五大供奉以及其他族人的分配下,分成了五营,吴哲他们一起被分在第三营。
在这期间,吴哲也向他那个胖胖的七哥旁敲侧击出来‘他’的具体情况。
胖胖七哥的生命值是10.3,对,就是刚才那个将毛腿放到他胸口的家伙。
原来他们这八人都是表兄表弟,家里由爷爷掌事,下面是大伯二伯三伯和他老爹外加几个姑姑。
而他们八人则是同辈儿的全部男丁,此次代表家里一同来参加族长大会。
原来是亲戚啊,听到这里,吴哲放下心来。
在这古时,宗族关系牢不可破,更不要说自己等人颇近的血缘关系了,是足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他人的。
当然,他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后背交给他人,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而他是老八,家里最小,从小也是体弱多病。只是最近年龄稍大后,跟着爷爷练了些武艺把式,这身体才提了上来,勉强赶上了常人的水准。
老七突然眉飞色舞的凑到吴哲耳边悄声说道。
“老八,我听说族长此次也要和我们一起上山呢。我本来还以为族长不会去的,他那个病秧子般的身体,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爬到山上嘞。”
什么?
“族长,病秧子?”吴哲惊讶地反问道。
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族长的生命值可是在场几千号人中最高的,虽然看着瘦弱点,但怎么会是个病秧子呢?
“咦,老八你还不知道呀?也是,你以前也是经常待屋里,不知道这些也正常。族长本来和咱们常人无异,不过后来听说十年前某次外出时被伤了根本,回来后这身体就肉眼可见的廋了下来,往后还害了几场大病。
别看现在在台上生龙活虎,不定是拿着什么灵药顶着呢。”
说着,胖胖老七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一副可惜可叹的样子。
接下来是分发武器,当然又不是造反叛乱,也不会准备那么多铁制武器。很多人都是领着个木棒,而到了吴哲这里,只得领了个黑乎乎的烧火棍。
看来,他们大部分人应该只是去壮壮声势,真正扛把子的应该是那五位武师供奉,还有那些生命值在15点,16点的持枪扛刀的护院们。
至于族长,吴哲暂时还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命值那么高,为什么要装做虚弱的样子呢?
搞不明白,吴哲只得暗自小心起来,看来这趟上山,并不简单啊。
半个时辰后。
众人各自手拿武器,在几辆被帆布包裹严实的马车的的陪同下出了城,来到了浪浪山下。
一路过来,吴哲看到路两旁的水田苗木俱是干涸枯萎,了无生机。
而这两旁的灵田,从老七的口中,吴哲已经得知大部分都是他吴家的产业,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族里大部分族人都是一脸的愤恨之色。
至于精怪,这些族里的大老爷们反而见怪不怪。
也是有趣的紧。
及至山脚。
看着此处巍峨高耸,直插云霄的山峰,吴哲感觉此行好像也并不简单。
此方只有一条上山路,却因长年无人行走已经荆棘丛生,杂草繁芜。
“十年前,我曾和友人上山游历,发现山下这条河流主要源自于山腰处的一座灵泉,再于中途汇聚其他山间支流,最后汇于山脚,流入此河。
所以,我们此行,一是驱赶霸占此山的精怪,二是找到灵泉,疏通河道。”
众人应诺。
又是十年前,吴哲皱眉,这么巧?
抬头望去,发现好似刚刚下过雨,山上还微有水气蒸腾。
空蒙浩荡,整一个幽僻场所,辟谷之地。
容不得多想,队伍已经开始进山。
马车上的帆布也被掀开,吴哲看去,原来是一罐罐陶瓶,细小的瓶口被木塞塞住,木塞边缘还夹杂着一根类似引线的东西。
“此乃猛火油,你们队每人带两瓶上山。要小心,万不能打破,也需得注意避免接触明火。”
有一贴身护卫,近前来对着吴哲等人说道。
猛火油大概有百十罐,用绳子拴住两个冒口,往肩上一搭,每人可以轻松带走两个而不影响行动。
一切都收拾好,吴哲看着地上的帆布,想了想还是折了起来。
“老大,这个帆布可以带上。我看这山中天气无常,如果路上下雨咱们也可进帆布中下躲雨嘞。”
“嗯,确实,把帆布给我吧,你拿着不轻便。”
“嗯嗯,好的。”
吴哲乐的轻松。
最前方是族长的少部分护院家丁们,后面族人慢慢沿着山路上行。因为山高险峻,山路狭窄,队伍被拉的很长,蜿蜒转折几里有余。
队伍也不在那么规整。
族长则带着一些贴身护卫们处在队伍中央,恰好在吴哲它们身后不是很远的地方。
吴哲眼睛一亮。
机会啊,这种时候当然要往族长那边靠拢,他那里精锐护卫众多,而且还有他们几支队伍的供奉时刻关注,那是相当安全。
于是,在不经意的拖延下,吴哲他们八人慢慢落到了族长众人的前面。
见目的已经达到,吴哲也开始正常赶路,维持着他们的位置。